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弘雋吃醋了 文 / 兮同
弘雋在唐曉的攙扶下起身,因為隱忍著咳嗽,渾身被薄汗浸透。
唐曉看到弘雋額頭,耳後,脖頸還有細密的一層汗珠,抬袖子就想去給擦了。卻不想弘雋偏頭躲開。
唐曉的手落了一個空,有些不是滋味。
「我又不是想佔你便宜,你至於這樣麼?」唐曉吶吶收回手。
「皇上封了你為醫女,還留你在後宮居住,你就是宮裡的女人了。宮裡女人不能和外面男人有肢體接觸,這是規定。」
弘雋這一會兒緩過氣來,人若靜水含而不露。可是說出的話,卻讓唐曉只想罵娘。
她好好的一個醫女,怎麼就成宮裡女人了?宮裡女人不能和別的男人有肢體接觸,那還怎麼給你把脈、刺穴、治病!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男人真是矯情死了!
唐曉的眼珠子一瞬間瞪圓,剛想開罵,卻見弘雋一轉身走了。
沒有一句話,沒留一個眼神,就這樣他媽的走了!
唐曉氣的磨著後槽牙想咬人。她這是上輩子該他的還是怎麼著?她忍辱負重留在皇宮給他衝鋒陷陣,披荊斬棘,他倒好,就這麼輕飄飄的走了!
一步一個坑的出了宣陽殿,王總管上前雙手拿著一塊金黃色沉甸甸的牌子給唐曉。
唐曉接過牌子,有些納悶,這個肥太監的態度怎麼和剛才自己進殿的時候有天地之差。看他笑的肥膩膩的一張臉,眼珠子都要看不到了,就覺得頭皮發麻。
「神醫這邊請,老奴帶你去要住的地方。」
唐曉抽著嘴角:「有勞……王總管。」
「有勞不敢。以後老奴還要仰仗著神醫呢。皇上呢對神醫有心,老奴也是看出來的。這後宮啊,多少女人一夜攀上枝頭做娘娘的也是不少。不過,老奴左看右看,還是神醫的機會最大。您啊,粗布舊衣,清水掛面,已經能引起皇上注意,若是再稍加打扮……」
唐曉忽的加快腳步,直覺的身邊有一萬隻蒼蠅在嗡嗡。
奶奶的,這肥太監哪只王八眼看出狗皇帝對我有心。對我有心給我關天牢?對我有心,一天到晚給我擺臉子?
不過,退一萬步講,他就是真對我有心,姑奶奶也不稀罕!
唐曉進了太醫院後面一個小院落,開開門撲到床上就把被子蒙到頭上。
真是要瘋了,這一路差一點被一個八卦的肥太監囉嗦得出手揍人。
剛清淨清淨喘口氣,門『吱嘎』一聲被小心翼翼的推開。
唐曉以為又是王總管,忽的坐起來就要發飆,卻不想是銀翹笑嘻嘻的進來。
「恭喜神醫,『天下第一醫女』的稱呼可是大梁自建朝以來,掌權者對行醫之人的最高封賞呢。」
「是麼?呵呵,那還挺有面子的。」唐曉撓頭笑笑,來古代三月,終於給現代人掙回一點臉面。
「對了,你怎麼來看我?今天不用給哪個娘娘煎藥麼?」
「煎完藥偷跑回來了。神醫來御醫院居住,我當然得回來歡迎啊。嘖嘖……這個小院子能給神醫住真是不錯。清淨,環境好。我就住在前邊大院子裡的廂房,以後沒事就能來找神醫了請教了。」
銀翹說話又快又脆,就跟炒豆似的。
唐曉笑著點頭。
都說後宮最怕孤獨和單兵作戰,如今有了小銀翹,一切都是自然搞定。
晚飯和銀翹一起吃的。吃完簡單洗澡,上床睡覺。
可是被子挺軟,房間挺暖,怎麼就睡不著呢?
翻來覆去,烙餅一樣,最後還是披衣服出院子,坐在台階上發呆。
院裡有一顆有些年頭的桂花樹,深綠的葉子間,開滿了黃色細碎小花。夜風一吹,空氣裡都帶著香甜。抬頭,一彎新月,在夜空中清涼如水。
唐曉忽的就想起弘雋如水的眼睛也是這般清亮。乾淨,透明,也是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低頭歎口氣,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自己給他開的藥,下人有沒有好好的給煎。也不知道他那個老婆是不是又給他弄甜甜的東西吃。也不知道……
唐曉猛的站起身,想起什麼,在院子裡急的抓耳撓腮。
不行,弘雋說宮裡女人不能碰他也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慶王府一趟!
