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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恐懼 文 / 涅池懶鳳

    當陶左行拿著傘出來的時候易流螢正在雨裡蹦跳著玩兒,不時的還做出跳舞的動作,笑的很開心。

    「當心感冒。」陶左行有些無奈只好過去給她撐著傘。

    易流螢搖頭跳開了,把陶左行的身上都濺上了水:「好不容易才下雨的,為什麼要撐傘啊,我們都是走在太陽下面,難得有機會走在雨裡啊。」

    什麼理論?陶左行從小接受的是紳士的教育,任何不成體統的言行都是不對的:「因為下雨會淋濕身體,所以不能走在雨裡。」

    「那麼太陽出來的曬乾了,你看樹淋在雨裡,草淋在雨裡,可是它們都很健康啊。」

    「它們是樹不是人。」

    「可是它們也是有生命的,它們也會出生,也會長大,也會死亡,也會隨著地球的自轉看太陽和星星。」易流螢很認真很開心的說。

    這樣聽起來好像和人的差別很小,人的一生不是也是這樣的嗎?陶左行側目看了看一邊的樹木和草,他怎麼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些呢?

    「可是它們是植物,我們是動物。」

    「海燕也是動物,而且是可以飛的動物,它就可以飛在暴風雨裡,因為暴風雨對它來說很珍貴。」

    陶左行很後悔把自己歸類到動物裡面了,所以她就拿一隻鳥來和人相比了,她那麼木訥說起這些來口才這麼這麼好?

    突然易流螢跑過來拿過陶左行的傘扔在地上,拉著他就跑。

    雨滴砸在臉上,砸在身上,竟然一下一下的砸進了他的心裡,原來和雨滴接觸竟然會是這樣的感覺,是生命之中愉悅的河流在湧動,彙集在天地之間。

    真實的活著,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一切的美好,皆因心靈細膩的感受。

    易流螢口裡唱著簡單的調調,好像是幼稚園小孩唱的那些歌的旋律,不過歌詞好像被她改了,而陶左行不知不覺的竟然跟著她哼了起來。

    記憶中那熟悉的旋律永遠只被關在窗外,因為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用的,陶家不是弱者的救濟院,所以不允許屬於幼小的出現。

    陶左行拿浴巾給易流螢擦乾頭髮,好在她的頭髮短,要不是處理這些濕頭髮還真是麻煩。

    「進去沖一下把這些衣服換上。」陶左行把易流螢推進浴室。

    易流螢堅決不一個人進去。

    「你幹嗎?」

    易流螢搖頭,在外面還好,來裡面就會想起那些鏡頭,心中就會升起一股涼意,彷彿那種情景立馬就會發生一樣。

    「怎麼……」陶左行有些無奈了,不過突然想到她剛才被嚇成那樣硬是把怒氣給壓了下去「你等一下。」

    這個儲物間是他用來儲藏禮物的地方,從小到大他收的禮物幾乎都在這裡,不過有些已經打包了,那些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他看著上面的標籤找到一個箱子,然後打開,裡面是小時候的一些東西,他找到了兩個萬聖節的面具,一個是可愛的小丑,一個的醜陋的惡魔,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玩兒過,因為不符合紳士的品格。

    「啊——」易流螢嚇的尖叫起來。

    「是我。」陶左行摘下面具。

    易流螢驚恐的看著陶左行,又看了看他手裡的面具,還是有點不相信。

    「這個呢?」陶左行把那個小丑面具戴上。

    易流螢立馬就笑了起來,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也會可愛嗎?

    陶左行摘下面具又露出俊朗的臉:「還是我。」

    易流螢看了看他手裡的兩個面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她真的很害怕那種東西,總是感覺那種東西突然之間就會活了,然後很真實的吞噬著一切。

    「進去吧,沒鬼,那些都是假的,是騙人的,就像這面具一樣。」陶左行拿著面具聳了一下肩膀。

    易流螢思想了一下抱著衣服進去換了,陶左行無聊的把兩個面具仍在桌子上,自己什麼時候學會辦這麼無聊的事情了。

    可是很小的時候他真的很想穿成惡魔的樣子和那些小孩一起過萬聖節,可是父母說那只是騙人的把戲,無聊的消遣。所以他的萬聖節就是這些同學們作為憐憫送給他的用過的面具,還有姐姐偷偷送給他的衣服,現在衣服都不會穿了,可是臉好像沒有大很多。

