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白衣緣—醉知酒濃

正文 第14章 獻舞 文 / 竹韻淺月

    「皇上駕到!」掌事公公尖細的聲音出來,眾獄卒嚇得魂不附體。

    司徒逸抬手摔了酒碗,殘片飛濺:「眾位可願聽司徒逸一言?」

    橫一死豎也是一死,獄卒頭子跪下對司徒逸磕頭噓聲到:「吾等唯王爺馬首是瞻。」

    「把酒罈酒碗全部砸了。」

    粗瓷的碎裂聲一陣陣傳來,愈接近司徒逸的牢房酒味愈烈,司徒煜不悅地揮手屏退了侍衛。渾濁的空氣伴隨著司徒逸醉醺醺的聲音傳來:「全都給本王滾,本王要的是桃花釀。爾等拿了什麼酒來糊弄本王!本王是堂堂逸王爺,等本王出去,你們,全都得死。」

    獄卒默立一旁,王爺這樣不露痕跡得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把他們飲酒的罪抹得一乾二淨。雖然外面傳言不堪入耳,可王爺卻並非如此啊!就是這般好的王爺,皇上為何要……!

    司徒煜看著獄卒唯唯諾諾的站在牢房門前受著司徒逸的斥責,地上酒罈酒碗全部砸得粉碎,厭惡的堵了堵鼻子。司徒逸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雙鳳眸如同蒙了一層水霧般迷濛,薄唇染上了些許濁酒,顯得分外妖冶:「皇兄,你來接五弟回府麼?」

    「混賬東西!你們怎麼看著王爺的!怎麼讓王爺醉成這樣!」司徒煜看了看連站都站不穩的司徒逸,難道真如母后所言,他不過是個沒出息的酒囊飯袋罷了?

    不過,比起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司徒煜還是更願意信任一個對自己永遠都沒有威脅的死人。

    「你們,若是再讓王爺出了什麼差錯,就提頭來見!」

    月色正濃,司徒煜漫步湖邊,仰頭望天,自他登基,已經多少人成為刀下之鬼?未登基時,又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骨一步一步爬上來?現在,天下屬於他,還有他的後宮,只要是他喜歡的女子,就定要成為他的女人!違者——死!

    「順朕者昌,逆朕者亡!」

    遠方出現一個玲瓏的身影,那女子,白衣勝雪,起舞於湖心亭中央,波光粼粼,映得她好似仙人下凡,長髮如瀑,被夜風吹起,司徒煜覺得她看到他了,她在對他笑。

    掌事公公的話方要出口便被皇帝制止,他快步走向湖心亭,然,卻空無一人,似乎一切都是幻象。

    剛剛那個如夢似幻的女子,莫不是幻象。

    幻象又怎麼樣!只要她在這後宮中,便是挖地三尺,他也定能找到她。

    「傳朕旨意,明日早朝過後,宮中女眷均著白衣,來此獻舞!」

    太后望著宮中一片雪白,心中甚是不快。這白茫茫的一片,弔孝不成!

    「皇帝,你能不能告訴哀家,這是何意!」太后的語氣多少帶著些不快,隱約還帶著火氣。

    司徒煜俯身下拜:「母后,兒臣昨日望見一雪衣女子起舞,若找得此女,兒臣立刻封她為後!」

    「胡鬧!」

    皇帝不再理會太后的怒氣,兀自坐在龍椅上,揮手開始。宮中女子大都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卻少了一種優雅清麗的氣質。后妃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然而,如此厚重的金飾與白衣十分不搭調,惹得司徒煜一陣不快,擺擺手邊讓她們下去,后妃們失望至極,各自悶悶的回到自己的寢宮。

    「下一位,逸王妃。」

    冷月依舊素顏朝天,一襲雪衣勾勒出玲瓏曼妙的身材,雪白的衣裙上繡著銀色繁複華麗的花紋。三千青絲高高綰起,髮髻上一支嵌著明珠的簪子奪人雙目,襯得烏髮如瀑。一根天蠶金絲線串過雪月佩帶在秀美的脖頸上。她回眸淡笑,笑容清澈乾淨。

    司徒煜看得有些失神了……

    后妃們的咒罵聲低低的,礙於皇上在場,不敢驚擾了聖駕。

    冷月毫不在意,甩袖起舞,婉若游龍,輕若翩鴻,隨著心中的節奏舞動曼妙身姿,如同冰山上的雪蓮,傲然獨立,寬大的袍袖舞動如飛,烏黑及腰的青絲在風中凌亂,舞畢,冷月福身,轉身欲離去。

    司徒煜起身,近乎急切的快步走進湖心亭,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冷月。她是,她是他昨日見的仙子嗎?

    「昨日可是你,在湖心亭起舞?」

    冷月琥珀色的瞳直視司徒煜的眼睛,淡淡道:「是。」

    空氣流動的十分詭異,宮人們開始看起好戲來。皇上竟為了逸王妃失儀,逸王爺被打入天牢人盡皆知,難不成逸王爺被打入天牢的原因,是逸王妃?

    「跟朕來!」司徒煜拉住冷月的手,疾步向外走去。

    太后震驚,她的兒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激動!太后一把摔碎了茶盞,厲喝到:「煜兒……」

    司徒煜恍若未聞。

    后妃們竊竊私語起來。

    在如此骯髒的環境裡。連陽光都變得陰霾。后妃進宮是由有幾個不是笑顏如花,純潔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可在這後宮中,饒是一張白紙也早已變得墨黑了。

    冷月甩開司徒煜的手,聲音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皇兄,我是您的弟妹。請您放尊重一些!」

    司徒煜似乎聽不到她們的話,抓住冷月疾步向前走,冷月怎敵得過他的力氣,風呼呼的在耳邊作響。穿過御花園,繞過寒潭。冷月幾度掙扎,卻掙不開司徒煜緊緊鉗住她的手。半晌,風吹開曼妙的紗簾。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戲台,戲台上有一株假的桃樹,並無十分特別之處,冷月用力甩開司徒煜的手,神情淡漠:「皇兄帶冷月來此處是何意?」

    司徒煜並不在意冷月甩開他的手,充滿戾氣的眼睛盯著冷月,自他登基以來,後宮絕色女子數不勝數,睿智的女子更是無法計數。但是,像夜冷月有著這樣乾淨的眼神,敢於這般直視他眼睛的,從來沒有!

    「朕帶你來看一場戲,夜冷月,看完這場戲,你要寫一首詩給朕!」

    微風拂起冷月的長髮,冷月笑得淺淡:「皇兄,寫詩有何難?不過寫詩要有些綵頭才有趣。」

    司徒煜把玩起冷月的一縷秀髮,把它繞在手指上,笑道:「和朕講條件,好,你說,什麼綵頭?」

    冷月抬手,抽回皇上手中的烏髮。聲音清冷而疏離:「放了司徒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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