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一個心臟病，一個精神病 文 / 空蟬浮舟
「瑩心，我這麼說是為了霍家好。你也知道，上流豪門最注重的就是家風了。不是同一個等級的人，還是不要湊在一起為妙。讓一個低賤的情婦做在霍家的餐廳，這是對我也是對霍家的侮辱！」
「你！」霍瑩心徹底的怒了！可是因為心臟越來越難受，而根本沒有還嘴的餘地。
凌曉陽根本無心理會任月卿。現在她最擔心的瑩心和黎楚姿。這兩個人都有病，一個心臟病，一個精神病，萬一同時受了刺激發病，那可就真的沒法收場了！
「瑩心，你別往心裡去。走，我陪你上樓。」
黎楚姿也忙著點頭：「是啊是啊，你累了。上去休息吧。」
霍瑩心真的是難受的緊了，也只能靠在凌曉陽的懷裡往樓上走去。
黎楚姿轉過身，歉意的對著任月卿道：「真是抱歉。我剛從美國回來，有很多事情還沒弄清楚。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改天伯母再請你吃飯。」
任月卿瀟灑的站起身：「好，那我就先走了。伯母快去照顧瑩心吧。」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霍凜然似乎真的很忙，一直到半夜都沒有回來。
凌曉陽和黎楚姿一直守著霍瑩心，夜裡一點，霍瑩心終於恢復了過來。
「媽，曉陽，我沒事了。你們別擔心。」
黎楚姿在一旁心疼的掉眼淚：「是媽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副好身體。」
霍瑩心：「媽，我真的沒事。我現在餓了呢。」
凌曉陽：「你想吃什麼？我親自去給你做。」
「好，那就給我做一碗麵吧。多做一點，你和媽也都沒吃晚飯吧？」霍瑩心笑的很自然，努力的證明她已經沒事了。
「好，你等著，一會兒就好。」凌曉陽飛快的轉身下樓。一方面是想快點給瑩心做好，另一方面，是真的不想和黎楚姿相處。哪怕現在的黎楚姿看起來很正常，她也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同處一個屋簷下。
霍家的廚房寬敞明亮，各種食材餐具全都一應俱全。
凌曉陽將雞湯煮開，蓋子一掀，濃郁誘人的雞湯香味就瀰漫開來。
將麵條下入鍋中，凌曉陽細心的攪動……
「你到底是誰？」
一個尖銳的女聲從她身後猛然響起！
凌曉陽嚇得一個激靈，連筷子也掉落在了地上。她猛地回頭，就見黎楚姿已經幽靈一般的站在了她的身後。
「夫，夫人！」
黎楚姿雙手環胸，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你不只是瑩心的同學吧？我早上看到凜然從你房間走出來，晚上月卿又說你是凜然的情婦，說，你到底是誰？來霍家有什麼目的？」
「我……我沒有什麼目的！夫人要是不喜歡我，我這就離開！」說完，凌曉陽摘下圍裙，轉身就要往外走。
黎楚姿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我允許你走了嗎？話還沒有說清楚！」
「我，我真沒什麼可說的。如果您想知道什麼，不妨去問霍凜然。他都會告訴你的。」凌曉陽急著掙扎。她真怕這個女人發起瘋來，又桶她一剪子！
「你先跟我說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害凜然？是不是想要害瑩心？」
「我沒有，沒有……」凌曉陽拚命的掙扎：「我也不想住在這裡啊！您放開我，我現在就走。」
「不對！你想害我們，你想讓霍家家破人亡，你是凌浩然派來的！」黎楚姿的聲音尖銳，表情越來越驚恐，越來越猙獰。
「凌浩然……」凌曉陽敏感的捕捉到這個信息，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她想抓又抓不住：「凌浩然是誰？」
黎楚姿忽然驚恐的搖頭：「凌浩然……凌浩然是魔鬼！他要殺了我們全家……」忽然，她緊緊的抓住了凌曉陽的肩膀：「我想起來了！你是凌曉陽！你是凌浩然的女兒！你是他派來殺我們全家的！」
凌曉陽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了，她睜大眼睛看著黎楚姿：「凌浩然，是我父親？你說他要殺你全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黎楚姿忽然發瘋一般的卡住了凌曉陽的脖子。
凌曉陽猝不及防，又估計到黎楚姿是霍凜然的母親，所以反抗的時候難免束手束腳，遲疑了一下。可就是這一分的遲疑，讓她徹底的失去了先機。
一個瘋子的力氣是常人難以估量的，凌曉陽拼盡全力才從黎楚姿的魔抓下掙脫，可是沒想到黎楚姿轉而便揪住了她的頭髮。
「啊！」她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黎楚姿扯住她的頭髮，用力的往牆上撞去！
彭——
一陣劇痛襲來，凌曉陽只覺得眼前發黑。
彭彭——
黎楚姿徹底的癲狂了，她手上的動作不停，滿心滿腦子都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了凌曉陽！
鮮血四濺，凌曉陽的世界除了疼痛，就只剩下黑暗。
「住手！」一聲暴喝忽然傳來。
可是黎楚姿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瘋狂的把凌曉陽的頭往強上刻。下一秒，她整個人忽然被一股大力扯開，狠狠的摔倒地上！
