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讓那莫老頭子獎勵你 文 / 冰綾藍月
清晨的冷風洋溢著，芙蓉泣露，蘭香滴水。慕容芷凝裙衫飛揚，碧藍如波。冷冷的撇瞄著眼前的士兵，「老子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病人，治好了之後反咬大夫一口。你也算是頭一遭了。」
丫的剛才是巧合，一定是巧合。說不定其實這男人心裡裝著全天下的女人，所以她不過是其中一個過客而已。
「凝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君燁聲線表現得有些無奈，本就柔弱的身子此刻躺在榻上更是像那些待臨幸的秀女那般讓人心動。
「那是怎樣的？」慕容芷凝從牙縫間迸出兩字，「讓我離開！你特麼的聽到沒有。」
君燁漆黑的眸子漾起漣漪，陣陣疼痛在心間抽搐著，「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談你妹！老子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要談就談你特麼剛才為什麼吻我，憑什麼吻我？老子是你隨便能夠碰的嗎？」看著這個男人，她便想到剛才的事。該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碰他。真是找死。
吻她？
想到這個君燁突然想到剛才嘴唇的確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帶著她獨有的氣息，讓他從夢中醒來卻再度進入夢中。沉醉於此。忽略掉一切，君燁唇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很滿足。若是能天天這樣抱著她，吻她，該有多好。
他完全忽略掉慕容芷凝那臉上從紅色變成姿色，再變成黑色。今天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這個該死的男人，該死的男人。
「無恥！！」
慕容芷凝怒吼一聲，恨不得走過去把這男人掐死。而周圍的侍衛無不用那種看戲的眼光看著兩人。唉，爺以後有歸宿了。爺從來沒笑得那麼滿足過耶。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庭廣眾之下玩曖昧，不光他家爺刺激。他們看得其實也很刺激。嗯，改天回去和媳婦試試。
「君燁，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要討回來！」
慕容芷凝轉身準備離開，而周圍的侍衛卻半步都不肯挪開，「三，三小姐，留步！」
有一種怒叫做直衝雲霄，只聽幾聲「嘎吱」脆響，慕容芷凝捏緊拳頭。眼底燃起熊熊烈火，那烈火，足以讓周圍寸草不深。
「你確認敢攔老子？」帶著火花的幾個字從唇齒之間迸發出來之後，慕容芷凝拔出一個約長為三寸左右的瓶子，目光瞥向君燁，「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欺負人了。這瓶藥含有劇毒，只要打開方圓百米之內的人休想活命。今日若誰敢攔我，我勢必跟她同歸於盡！不信可以試試。」
她慕容芷凝從不覺得自己是好欺之輩，上當一次後如果再不學乖只能說是蠢了。
聽言，周圍的人的確有些恐懼了。若說百分百相信那瓶藥有多大的威力，沒有多少人會真的相信。但此刻的慕容芷凝就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阿修羅。跟他家爺發怒的時候如出一轍。他們若是不恐懼，才怪！
君燁走下榻後，才發現自己此刻所在之地。微微遲疑了下，赤腳走下榻來。
「爺……」
暗一剛欲提醒什麼，卻被君燁制止。君燁靠近慕容芷凝不到三寸，卻見慕容芷凝瞬間像是受驚的兔子般的退後兩步。
