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夢魘 文 / 竹韻淺月
「冷月,莫怕。若有來世,你斷不可不記得我。」
「為何要來世?我不信來世,這一世,你說過你不會離開的。」冷月大駭,驚呼著跑向愈發飄渺的司徒逸,不顧一切的想要拉住他,卻觸到了一片虛無。腳下一滑,冷月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冷月,此生,你我注定形同陌路。」
「我不信,是你告訴我沒有什麼是命中注定的事。司徒逸,不要離開。」冷月跌坐在地上紅了眼眶,卻不肯讓眼淚掉下來。看他慢慢走回來,蹲下身扶她。冷月驚慌失措的拉住他,死死地拉住他不肯放手。卻眼睜睜的看他身上綻開一道道血痕,衣袖拂過冷月的臉頰,冷月想伸手拉住他。他卻溫柔的笑著越走越遠,冷月低下頭,手中只有一縷黑髮。
「司徒逸!」
冷月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著司徒逸的名字。
可他,卻沒有回頭。
「醒醒,冷月,只是夢而已。」
驀地驚坐起來,失神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任憑他為她拭去額頭細密的汗珠。回憶起方纔的夢魘,兩顆眼淚滾落下來。慢慢的試探著伸手去觸碰司徒逸的臉。
溫暖的,真實的。
他沒有走。
冷月連忙用力的抱緊司徒逸,雙手死死的握著他的衣服。生怕一個不小心,那場夢魘,便會成真。
「一場夢而已,冷月,莫怕。」司徒逸被冷月抓得緊緊的,回手輕輕攬住她,柔聲安慰著。卻讓冷月無比安心。
黑暗中,她的輕泣聲格外悲傷。
「不要離開。」
「不會離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此生注定形同陌路,怎麼辦?」
「莫怕,如果此生注定形同陌路,那麼我願在陌路的那一端等待與你再一次的相遇。」
很久之後,冷月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哭腔,裝作平靜地說道:「司徒逸,我不信天意,不信來世,不信命中注定。我只信今生,只信你。」
鳳眸染上幾許暖意,微笑道:「好。」
司徒逸此生,寧願負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待哄著冷月再次睡下,天已經濛濛亮了,司徒逸溫柔的拭去冷月殘留的淚痕。而自己卻在不能眠,不知剛剛她夢到了什麼嚇成那般模樣,大致是夢到了離別?司徒逸有些自責,昨天晚上離開時沒有告訴她。竟讓她以為自己是生氣離去,那個聰慧的冷月竟然因為他的事情,變得有些傻氣。當初的一年賭約,他並沒有贏的把握,可如今看來,冷月已經輸了一生給他。
冷月睡得很安穩,一直睡到巳時方才轉醒。剛想尋司徒逸,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他窩在左手裡,暖流從他的手心傳到自己的手裡,心中泛起一陣感動。
「醒了。」
「嗯。」冷月手掩檀口打了個呵欠,到床邊穿上鞋。回頭看看司徒逸,「司徒逸,今天我幫你束髮吧。」
「好。」
讓司徒逸坐在銅鏡前,冷月執起桃木梳為他束髮。司徒逸的頭髮漆黑如墨,滑的像絲綢一般。冷月不由得汗顏,這發,莫說男子,便是少女。世間又有幾人能及得上司徒逸?冷月握著司徒逸的頭髮玩的不亦樂乎,看向銅鏡中的司徒逸,狹長的鳳眸輕輕一瞥幾乎勾了人魂魄去,那臉真是美的不似凡人,俊美中流露出一絲霸氣,讓人不敢逼視。
都說女子生的太美是禍水,著司徒逸,簡直比那蘇妲己還要禍水。冷月慢慢在腦海中描繪著司徒逸若是一身女裝,鳳冠霞帔,那該是怎樣的絕色傾城啊?
可是,過於絕色的司徒逸以前那些風流史。
冷月暗自想著,纖手也不由得握緊成拳,忘記了手中還有司徒逸的發沒有放開。一不留神就扯下了司徒逸的幾根長髮。
冷月連忙放手,抓住自己的長髮拽啊拽的,她又不是故意的。
司徒逸莫名其妙的被扯了頭髮下來,扭頭就看到冷月一臉心虛。便笑呵呵得把冷月的手放到自己的頭髮上,聲音蠱惑人心般:「照你剛剛的揪法,你會把自己揪成禿子的。我的比較不打緊,還是揪我的吧!」
自知司徒逸又拿她打趣,冷月抬手故意又抓住他的頭髮,一使力便又扯下來幾根。
銅鏡中的冷月,笑的狡點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