霍凜然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凌曉陽，臉色蒼白的嚇人。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忘記了呼吸，心臟好疼，疼的他幾乎都要倒下去了。
剛剛他一進門，就聽到黎楚姿癲狂的聲音。他飛快的跑過來，就看到凌曉陽的血已經濺滿了半牆……
「曉陽……曉陽……」他的聲音顫抖，輕的幾乎連他自己都無法聽到。
「來人！你們都死哪兒去了！快來人，備車！」驚天的怒吼爆發出來，霍凜然的拳頭狠狠的垂在地上。蒼白的臉色瞬間漲紅，現在他想殺人，瘋狂的想將所有人都殺掉，包括他自己！
莊園裡的傭人們平時都不住在主樓，有事都是主人按鈴叫他們。
這會兒整個莊園都被霍凜然的怒火驚醒，一時間，眾人全都驚懼的忙碌了起來。
霍凜然看著傭人們將凌曉陽放到擔架上，看著她被傭人們抬走，看著牆上的血跡被人清理……
他忽然察覺到自己不應該跪在這裡，他應該陪著凌曉陽一起去醫院，他應該陪著她守著她，可是為什麼他動不了？他的全身都在顫抖，雙腿軟綿綿的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的地上站起來。
鼻腔裡充斥著獨屬於她的血腥味道，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腦海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凜然，你沒事吧？」黎楚姿如夢初醒，她有些迷惘的看著周圍的傭人們忙碌，看著霍凜然呆呆的跪坐在地上。
她走上前，伸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可是她的雙手才一觸碰到他，就被狠狠的推開！
「滾！你別碰我！」霍凜然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情緒已然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黎楚姿被他推的跌倒在地上，心裡無限委屈，可是一抬眼，卻看到自己滿手的鮮血。她被嚇了一跳，驚慌的舉起自己的雙手給霍凜然看：「我的手，我的手是怎麼了？哪來的這些血？凜然，剛剛發生什麼了？」
「夠了！黎楚姿，我受夠你了！」霍凜然猛地站了起身，他憤怒的指著地上的黎楚姿：「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黎楚姿委屈的哭了起來：「凜然，你在說什麼？我是你媽媽呀，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不配！黎楚姿，你裝什麼瘋賣什麼傻？你以為你瘋了就能把責任和過錯都推給別人了嗎？當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水性楊花的腳踩兩條船，凌浩然會那麼恨我爸嗎？他會不惜一切的毀了霍家嗎？你一句瘋了就把所有一切都推得乾乾淨淨！你最應該殺的不是凌曉陽，而是你自己！你為什麼不去死？！」霍凜然瘋了一般的將這些話吼了出來。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各種激烈的情緒來回撕扯翻滾，彷彿要將他的整個人撕裂。
「啊！」黎楚姿捂著頭高聲尖叫：「不是這樣的，你說的不對！不怪我，這真的不怪我！」
「夠了！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樓梯處，霍瑩心蒼白著一張臉，嘴唇顫抖的站在那裡。她到現在也沒辦法從那種震驚中醒過來。她從來不知道，曉陽的身世居然會那麼複雜。而她的媽媽，她一直深愛的媽媽，居然是哥哥口中的罪人……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了。
霍凜然擔心的看了霍瑩心一眼，見她神色還算正常，沒有發病的跡象，這才轉身，大步的離開。
他要去醫院，他要守在她的身邊。無論如何，她都要沒事……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博愛醫院。
重症監護室裡，凌曉陽全身插滿各種各樣的管子。臉上帶著呼吸器，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
她的臉色灰白，一絲血氣也無。如果不是監測儀器上的嘀嘀聲，霍凜然根本不敢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醫生說她的頭部遭受劇烈撞擊，腦神經組織損傷嚴重，重度腦震盪，雖然手術已經將顱腔裡的淤血取了出來，可是情況仍然十分的不樂觀。
至於她什麼時候會醒？醫生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他站在玻璃牆外，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神色木然的彷彿一尊雕像。
從天黑到天亮，從天亮又到天黑，他始終都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一口水不喝……
不管醫護人員怎麼勸都沒用。
直到一隻古銅色的手拍上他的肩膀：「兄弟，可以了。」
霍凜然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忽然心裡一鬆，而後整個人眼前一黑，身子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