正文 第21章 若是地獄，我陪你一起 文 / 冰綾藍月
「呵……」她淡笑一聲，清淺的眸子驟然一冷，玉手揚起，順勢將周氏的脖子掐住卡在樹上。如霜的眸子更是陰冷殘絕。周氏難以置信的看著慕容芷凝，呼吸急促。雙手不停的掙扎著。
「慕容芷凝，你幹什麼？那是你的嫡母！？」慕容羽化本想抓住慕容芷凝，但那一系列的動作如此迅速，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母親已經被慕容芷凝抓住。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武功這麼好了？慕容家的乾羽真經這女人學了十年卻什麼都沒學會。連身邊一個小丫鬟都能打得過她。才幾年，竟然進步如此之快，而且這武功，的確並非慕容家所世傳的真經！到底怎麼回事？
而看到慕容芷凝的動作，周圍的家丁侍衛無不為之屏氣凝神。寂靜中只能聽到雷雨的咆哮之聲。
她一雙冷冽的眸子撇瞄著慕容羽化，幽靜的眸子充斥著戾氣。周氏依舊在她手中掙扎著，此刻，只要慕容芷凝的手稍一用力，便會將她捏死於瞬間。
「嫡母？」慕容芷凝顰眉，沉浸中看不出多餘的什麼表情，「哈哈哈……大少爺怕我殺了她？」
蒼穹之中，慕容芷凝的聲音與雷雨一起咆哮著，詭異得像是從地獄裡的撒旦。陰風肆起，一字一句間就像冷得震懾人心。如凌駕於九天的女王般控制著手中的生命。
「你敢！」慕容羽化盡力控制著自己心中燃起的怒氣，「賤、人，你謀殺親父，如今連自己的嫡母都要殺！老天收不了你，你認為你能逃得過斂南國的法嗎？」
「嘎吱……」一聲，像是脖子被擰斷般的發出脆響。周氏瞬間昏死過去。
「你……凝兒妹妹，我們好好談談！」慕容羽化臉色瞬間變了。慕容芷凝滿意的勾起一絲笑意，手中的動作才放鬆了幾分。微微動用內力，周氏猛咳兩聲這才再次有了呼吸。
「母親……」慕容羽化趕緊將周氏扶過去。見周氏的確沒事，這才放心的看向慕容芷凝，「慕容芷凝，你就算武功再好。能逃得出斂南國，能逃得出天下嗎？」
慕容芷凝低低的斂了斂眸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微微閉目，「逃不過！」
「那你還不束手就擒？」慕容羽化怒吼。
「但若是在我本本分分做人的底線之下，還有人要欲加之罪！我倒是不介意讓天下的人都給我陪葬。」言語極輕及淡，卻是讓眾人心魂一蕩。這個女人哪裡是個人，一人之死竟然要天下給她陪葬。這不是只有皇帝才有的待遇麼？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嗎？」慕容羽化道。
「你殺了人在這裡站兩天，然後等著別人抓！？」慕容芷凝倒也不生氣，語氣風輕雲淡得彷彿生死已經被看開。
「你又如何知道父親已經死了兩天了？」慕容羽化反問。
「蠢！」慕容芷凝其實很不想罵他，但現在看來好像這個蠢蛋也不知道人已經死了兩天了，「找個仵作來驗一下，自然見分曉！」不過，一看到慕容芷凝就想到是慕容芷凝殺的。不得不說，心中想著即便不是她，怕是也不會說為她說一句話！
慕容羽化默了默，正準備說話。卻被另外一段聲音打破。
「三妹妹，姐姐來接你了！」說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再次滾回來。馬車內婉轉的貴婦之聲漸漸傳來。
「姐姐來得真是時候！」
慕容芷凝冷嗤一聲，回來得還真是時候啊。這個計策明明就是這個慕容澗盈設計的，這些人似乎一點都不知曉。
「怎麼回事？」
雨漸漸的下得少了些，慕容澗盈一生華裝由侍女扶著從車內走出來。看著地上的人，演技逼真的一絲悲傷劃過。