「別過來！」她瞳孔瞬間縮進。
君燁遲疑片刻，好看的薄唇泛起無奈的涼笑。天下女子都想靠近他的三尺之內而他卻從未讓別人靠近過，但他今日主動想靠近這女子時，卻第一次受阻。
「再敢靠近一步，老子就跟你同歸於盡！老子說到做到。」
慕容芷凝怒，黑沉著臉讓君燁想到一個詞。雷厲風行。
他止住了腳步，第一次發現想要接近一個女子這麼難。君燁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他並不怕死，而是怕她傷害自己。若是他再度失去她，那麼這一生他還有活下去的價值嗎？他怕，真的怕！
「凝兒，本王身邊有這麼恐怖嗎？」他話語梗塞在喉間，當初曦兒在他懷裡軟軟的貼著，只要他雙手一伸那跳躍的身子便會躍進他的懷內任他疼愛。十五年後再次見面，依然是他，換了個身份。竟然在他面前表現得跟兔子一樣。像一隻受了傷的兔子，看似強硬但心裡卻一直哆嗦著。
「我不知道你這次又有什麼陰謀，但我絕對不會再任你擺佈。絕對不會！」
聽到這話，君燁心中在淌血，血液一滴滴劃落。是什麼讓這個活潑天真的女孩變成這樣？到底是什麼？而在腦海中搜索答案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連說話得資格都沒有。是他一手造成的，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要你不傷害自己，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制止住心中的劇痛，狹長的魅眸之中帶著無邊的恐懼，淚水憋紅了雙眼但他知道，最有權流淚的不是他。而是她！慕容芷凝背後的堅強，含帶著多少痛苦。
「我只要離開，永遠不要見到你！」慕容芷凝一字一句的提醒，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除了恐懼還是恐懼。除了恨還是恨。
永遠不要見到你！永遠不要見到你……
腦海中像是被雷炸了般的轟隆巨響，君燁覺得自己寧願聽到她說，我恨你！也不願聽到這種平淡的語氣，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撇清。君燁蹙眉，摀住自己胸口的疼痛。渾身軟弱無力，暗一上前恭敬的扶起他。
「呵……」他淒笑一聲，抬首看向慕容芷凝，揮了揮手，「放她走！」
看著周圍讓開的侍衛，慕容芷凝拂袖轉身。大步離去，甚至從未想過回首。那般坦然灑脫，讓君燁倒退兩步。凌立在風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轉身，淚，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似得隨風而逝。埋進土裡。一刻時，兩刻時，三刻時……
「她連王府都沒進！？」
終於，他再次說話。看著周圍的一切，似乎已經明瞭太多太多。五年前她的誓言他未曾過於放在心上，只因從未想過再讓她回頭。而為何，五年後他才知曉。自己一直未心中那個女孩守著的心，何時被她奪走？那時他便想著把自己的心搶回來，因為那顆心只屬於曦兒。卻不知，造化弄人！給他來了這麼一出，讓他措手不及。
暗一默認！
君燁也沒有說什麼，赤腳走回王府。所過之處，揮灑下一片片熱淚。男兒流血不流淚，可見，這眼淚比血液更加寶貴！而此刻，他卻任意揮灑而毫無知覺。
晴朗的天空突然飄下幾片陰雲，慕容芷凝一路走在街上。正欲回別院好好休息，一路的談話卻讓她頓時加快了步伐。
「聽說沒有，別院要被滅門了！」一個大嬸走過去。
「別院？」身邊的一個大叔眼睛突然亮了，「聽說別院幕後主子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好像還帶著一個孩子。」
「真是可憐，聽說那孩子的父親死了。一直跟隨著母親。那女人還真了不起！」
「說來說去，你們見過別院的那位小姐嗎？」
