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白衣緣—醉知酒濃

正文 第60章 高燒 文 / 竹韻淺月

    一雙手攬住冷月不斷下沉的身體,帶入懷裡。

    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冷月咳了幾口水出來。看到司徒逸一下子就安了心,體力透支,軟塌塌的靠在他懷裡。一手握住滄海明月,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繃緊的神經似乎一下子就斷掉了,想說話還沒說出口就暈了過去。

    見他們出來,白琥和朱雀連忙把大氅披在他們身上。白琥好幾次要下去幫忙,被朱雀強制性的按住,爺和白琥都沒穿大氅出來。爺已經下去了,白琥再下去除了會染上風寒沒有更多的意義,何必呢!

    「爺,你這樣會感染風寒的。」看到司徒逸把大氅全裹在冷月身上,朱雀出聲制止。兩個人披一件大氅也是勉強可以的。更何況少夫人被爺抱在懷裡,本就不會吹多少風。可是爺……

    「無妨。」司徒逸抱緊冷月用輕功在屋頂上穿梭,朱雀和白琥緊隨其後。

    夏斌見他們回來了,緊走幾步迎上去。卻看到少夫人面色白得嚇人,靠在爺的懷裡讓人感覺她似乎都已經死去。

    司徒逸眼光陰沉,面上猶如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抱著冷月往房中走去,腳步未停,冷冷的撂下一句話:「此事我決不會善罷甘休,總鏢頭最好有所準備。」

    深知司徒逸的個性,夏斌只能沉默的垂下頭。只能盼著少夫人醒了,能為念嫿說上幾句好話。

    「好冷……」

    司徒逸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灼熱燙手的高溫。不同於額頭的滾燙,冷月的手腳卻是一片駭人的冰冷,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樣。蒼白如紙的臉色,幾近透明的皮膚。司徒逸顧不得換下已經濕透的衣裳,凝眸仔細為冷月把脈。

    那樣纖細的手腕,冰涼冰涼的。朱雀在旁邊微微詫異,她知道爺醫術十分高明,可除了老夫人從不曾看到爺能親自為誰醫治。心下有些酸澀,少夫人,真是好福氣呢……

    司徒逸接過白琥遞過來的筆墨,寫下藥方遞給白琥:「按照上面的藥煎好,最快速度拿過來。」

    床上的冷月似乎是一塊冰冷的白玉,玲瓏剔透卻毫無生氣。

    「她為何自己跳進河裡?」司徒逸看了一眼床邊的朱雀,淡淡問道。

    朱雀恭敬地頷首,緩緩道:「少夫人是為了去尋滄海明月。」

    這個傻子!

    滄海明月再珍貴,再如何有意義,也不過是一支簪子罷了,怎麼值得她用命去換。若是他當時沒有及時趕到,朱雀不通水性,她豈不是要葬身河底!

    「爺還是先去換下濕衣裳吧,不然染了風寒就不好了。少夫人朱雀來照顧便可,爺儘管放心就是。」朱雀看著司徒逸的側臉,他的眼中心中,全是少夫人。此生,都不會有自己的位置。她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殺手,本就不該有心,更不該動心。

    「也好,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司徒逸細心的拉著被子給冷月又蓋了蓋,起身走出了房間。

    朱雀坐到床邊,看著床上幾乎沒有生氣的女子。輕聲歎了口氣,幾乎是無意識的默默說道:「少夫人,你可知我為了現在能每天陪在他身邊,付出了多少。」

    當她還只是暗月閣的一個小小侍婢的時候,他無意間的驚鴻一瞥。就此定格了她的一生,為了能夠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她拚命習武,錯過了習武最佳年齡的她不知吃了多少別人不曾吃過的苦。可她卻從來不曾退縮,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個春去冬來,多少個薄暮黃昏。她終於可以以十大殺手之一的全新面貌站在他面前,從此那個端茶倒水的卑微侍婢再不復存在,而是改頭換面心細如髮的女殺手,朱雀。

    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像當初那般拚命學武。也許,可能她一輩子都是暗月閣中卑微不起眼的侍婢。

    輕咳了一聲,冷月緩緩地睜開雙眸,頭疼得厲害,冷月緊蹙雙眉。只隱約記得司徒逸來了,剩下的就記不得了。

    「少夫人醒了?」朱雀又為冷月掖了掖被子,伸手握住冷月的手,雖然還是有些涼,可比剛剛好多了。

    昏昏沉沉的支起身子,冷月撫上自己的額頭。怪不得這般難受,原來又發燒了。冷月輕輕回握住朱雀的手,因發著燒聲音有些低啞:「謝謝你剛剛的搭救,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朱雀。」

    房門被推開,白琥端著藥碗進來。看到冷月已經醒了,回身關上門緊走幾步到床邊,把藥碗往朱雀手中一放。伸手探了探冷月的額頭,還是灼熱燙手,不由分說又讓冷月躺下。哪有一點主僕模樣,倒像是姐妹般親近了,白琥甜美的聲音染上了一絲責怪:「少夫人剛醒了也不知道好生歇著,不披件衣裳就坐起來。」

    白琥心中是愧疚的,畢竟少夫人一直以來是她照顧,方才被那夏念嫿擄去,雖說司徒逸沒有責怪於她。可白琥卻鬱悶的要命,只恨不能把夏念嫿帶回來抽筋扒皮。

    「等燒退下去就沒事了,你們不必太過擔心。」冷月勾起恬淡的笑容,白琥和朱雀是真心關心她的,她知道。

    司徒逸剛換好了衣裳就匆忙趕過來,見冷月已經醒過來。一手輕輕撫了撫冷月的額頭,從朱雀手中接過藥碗,聲音溫柔的拂去冷月的不安:「還冷嗎?來,把藥喝了就會退燒了。」

    冷月一直覺得一勺一勺的餵藥並不是什麼郎情妾意的事情,而是一種不折不扣的折磨。這麼苦的藥一口喝下去還會留得滿嘴的苦澀味兒,更何況是一勺一勺的喂。冷月幽怨的瞅了一眼那碗黑色藥汁,端起碗一飲而盡。冷月幼時身子孱弱,再苦的藥都會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喝下去。可現在不知是身子調養好了,好些年不用喝這苦澀的黑色藥汁了,還是她的確被司徒逸寵壞了。冷月清秀的臉皺成一團,聲音微啞:「好苦!司徒逸,我懷疑你在報復我。」

    上一次他受傷時,她就煎了一副這樣苦的藥汁給他,這一次,她完全懷疑司徒逸在藉機報復她!

    「你們下去吧。」司徒逸吩咐道,用袖口拭去冷月唇邊殘留的藥汁。扶冷月躺下,眸子如同夜空上最璀璨的星辰,散發著溫柔而攝人心魄的光,俯下身在冷月耳邊道,「我若存心想報復你,藥定會更加苦澀幾分。冷月,你要不要吃蜜餞?」

    「才不要!」冷月清秀的小臉一紅,不知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害羞。把被子往上又拽了拽,捂著嘴巴轉過身去。蜜餞?她才不會傻傻的認為他說的是真正的蜜餞。那次他喝完藥可是把她當作蜜餞的,這一次才不要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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