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再見清女官 文 / 冬之戀歌
第二十一章再見清女官
「是南黎川？」李青玫語氣柔和，並不見生氣的樣子。
紅纓這才放了心，笑笑說道，「王爺離開之前故意在三姨娘面前說起了二姨娘的病症，所以，三姨娘才會對我假扮的翠屏深信不疑。」
「不，」李青玫眉頭深鎖，「三姨娘何等聰明，即便知道二姨娘死了，也不會穿著素淨，哭著去二姨娘那裡。」
聞之，紅纓的臉更紅了，「小姐，我······」
「好了，我不怪你就是了。」李青玫無奈的搖搖頭，嗤笑道。
紅纓也隨之一笑，「王爺只是含蓄說起，越國夫人已經取消壽宴，親自穿上了白衣。」
好狠的心，李青玫這才釋然，這南黎川，還真是腹黑啊，可憐三姨娘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相信了一個本就不該相信的人。
見李青玫若有所思的樣子，紅纓又是撲哧一笑，「看來王爺說的不錯啊。」
「他說什麼？」李青玫有些怒意，什麼時候，連紅纓都被收買了。
紅纓搖搖頭，「沒什麼。」
「快說。」
紅纓吐了吐舌頭，「王爺說，小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嘴角會上翹，眼睛微瞇，眉梢動三動，隨即會歸之一笑。」
「······」李青玫想一頭撞死，他南黎川是半仙麼，不，是個絕頂的妖孽才對！可這個妖孽，卻是越來越可愛了！
次日清晨，吳媽媽站在梳妝鏡之前，小心的幫徐氏挽著青絲，吳媽媽的手極其的靈巧，一頭的烏髮被她擺弄間，竟然挽成了一個精緻的美人髻，隨後，吳媽媽從梳妝台上的首飾盒中拿出了金鑲玉的步搖，又審視了一下徐氏的髮髻，才緩緩的將步搖斜插在徐氏烏髮之中。
徐氏滿意的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並沒有因為李冉墨表現出的厭惡而感覺到煩惱，反而拂了拂髮髻，輕啟朱唇，笑著說道，「吳媽媽，你覺得五丫頭，可還要留下麼？」
吳媽媽本是徐氏的陪嫁丫鬟，雖說因為徐氏的關係，權利不小，這人卻始終謙和有禮，在下人眼中，吳媽媽更是一個活菩薩，她眼角的皺紋緊了緊，隨即說道，「五小姐如今怕也知道了溫氏的死跟夫人有關，否則將不會這般跟夫人為難，畢竟，從前的五小姐，可是對您順從的很。」
徐氏也是贊同的點點頭，「那你覺得，誰會跟這個丫頭說這些？」
「二姨娘跟三姨娘跟這件事都脫不了關係，唯獨孑然一身只有她了。」吳媽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在提起一個很不願意提起的人。
徐氏剛拿起的玉墜突然又被拍在桌上，兩眼的柔細竟然硬生生的被拉扯成一種痛恨，「這麼多年了，她還不老實。」
而吳媽媽倒是一臉的鎮定，「夫人，那人再鬧騰，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重要的是五小姐，她如今長了腦子，倒也是要小心些好。」
「若不是為了洛丹，我怎麼會留著這個禍害，」哼，徐氏臉上閃過一絲的猙獰，話語的間隙中隱隱的冒著陰寒的氣息，「她就算有腦子了，卻也只懂得進攻，不會防守，斷不會興起大風浪的。」
「話雖如此，」吳媽媽幫著徐氏戴好了耳墜，才緩緩的接著說道，「五小姐畢竟是不能死的，否則，藥引的事情······」
「這我當然知道，」徐氏眼中的戾氣收斂了一些，她也有些無奈，當初李洛丹受了傷，卻只能用親妹的紫河車做藥引，而徐氏雖然有四個親生女兒，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所以，只能從姨娘孩子上入手，這也便是為什麼三姨娘四姨娘都會生下孩子的原因，卻不料盼來盼去，只有李青玫一個庶女。徐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如今姨娘的兒子們也長大了，是該好好休整一番了。
此時，吳媽媽好像想到了什麼，腦中頓時閃過了一份不好的預感，「夫人，宮中今日可是有花展，為何沒有帖子來請？」
吳媽媽不說還好，經她這麼一說，徐氏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難不成，還真的是洛丹那裡出了什麼問題。「吳媽媽，快些給宮裡傳信，務必要洛丹提前準備。」
「是，」吳媽媽也不敢多說，慌忙小跑出去，從暗處一個鳥籠中抓出了一隻白色的信鴿。
今日李青玫早早起來，便去了越國夫人的莫翠園，在行過日常的拜禮之後，便坐在一邊，為越國夫人泡著茶，自從昨日李青玫表現出對姨娘丫鬟的同情之後，越國夫人對這個庶女的看法急劇的改觀，深宅大院，這樣單純的心思可不多了。即便這個孫女永遠比不上李洛丹，可終究是李家的血脈，特別是出了李儒壑的事情，越國夫人對嫡庶已經沒有那麼深的偏見了。
可話說回來，這李青玫就要嫁到南黎王府，如今南黎王並未明示李青玫是做正妃還是側妃，或者，只是侍妾，可無論是哪一樣，都免不得要勾心鬥角，這樣清潔的心靈，終究是要吃虧的。