眾人搖頭，慕容芷凝連忙遮著臉一路走過去。滅門？娘的，哪個有種滅她的門她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不過這生活在底層的人們雖然愚昧，但心地淳樸，老實厚道這點她很喜歡。
一輛馬車伴隨著急促的蹄聲，走到慕容芷凝卻停下了車。歐陽雲鴻探出頭來，「凝兒，快上車！」
慕容芷凝眸光閃了閃，突然覺得自己又遇到救星了。很快便踏入馬車，埋沒在人群之中。慕容芷凝靠在窗前，無奈的歎息，「雲鴻，我又惹禍了！」
「嗯？」歐陽雲鴻饒有興致的看著慕容芷凝，但好像又有一絲嚴肅，「聽說你的別院被南帝下旨滅門了！莫親王啟奏的。」
慕容芷凝白了他一眼，「怎麼辦，一百多口人啊！我心疼啊。」
「你怎麼得罪莫親王了？」歐陽雲鴻閒坐在椅子上，給慕容芷凝倒了杯茶便自顧自的喝著。
「我昨天把他吊到城牆上，好像吊了一晚上！」
「咳咳……」
一口水還沒喝下，差點吐出來。歐陽雲鴻狠狠得咳嗽兩聲，回過頭來看慕容芷凝差點沒被嗆死。
慕容芷凝微微靠近歐陽雲鴻，風輕雲淡的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你兒子不是還在別院麼？這個時候還喝得下，兒子不想要了？」歐陽雲鴻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從認識慕容芷凝開始，她的淡定便讓歐陽雲鴻有時候很頭疼。
「其實我頭疼的不是我兒子有沒有事！」她憂鬱的看著歐陽雲鴻。
「那是什麼？」歐陽雲鴻無語。
「我怕……」慕容芷凝微微揚眉，欲哭無淚，「我絕仙門的基業被我這麼鬧騰，估計藏不住了！」
「哦？」歐陽雲鴻平靜的眸子微微展開，「藏不住其實也沒什麼，絕仙門的事業若是讓南帝知道。或許他都畏懼三分。」
慕容芷凝冷眼撇過，「早知道我就不把掛在城牆上了！」
「現在知道後悔了？」歐陽雲鴻淡笑。
「我該把他按進泥裡啃泥，然後把他丟糞池裡，淹死。」慕容芷凝搖頭，後悔啊後悔，掛在城牆上多容易找啊。應該來個毀屍滅跡，讓朝廷找不到人。她終究還是太善良了，太善良了。
「……」歐陽雲鴻感覺自己頭上飛過一片烏鴉。
當慕容芷凝和歐陽雲鴻的馬車到的時候，看到的場景是……
大門邊，一個小男孩身著紫色長衫，凶神惡煞的看著眼前。而地上，千多御林軍已經倒下了將軍數百個。周圍別院的下人們個個膛目結舌的看著他們可愛又迷人，而且還很頂用的小少主。一副花癡樣。
「小緣緣，不錯啊！」一旁夜赫逸抱胸看著眼前的一切，「把他們全部打倒，等下讓那莫老頭子獎勵你一罐奶粉！」
「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笑得無比歡快。
「一罐奶粉啊？」瀟緣看著他家可愛又迷人的逸叔叔，嘟著嘴，「普通的奶粉我好多呢！」
「這種奶粉你沒喝過哦！」夜赫逸肆意調侃著，看著莫親王，「那可是莫老頭小時候喝過的奶粉！」
「噗哈哈哈……」
又是一陣搞怪的笑聲。只是忽略了，黑色大馬上一身鎧甲各種「威風」的莫親王臉黑得跟鍋灰似得。
「姓夜的，懂不懂得尊重長輩？」
那話不是在說他連個吃奶的孩子都打不過嗎？他莫親王好歹是王爺，若是連那話都聽不明白豈不是白活了幾十年。只是，今日的確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手拿聖旨還被諸人嘲笑。看著周圍躺著的一圈御林軍，當真是顏面掃地！
「我家那老爹可沒告訴我，我夜赫逸有這麼一位長輩啊！說來聽聽，你是我哪位長輩？」
夜赫逸蹙著眉頭甚是疑惑的看著莫親王，一副不屑的墨陽。
「夜紈褲！」莫親王厲喝一聲，黑沉著臉走過來，「我跟你老爹是世交，難道你不該喚我一聲莫伯伯嗎？」
夜赫逸蹙眉，看了莫親王甚久，忍不住搖頭，「跟你是世交？看來我家那老不死的的確眼光有問題，改天訓訓他！」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十年前，傳言夜家世子是有名的混世魔王。消失了十年，魔王再次出現，竟然比以前更加混蛋了。大庭廣眾之下罵自己老爹是老不死的，這斂南國要是再出兩個真是國之不幸啊。