「姐姐！」慕容羽化焦急之色表露於眉間，「請為父親做主！」
慕容澗盈看著地上慘死的慕容建樹，恐懼得掩唇連連退後了好幾步，「不是三妹妹，絕對不可能是三妹妹！」
「姐姐，我也不願意相信。只是這人證物證俱在……」慕容羽化說道。
「這……」慕容澗盈又倒退幾步，難以置信的倒在侍女的懷中，好不想才再次回神，「三妹妹，姐姐不過是因為那幾個姐妹怕打雷。回去了一下，沒想到你竟然……」
玉指憤怒的指著慕容芷凝，「從小父親對三妹妹比對我這個嫡女還好，可如今三妹妹竟然恩將仇報！你……」
慕容芷凝閉目，仰首靠在樹上。眼不見為淨！
「來人，把這個逆女拿下！」一聲令下，慕容芷凝倒也不知這個混蛋竟然做好了準備，特意來殺人的。連周圍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立即將其他人護在不遠處。
「姐姐太激動了！」慕容芷凝風輕雲淡的說。
「拿下！」厲喝之中，已然有三五個侍衛上前。帶著刀子，似乎準備殺人滅口。
慕容芷凝冷冷的歎息，雲鴻，你快出現吧！我不想殺人，你替我殺吧。只是，慕容芷凝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歐陽雲鴻正在皇宮跟南帝下棋，南帝正在數落這他昨日的所犯的罪。
呼喚無效，見來人已經攻過來。慕容芷凝玉婉一番，袖中一把銀針直攻而出。慕容芷凝足尖輕點，瞬間倒退百步。拉開的架勢，「姐姐真的太激動了，你會後悔的！」
「什麼激動不激動！」慕容澗盈拂袖怒吼，看著地上的慕容建樹又覺得非常痛心，「我原本還以為父親的武力，不至於被你拿下。但現在看來，這幾年你偷學了不少邪功，早已凌駕於父親之上！」
她衣衫翩然，鳳目之中劃過女神般的戾氣，深銳明朗，「這不是姐姐早就算計好的麼？你今日就算是讓我死，我又有何話可說？」
「知道便好！」慕容澗盈冷笑，冷冽的氣息與她對視，「今日你休想逃過本宮設下的天羅地網！」
慕容芷凝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迅速朝她打過來的利器。乃是一排巨大的竹排，而那頂端風刃有力。而隨後，又是數排傳過來。慕容芷凝搖搖頭，「的確是有備而來啊，給我準備的禮物都這麼豐厚！」
「自然！」慕容澗盈冷冷的從齒間溢出兩字，一副看戲的態度盯著慕容芷凝。
「這點東西，想收拾我。」慕容芷凝搖搖頭，昂首揚起平躺在空中。而正是這時，那竹排還未完全過去，大樹上，一個巨大的金色鐵籠想擎天玉柱般的落下來。慕容芷凝眼疾手快，從那唯一的夾縫之間越過。
「姐姐覺得我的武功如何？」饒是汗流浹背，慕容芷凝仍然是笑得無害。
「還不錯！」慕容澗盈冷笑，「不過這只是給你熱身的，今日本宮倒要看看是你這女人厲害還是本宮厲害！」
「哈哈哈……」半空之中，慕容芷凝一面躲避著周圍的利器，但那張狂的笑聲卻是傳至九霄，「若是我沒死，這怕是可能會輪到姐姐享受！」
慕容澗盈指甲早已嵌入手心，該死的女人現在還狂。本宮讓你去地獄狂！
「三妹妹覺得自己還可能活下去嗎？」慕容澗盈略微的揮了揮衣袖。
「慕容澗盈，你真想詛咒你父親死嗎？難道你看不出那具屍體的臉已經發生改變了嗎？」慕容芷凝憤怒，「你用一具假的屍體冤枉我，這也就是你說的姐妹之情？」
「三妹妹說什麼？」慕容澗盈陰笑，話語依舊柔柔，「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的罪嗎？」
