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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結局二 文 / 林溪蘊

    邀月山莊。

    比起之前,這裡清靜了許多,除了一些必備的奴僕手下之外,只有寒冽一家子居住在此。雖說蕭風的房間也一直保留著,但寒烈為了避免這個傢伙荼毒染指自己的乖兒子,所以只准許他每半年回來小住一月即可。

    至於點剎樓其他的兄弟,則全權交給豐清負責,不但重新在江湖上出沒立威,風頭更甚從前,而且有了齊國皇室的默許,這下子局面可是十分讓人驚訝了,就連堂堂的江湖百曉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世上的事總是千變萬化,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江湖也不是沒有過,不過能夠和朝廷做朋友的,點剎樓還是從古至今頭一次。

    久而久之,由朝廷支持點剎樓在江湖上選舉武林盟主,無論是武功還是才德無人能敵豐清的風采,所以第一屆武林盟主自然由豐清勝任,翌日朝廷頒布聖旨,冊封豐清為承德候,雖有王侯之爵位卻無實權,而朝廷與武林的合作也僅僅限制在對敵護國這一層面上,所以大部分熱血江湖人士還是極為贊成的。

    豐清的書信來得正是時候,寒冽坐在搖椅上曬太陽,楚若安抱著孩子逗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瞧你笑得跟個傻瓜似的,一點兒都沒過去的魅力了。」楚若安越來越像個普通而平凡的家庭主婦了,每日看看孩子,和婢女聊聊護膚秘方,然後時不時讓寒冽看著孩子,自己去市集逛逛,當然,有了孩子之後對寒冽的崇拜感漸漸被平凡的生活所取代,她也會有抱怨和期待,也會有不滿意和失望,但只要寒冽一個溫柔的眼神便能夠消弭一切。

    有時候,愛情並不是被現實打破,而是被塵封在了現實的壓迫之下,你若不愛他,自然也不會諸多的抱怨和不滿。

    寒冽將書信放回原位,然後笑望著楚若安的方向,將雙臂懶懶枕在腦後,說道:「昨兒個廚房師父也嫌棄我這件袍子邋遢,可是沒有辦法,穿得整齊些老婆懷疑你沾花惹草,穿得隨便點兒又嫌棄你沒有魅力,哎……做人家老公好難。」

    聽他這小委屈樣兒,楚若安覺得半是有趣半是無奈,她將寶寶交給乳娘照顧,然後走到寒冽身邊,頗為嫌棄得替他整理了整理衣裳,意興闌珊道:「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我看你就該隨著豐清出去幹點兒正事,要不在家不待孩子,出門不努力賺錢,我當初怎麼會看上你這麼懶得男人呢!」

    誰知,寒冽猛然一使勁兒就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她掙扎半晌也沒有改變局勢,而寒冽則是莞爾等待她乖乖束手就擒,然後緊緊抱著她一起曬曬太陽。

    宇文徹帶來的那顆桑碧丹並非真正的桑碧丹,但到底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消除了她體內積聚了不少毒素,只不過滲入心臟的那部分還是無法排除,蕭風只能盡可能的保住她長命無憂,但生死之事,誰能保證呢?

    經此一事,他們都將生死禍福看得很淡,因而寒冽將點剎樓交給豐清打理,自己做起了安心的甩手掌櫃,倒是豐清的信裡每每開頭都要絮絮叨叨囉嗦他幾句才算解恨。時間忽然變得很漫長了,清晨黃昏有了閒暇看日出看山水,春夏秋冬也有了足夠的心情賞花賞月,楚若安帶著幾個侍婢又釀了梨花醉埋在樹下,來年痛飲三倍,也好一醉方休。

    寒冽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他繡著楚若安發間的清香,好似一輩子就要這麼過去:「那可如何是好?你已經嫁給了我這麼邋遢的男人,而且還將你鎖在這莊子裡替我看孩子,洗衣做飯,你這輩子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楚若安面上不悅,心頭卻是極滿足的。她從未想過寒冽會這麼粘人,其實那些充滿風浪與驚喜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反而這樣無所事事的光陰才能讓她覺得生命很長很熱鬧呢。

    「有你這麼不求上進的人麼?」

    「上進?」寒冽聞言,聲音忽然瘖啞,摟著她肩膀的雙手也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那得分事兒,有些事兒吧……我是很上進的!但需要夫人你的配合嘛。」

    楚若安失笑,狠狠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抬眸就對上那熟悉的曖昧目光,臉頰猝然一紅,道:「你少不正經。」

    「哪有?這是夫妻正常的事情,正經人才有病呢。」

    「油嘴滑舌……唔……」

    話還沒說完,雙唇就被他溫柔摀住,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曬著太陽,抱著她,柔柔擁吻,感覺像擁抱了一整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讓人覺得渾身暖洋洋地甜蜜。