    為了打發時間他打開機器想看一下剛才是什麼鏡頭把那個女人嚇成那樣。

    所以易流螢出來的時候陶左行抱著抱枕窩在沙發的角落裡,那些鏡頭也太嚇人了,怪不得把她嚇成那樣。

    「怎麼?」易流螢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沒什麼。」陶左行才不會讓自己的窘態讓別人知道。

    易流螢一副討好的樣子走了過去:「我都請你淋雨了,你是不是要送我一個小豆芽?」

    有這樣的交換條件嗎?陶左行本來因為恐怖電影而緊張的神經,現在因為她這完全無厘頭的話鬆弛的有幾分崩潰。

    「你叫什麼名字?」陶左行發現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我叫易流螢,容易的易,流動的流,螢火蟲的螢。」易流螢很認真的說。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做這樣的事情後果很嚴重?」陶左行很鄭重的說。

    「我知道。」易流螢也很認真的說。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有這麼做。」

    「比起嚴重和更嚴重,我還是選擇嚴重。」

    把形容詞當做名詞的語言邏輯實在有點難以理解。

    「什麼比嚴重更嚴重?」

    「我沒人玩兒。」易流螢很沮喪的說「小時候的夥伴都長大了,都嫁人了。」

    陶左行十指交叉,努力的用自己的邏輯分析著這些話:「你是說小時候和你一起玩兒的人,現在都嫁人了,所以你沒人玩兒?」

    「嗯。」易流螢很認真的點頭。

    「可是你也和他們一起長大了呀,怎麼就不能在一起玩兒了?」陶左行感覺有點奇怪。

    「當然不一樣了,想的問題都不一樣了,以前的我們在一起吃糖果就很開心,都會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分給別人,可是現在她們總是想把別人的東西霸佔到自己的懷裡。」易流螢有些失落的說,這些變化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他很仔細的看著易流螢,有這種心態的人究竟有什麼樣的人生軌跡?

    「你的家人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嗎?」

    「不知道。」易流螢從來沒有對顰若說過這些事,也許有些東西只能封藏在自己的心裡。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只是你自己的看法,也許他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反正她也會嫁人的,如果那個房子裡多了一個男人,我就徹底沒人玩兒了。」易流螢很委屈的說。

    陶左行皺了一下眉頭,這裡好像出了一點問題,她的家人要嫁人嗎?這種是什麼狀況?

    「你現在和誰一起生活?」

    「我不告訴你。」易流螢拿起陶左行的手,把他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扳下來再一個一個的豎起來,而且樂此不疲。

    陶左行被她玩兒著自己的手思想起來,這個易流螢身份模糊,說話亂七八糟的完全不能理解,而且她的思想好像有些怪異。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易流螢支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他,好像看櫥窗裡自己喜歡的娃娃。

    「我送你回去。」陶左行立馬避開了易流螢的眼睛坐了起來。

    「你說話不算話。」易流螢坐在沙發上不幹了。

    「怎麼?」

    「你說要送我一個小豆芽的。」易流螢很認真的說。

    「我什麼時候說了。」陶左行腦子不反應的破口而出。

    「不管,反正你說了。」易流螢嘟著嘴很霸道的說。

    陶左行微微的舒了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她面前失態了,而且說話都不經過大腦,這是怎麼回事?

    易流螢撲過去抱著他的腰:「我說你說了你就說了。」

    賴皮!

    還沒見過這麼賴皮的。那是因為紳士和賴皮絕緣。

    自己開始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好好整治她一下不是?可是現在什麼狀況,自己怎麼每次遇到她都這麼被動呢?

    陶左行把碟子快進,直接到了**的時候。

    「你不是想要豆芽嗎?回頭看。」陶左行簡單的說。

    易流螢回頭看到那樣的畫面臉立馬就紅了,回頭趴在陶左行身上再也不看,不過那奇怪的聲音還是讓她有些羞愧。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這樣的。」陶左行說著伸手解她的衣扣。

    這下易流螢開心了,立馬幫著陶左行解衣扣。

    瞬間石化!陶左行算是遇到高手了。

    「怎麼了?」易流螢奇怪的看著他。

    陶左行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狀態,總之彆扭到自己無法接受,而且不知道如何應付。難道自己是一個不正常的男人?就算是這個易流螢長的姿色一般可是這樣投懷送抱自己都感覺不對勁兒?

    可是一般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都眼都不眨一下的,而且不會有一點反應,為什麼獨獨對她讓自己幾分的慌亂呢?

    「像這樣嗎?」易流螢已經攀著他的脖子距離他的臉很近,溫熱的鼻息把他的臉拂的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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