慕容芷凝懶得理她，引出鳳凰真經的口訣。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金黃色的半弧形圈子，阻擋了前方一片金刀。竹排以及一切殺傷性的利器。瞬間，那些東西在慕容芷凝周圍，乖巧的停了下來。隨她而轉。
「鳳凰真經？」當看到慕容芷凝所使用的武功時，慕容羽化頓時雙拳緊握，青筋彈出。
「羽兒，這鳳凰真經可有什麼妙處？」慕容澗盈轉身問道。
「姐姐，鳳凰真經天下之後鳳凰家族才能練就。」慕容羽化萬分疑惑的解釋著，「也就是說，之後天底下真正的鳳星所指之人。才能練成如此高的境界！」
「鳳？莫非她是皇后的女兒！？」
慕容澗盈說完，竟也忍不住捂嘴。她是鳳之女？鳳凰傳人！怎麼可能。
不！
她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慕容羽化正欲說什麼，卻只見周圍各種利器，竟然倒轉了方向。朝慕容澗盈所在的方向飛來。
「不好，快逃！」
慕容羽化大喊一聲，偌大的隊伍頓時拔腿就跑。周氏掉在地上，若不是慕容羽化扶起來怕是早就被人踩壞。眼見那利器攻過來，似乎這約兩三百人的隊伍，一個都逃不掉。恐懼的目光不加任何修飾的表露在外。
「慕容澗盈，就你那點伎倆。你以為本姑娘看不出來麼？」她清淺的目光猶如利器，震懾人心的射在慕容澗盈身上，「既然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那麼久休怪本姑娘了！」
當那利器落地之時，紛紛落在那些人的腳前，有的從帽子上飛過，有的削斷其髮絲，總之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沒有見血，只有一枚金刀。從慕容澗盈的左臉上飄過，血液流出之時，被割出一個深深的痕跡。
「晃蕩……」金刀打在石頭上，而慕容澗盈臉上被擦之處被弄出一個大大的痕跡。整張如玉的臉猙獰可怖。
「姐姐……」慕容羽化嚇得大叫一聲。姐姐容貌被毀了！容貌被毀了！這代表這什麼？或許作為一個男人都清清楚楚！
「慕容芷凝，你好狠！」慕容羽化忍不住大罵，將慕容澗盈抱在懷裡疼惜駭然失色。
她衣衫翩然，從半空中如神女般的輕輕降落。饒是衣衫樸素，竟也如女王般的倨傲高貴，「那張臉與她內心不服，所以我覺得她不配！」
「你……」慕容羽化心中頓怒，咬牙切齒卻拿慕容芷凝無法。那種感覺就像是千隻螞蟻在心中撓。
「姐！」
無奈，慕容羽化看著周圍，連忙吩咐道，「大夫，請大夫！」說著，便已將慕容澗盈抱上車。正欲離去，突然間慕容芷凝感覺自己周圍方圓十米之內突然塌陷。毫無準備之下，身子突然往下陷去。
慕容芷凝眉間一蹙，芊芊玉指貼住那洞口之處。但周圍很滑，沒過一會兒手便已經再次往下滑。身子，更是向掉入無底洞般完全無法支撐！
「凝兒……」
正無助之時，慕容芷凝感覺一隻手抓住了她。懸起的心突然降落，但很快，慕容芷凝發現他那倒掛在外的身子突然也滑了下去。
「放手！」
她欲放開自己的手，還他一條生路。而他卻絲毫未曾鬆開，掉落之時，君燁用整個身子將慕容芷凝覽在懷中。慕容芷凝感覺降落的速度慢慢的減了很多。他胸膛很暖和，很安心。不知為何慕容芷凝還在求生，而此刻卻已經淡然了。很明顯，那是她帶給他的安全感。
即便是在這黑暗的無底洞內，慕容芷凝也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是誰。她很恨他，非常的恨。但此生她慕容芷凝只和這一個男人如此靠近過，當再次這般躺在她的懷內時。竟然這般熟悉，讓她覺得沉醉得窒息。
為什麼這個傷害她無數次的男人，此刻會給她這樣的感覺？慕容芷凝深斂的眸子突然閃過鋒銳的光芒，沉冷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為什麼不放手？誰稀罕你救我了？」