「好你也混世魔王，剛才辱罵本王也就算了。現在連你老爹都敢辱罵，看本王今天怎麼教訓你這個無知之徒！」莫親王上天兩步，頓時一股怒氣直逼夜赫逸。
夜赫逸倒退兩步，裝作很懼怕的模樣，「你教訓誰？再進兩步試試？」
「臭小子，別說進兩步，就算進十步本王也敢！」莫親王頓時更是得意了。
什麼情況？這個混世魔王竟然會怕莫親王，搞什麼名堂？
「我家那老不死的都沒教訓過本世子，憑什麼你教訓本世子？」夜赫逸沒有再退，頓時與莫親王直視更是惹得莫親王一陣惱怒。
「臭小子！」
莫親王一掌拍下，明明已經落了空，而夜赫逸卻倒退很多步，蹲下去然後吐出「血」來。
「莫老頭！你好狠。」夜赫逸嗓音顯得很乏力，「來人啊，去告訴夜王爺。再不發兵來救他兒子，他兒子就死了！」
「這……」莫親王莫名其妙的看著夜赫逸，「我……」他根本沒打著好不好？
「該死的莫老頭，你敢打我，等我老爹來了。有你好看的！」說著，又在眾人面前吐了口血。言語亦是軟弱無力。
「夜紈褲，你別太過分！」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大家都看著呢。莫老頭，我記你一輩子。」
這話更是惹得一陣同情，哎喲喂，莫親王都這麼老了。還跟一個小伙子計較。真真真是好過分啊。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還想滅了別院滿門，過分，真是夠過分的。
一時間，眾人對莫親王的行為個個持著鄙夷的態度。連莫親王帶來的那些御林軍也個個覺得像是丟了什麼大面子一樣。
夜赫逸挑釁的閃了閃眼睛，皎潔的目光像是在告訴夜赫逸。老子就過分你想怎樣？更是氣得莫親王差點沒暈厥過去，當真是各種欺負人。該死今日本來是想來滅慕容芷凝的。自己武功一點都沒恢復不算，帶了那麼多人還沒擋在門外。
怒瞪著夜赫逸，毫無辦法。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夜赫逸又非常欠揍的呻吟一聲，讓人吐血。
坐在馬車上的慕容芷凝和歐陽雲鴻兩條黑線劃落，人才，人才，的確是混世魔王啊。真夠人才的。
「你什麼時候跟這個混世魔王交上朋友了？」歐陽雲鴻看向那個此刻正在耍無賴的夜赫逸，搖搖頭表示每次看到那個人就特別無語。十年前便名滿天下，重出江湖更是讓人各種無奈。
慕容芷凝笑了笑，不知是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這句話。
「皇上有旨，滅了別院滿門。來人，給我殺進去。這個小妖孽已經累得不行了。」
莫親王大吼一聲。想到自己差點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光不禁拍了下自己的頭，任這個無奈在這裡鬧。把自己想做的事完成了，再說那些。
瀟緣幽怨的眼神帶著殺氣，誰說他累了？他絕對可以把這裡所有的男人都幹掉，替娘親保護好絕仙門的每一個人。
「非要逼我大開殺戒嗎？」
娘親一直教育他做人還是應該善良點，恩怨分明。所以在大開殺戒之前，得問問人家是不是真的願意受死！嗯，就是這樣。
小小年紀，那雙懾人的眸子。讓所有人都退後三尺，恍然間，像是在這小小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君燁的身影。那般狂妄，那般肆虐，除了手段比君燁稍微仁慈點。就像是凌卿王的縮小版。僅僅一個眼神便足以人所有人退後三尺，肝膽俱裂。這種氣魄，天下難有。
「上！」
莫親王怒吼，在意識到瀟緣很像君燁的那一刻他不由渾身一抖。五年前，慕容芷凝是懷著孩子離開的。是這樣的！那麼他的女兒這麼喜歡燁兒，如何能做小？
慕容芷凝和這個孽種，必須得死！必須！
「誰敢動！」
清透的女聲，從天而降。慕容芷凝一襲碧藍色的衣衫，渾身肆冷像是九天女神。不容人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