第二天,一宿沒怎麼睡著的唐曉,早早起床梳洗完畢。顧不得吃早飯,拿上出宮的腰牌就走。一路暢通無阻出皇宮,問路到了慶王府。
開門的老管家一看是唐曉,自然是熱情請進去。
「你家王爺起來了麼?看起來身體怎麼樣?」唐曉一邊跟著老管家沿著青石小路往王府的後院走,一邊問道。
「王爺早早起來了,還在院子裡耍了一會兒劍。但是身體終是不適合,現在在房間躺著。」老管家回答。
「哦,那……夫人……也在王爺房間麼?」
唐曉莫名的就想起那個美艷女人。那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更是耐不住寂寞的主。弘雋此時身體虛弱的要命,若是再被那女人要上幾次,就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夫人?哦,神醫是說趙婉兒吧?」老管家問。
「嗯,是什麼婉兒的。」
「趙婉兒不是王爺的夫人,雖然娘家身份是金貴著,但王爺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就是侍妾一樣養著。」
侍妾?暖床的?看不出弘雋以前還挺風流的。耐不住寂寞的原來是他,還沒成親呢,就先找個女人回家。
弘雋的風華絕世在唐曉的心裡卡嚓,掉了一小塊兒。
彎彎轉轉,又過了九曲迴廊才到了弘雋的房間。
可能是為了空氣流通,房間的門和窗戶都開著,趙婉兒正端著蔘湯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弘雋喝。
「王爺,神醫來了。」老管家在門口說話的功夫,唐曉已經不見外的進房間。
「那啥,看你昨天走的時候,臉色不對,就從御醫院給你拿了一些藥過來。皇宮用的藥,總比你這王府好。不用白不用。」
唐曉看見弘雋起身,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一時心慌,急忙把手上的藥拿出來。意思自己不是吃飽撐的沒事幹,覬覦他美色來的。
「謝謝神醫惦記。婉兒,把藥拿出去收好。」
弘雋的客氣讓唐曉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自從要了恩典留在皇宮後,這傢伙就看自己橫豎都不順的樣子。臉子一拉,明明刻意保持著距離,偏偏語氣又客氣的總讓人想發火。
「說,我哪兒得罪你了?你從昨天宣陽殿就給我撂臉子看,當我瞎看不出來啊?」唐曉是有事說事的人,不會藏著掖著。她不痛快了,就得把這個不痛快鬧明白。
「哪敢?你現在可不是天牢那個捨著臉皮管我要飯吃的犯人。是大梁第一醫女。皇上親賜的封號,榮寵天下。我一個落魄的二皇子,哪敢給你撂臉子。」
弘雋說著,翻身躺下,頭朝裡,後背對著唐曉。清瘦的腰身上沒有蓋被子,更顯清瘦。
唐曉被不陰不陽的頂了一句,眨巴眨巴眼睛,怎麼感覺這男人的口氣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啊。
撓撓頭仔細想想,眼前一亮。
天牢,皇后去找自己的時候,這男人就是這樣躺在稻草上,張狂著神色,卻語氣酸酸的使小性子。
現在,他這背著身子不理自己也是對自己使小性子?嫌棄自己自作主張的留在皇宮,沒要恩典留在他身邊?
唐曉咬著大拇指,忽的嘿嘿笑了。
看不出這男人原來早就喜歡自己了。只是他的性子悶騷,什麼都藏在心裡不會表現而已。
你不會表現沒事啊,我會啊。
唐曉快走兩步,忽的坐到床上。急色的手一把將弘雋拽起來,雙眼噴出森森狼光:「死樣,還吃醋了。快別慪氣了,把衣服脫了……」
「神醫自重!」弘雋這一次嚇得不輕,臉色都白了。一身的武功突然好像不會用了似的,雙手只是捏著衣領一副小媳婦樣。
「我自重個屁啊,不脫衣服你讓我怎麼給你針灸!」
唐曉成功看見弘雋的窘態,心裡樂的跟什麼似的,偏偏神情卻正經的不得了。
弘雋會錯了意,白皙的面頰泛起一抹詭異的紅。
自己動手把外衣脫了,裡衣也脫了,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往床上一躺。
唐曉心裡這個美滋滋啊,搓著雙手,抓啊抓啊的就要……
弘雋猛地睜眼,「神醫,宮中規定還是不能破。所以,還是以針代指頭吧。」
我靠,這麼執著?
「那啥……你知道的,我對用針有陰影。再說,我也沒帶針啊。」唐曉倏地收了爪子,訕笑的咧嘴嘴。
「無妨,當在我身上練手好了。」弘雋淡漠的說著起身,從床頭拿出一個紫色的小匣子「我自備有針。」然後閉眼,又躺了下。
唐曉看著小匣子,不滿的皺起眉頭。
都說俺對針恐懼了,還如此逼我。更重要的是,如此光潔的胸膛都不能用手去碰觸,多可惜。
一片大好美景,只能乾巴巴的瞅著。你丫的,這是故意吊人胃口,惹人犯罪啊。
一雙眼睛貪婪的看著床上男人,若沒有眼眶兜著,這眼珠子估計就掉地上了。偷偷吞嚥著口水,因為咽的太多,都有了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