「可是我稀罕救你！」君燁不以為然，柔聲道。
慕容芷凝心中一頓，有些憤怒，「你不是連南帝都控制了嗎？假以時日必成天下之主，何必跟我一起去死！」
君燁沒有說話，緊緊的將她覽在懷內。他此刻無法阻止身體一直往下落，但他唯一可以做的卻是抱緊手中的女子。一直這樣抱著。
血腥的味覺漸漸的侵入她的鼻尖，慕容芷凝明顯感覺到自己脖頸觸及他的胸膛時，濕熱的液體湧出。
「你的傷還沒好，出來做什麼？」慕容芷凝憤怒。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嗎？」君燁淡淡回答。
「屁！」慕容芷凝怒，「誰關心你，整天沒事自作多情。」
濕熱的氣息在慕容芷凝耳畔散開，恍然間好像感覺他在笑，笑得很開心！
「笑什麼？」她磨牙霍霍，「這麼久了還不見底，這是通往地獄。你可知？」真是不知所謂，現在還得意。得意個毛！
君燁又很久沒有說話，洞內傳來陰風。耳邊可以聽到衣衫翩然而起，發出簌簌的聲響。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他深沉的聲音才再次在空曠的洞內響起。
「凝兒，這若真是地獄。我陪你一起！」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慕容芷凝心中顫了顫。陪她一起？為何她會感覺這聲音分外悅耳！為何她會感覺這聲音帶著蠱惑，將她的身心都帶走。只是一句話而已！至於這樣嗎？
當然慕容芷凝不知道的是，那是因為君燁此刻在言語中付諸了實際行動。饒是這暗無天日的洞內，他真的下來了。不管前方是什麼，他都願意跟她一起面對。這天下最難得的東西，便彼此之間的同甘共苦。
只是，為何是這個以前無數次欺負她的男人說出來的。而不是雲鴻？慕容芷凝暗自歎息，欺負過她的人，她不稀罕他回頭！也覺不稀罕吃這回頭草。
正想著，身子突然摔在地上。奇怪的是，竟然一點都沒疼。黑夜中只聽到君燁一聲悶哼，卻只顧道，「凝兒，你沒事吧？」
慕容芷凝蹙眉，沒有說話。
「凝兒！」君燁又叫了一聲。
慕容芷凝輕歎，淡淡的應聲，「沒事！」同時也鬆了口氣，她還活著。真的還活著。果然是命大啊。被君燁整了好幾十次都沒死，這次竟然也沒死。
死靜的洞內可以聽到君燁如釋重負的聲音，但隨之，「啪啪」血液滴落的聲音響起。
「你受傷了！」慕容芷凝心中一痛，說話的聲音自然的大了起來。
「沒事」他語氣淡淡，說話的時候眉頭都沒眨一下。
「你的手跟女人似得，摔在地上你以為是鐵做的嗎？」慕容芷凝頓時更是憤怒，臉色鐵青，罵人的口氣讓整個洞中的聲音加大了幾倍，非常刺耳。
君燁淡然一笑，沒有說話。而心中卻是一甜！她，即便是罵他，他也覺得很溫暖。只要她在他身邊，他不介意被她天天罵。
「喂，你到底在哪兒啊。坑啊，真是坑啊！」慕容芷凝抱頭，看著眼前漫無邊際的洞內什麼都看不清楚頓時怒不可遏，「早知道就在身邊帶點火折子什麼的了，難怪我朋友老是說我這樣不找個會照顧人的男朋友肯定生活不下去。神吶，請賜我一枚火折子吧。賜我吧！我以後一個人出門的時候，一定會記得帶著必備之物在身邊的。一定！神吶，求你了。賜我吧。」
慕容芷凝求著求著，忽然的周圍「刷」的一下亮起來了。只覺一愣，趕緊的轉身，「真神了哈！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除了懂點醫術之外，會點三腳貓功夫之外。還能請動神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