如此，看著李青玫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嫁過去雖說是尚書府的榮耀，可何嘗不是青玫的墳墓。
越國夫人少見的慈愛又漲滿的眼睛，剛想對李青玫說教一番，便見劉媽媽急匆匆的進房來，「宮裡面來人了。」
因為越國夫人只是命婦，宮中的貴人們都是地位顯赫，所以不能親自前來送賀禮，一般都是過壽的第二天，妃子公主便差遣自己的丫鬟送來禮物，越國夫人聽聞此事，便激動的又是裝飾了一番，最後在頭髮之上加了一個金釵之後，才滿意讓劉媽媽攙著出門迎接送禮之人。
而李冉墨早已站在尚書府門口，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了，只是，以前都是陪在他身側的徐氏，今日卻不見了身影，李青玫撇嘴一笑，眸中滿是勝利的興奮。
然而，讓大家久等的宮中之人並不是什麼送禮的隊伍，而是從三品女官清女官。
「見過清女官。」清女官一下轎子，除了李冉墨與越國夫人，在場的人無不行禮。
李青玫雖跪在地上，眼睛卻偷偷的打量著這個敢於李洛丹鬥法的人物，只見清女官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細長的眉毛，瓜子臉蛋，給人美麗的和諧之感，雖說這姿色的確不如李洛丹，卻也是難得的美人。
清女官輕移蓮步，最先走到越國夫人身前，盈盈的一拜，「見過越國夫人，尚書大人。」
越國夫人與惠妃之間，幾乎沒有瓜葛，以往越國夫人做壽，惠妃也只是面子上過的去而已，今年卻派了清女官來，似乎事情有些不對勁啊，越國夫人心情鄒巴巴的，臉上卻是帶著笑容，「清女官多禮了，不知清女官今日前來，可是惠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清女官對著跪拜的人抬抬手，示意大家起來，隨後溫和的笑著，細語柔聲地，「吩咐不敢當，昨日是越國夫人的生辰，惠妃娘娘本該親自到此，只因宮中有事耽擱了，故而遲了一日，還望越國夫人不要怪罪，來人，將禮物呈上來。」
清女官話音剛落，只見七八個宮女模樣的人端著托盤站成一列，膝蓋一彎，齊聲說道，「祝願越國夫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說著，宮女們掀開托盤上的紅布，只聞「唰」的一聲，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托盤中，除了價值連城的南海夜明珠，還有極品玉如意，甚至於頂尖紅珊瑚，應有盡有，這手筆，足以趕得上惠妃一年的俸祿了。
越國夫人臉上笑意深了些，「多謝惠妃娘娘賞賜。」李冉墨也隨同下跪，均已感激之詞致謝惠妃。
清女官依然是清雅的樣子，眼神越過李冉墨，落在了李青玫身上，「尚書大人，今日下官來，奉惠妃娘娘之命，一是為越國夫人賀壽，二來是為了請五小姐入宮。」
入宮？李冉墨心臟沉了又沉，上一次李青玫入宮，害的他差一些被皇上發配戰場，這一次，恐也不會有什麼好事，「不知惠妃娘娘要小女入宮，所謂何事？」
清女官輕咳一聲，略微不悅，「尚書大人，惠妃娘娘與皇后娘娘舉辦花展，自然要邀請皇城中貴族的小姐夫人。」
這？李冉墨稍顯的尷尬，確實，惠妃娘娘的命令，又豈是他李冉墨能夠違抗的，惠妃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如今又有了身孕，如今滿朝文武，又有誰不對惠妃畢恭畢敬，如今惠妃要李青玫進宮，那就是尚書府的榮耀！
「是。」李冉墨眉頭一緊，惠妃並沒有說邀請徐氏跟越國夫人，皇后那邊也沒有旨意，難不成，真的是李洛丹在宮裡出了事，他退了兩步，站在了李青玫身邊，「青玫，既然惠妃娘娘想要見你，你便隨著清女官入宮吧。」
越國夫人也是緊張的看著李青玫，素聞這惠妃娘娘個性複雜，伺候她的人，除了清女官，其餘的，都已經換了好幾撥了，李青玫雖然生在世家，卻也不怎麼懂得宮廷規矩，若是真的觸怒了惠妃，那尚書府，不，是整個李氏家族，都會有滅頂之災啊。
「青玫，見了惠妃娘娘莫要亂說話，切記要知禮！」當著清女官的面，越國夫人只能含沙射影，可即便她如何的掩飾，聲音裡，還透著一股的焦躁。
李青玫身子一低，乖巧的答道，「祖母放心，青玫記住了。」
「如此，請五小姐上轎吧。」清女官似乎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見李冉墨與越國夫人鬆口，便給身邊的遞了個眼色，身邊的宮女即可會意，掀開轎簾，恭敬的說道，「李小姐請。」
進了宮門，轎子便在偏角一處停下，李青玫掀開轎簾，卻見清女官毫不掩飾的怒色漲紅了臉頰，而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八位黑衣人，手裡，均是握著三尺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