    ……

    年後,齊國新皇頒布了一系列新得農耕政策,得到宇文徹的大力支持,周國皇帝這幾年也在農耕畜牧上下了功夫,各自培養國力財力,至於擴展疆域一事就留給後代吧……

    中原武林在豐清的帶領下進入了難得的盛世華章,因為楚若安的緣故,點剎樓與魔教的關係也算不上惡劣,反而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可以達成一致,凝聚武林黑白兩道的全部勢力也是令人心驚膽戰的一件事情。

    蕭風開始了遊歷山水的瀟灑生涯,一來為了躲避楚若安和寒冽是不是為自己安排的相親事宜,二來沒有固定居所可以長期賴著,三來他也想多接觸一些不同的藥材和藥物理念,看看有朝一日能不能徹底為楚若安拔除心頭的毒素。不過無論他走得多麼遙遠,都會派人送一些當地的風俗玩具給小月月,偏偏就是不肯上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帝釋天總是來去無影蹤,時常不是大半夜到山莊尋思吃點兒典型,就是午後帶著棋盤直接闖進楚若安的房間拉著她下棋解悶,他這人雖然喜怒無常,心性極深,但對小月月倒是疼愛的很,不止一次要求小月月認他做乾爹,並且五歲之後要帶去荼蘼山好好培養培養,小月月也彷彿很和他聊得來,每次見到他都要他抱抱,並且玩弄一番他的長髮和紅衣,按照寒冽的話來說就是,帝釋天一定在某個他們沒有發現的時候對他的兒子使用了**術!

    但那又如何,這世上能對抗帝釋天的人又有幾個?

    ——****——

    四月初,宇文徹帶著芍葯四處遊歷,在邀月山莊小住了半月有餘,芍葯與楚若安秉燭長談,誰也沒有料到如今再次相見的方式竟然是這樣!但好在,她們都過得很好,尤其芍葯已經有了身孕,看來宇文徹是真正放下了楚若安,而且全心全意接納了芍葯,這樣也好,楚若安總算安心。

    有時候人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兜兜轉轉那麼多年才能發現其實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一直都在身邊,是你不曾留心不曾珍惜罷了。

    有些愛情並非一見鍾情,也不算日久生情,而是疲倦之後戀上的一抹溫情柔光,就像芍葯給宇文徹的感覺,他對她也許眷戀比愛情要多,但人生不就是這樣麼,所有的激情與愛情最後都要統統化為眷戀和不捨。

    宇文徹替寒冽和楚若安的兒子取了名字,叫顧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悠悠,我心。

    ……

    送走宇文徹和芍葯之後,楚若安開心得抱著兒子一口一個子衿,子衿的喚,寒冽有些吃醋了。

    「他這擺明了就是告訴你,他對你餘情未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莊主?」話雖如此,但他口中卻沒有半點兒的抱怨,其實他很明白,這一生他和她除了彼此,心裡再也住不下旁人了。

    楚若安斜睨他一眼,狠狠親了兒子滑滑的臉蛋一口:「你要真覺得心裡不平衡,那等芍葯的孩子出生,你也送他個別具一格的名字不就行了?」

    「芍葯有孩子了?」寒冽眸光忽然一亮,立刻就來了精神,「夫人,你說得是真得?是宇文徹的孩子嗎?」

    「廢話!整個皇宮除了宇文徹,都是太監,你侮辱誰也不能侮辱芍葯知道嗎?」楚若安轉身瞪著他,告誡意味很濃。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太開心啦!」

    言畢,他衝過來就在楚若安臉上狠狠啜了一口,令後者苦笑不得,而最有趣得則是,連兒子小月月都分外嫌棄寒冽的口水,笨拙而可愛得伸出手替母親擦了擦被寒冽吻過的地方,然後冷著臉使勁兒推搡寒冽的身體……

    這次第,怎一個驚訝了的?

    「誒,他現在就要搶我老婆嗎?」寒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小子也太自私了吧?

    「哈哈哈,我是他的媽媽,照顧他是自然的,他還是孩子,你別什麼醋都吃。」楚若安非但不肯安慰他,反而是和兒子站在一條陣線上,這分明就是母子倆要隔離他的前兆嘛。

    「不是,我是說……你們去哪兒?」

    「困了,去休息,你要是閒著沒事兒就剝點核桃多補補腦子,要不然想不出芍葯未來孩子名字的時候再被宇文徹搶了風頭就慘了。」

    寒冽痛心疾首,那小子爬在楚若安的肩頭睡得十分香甜,他忽然納悶兒了,這孩子究竟是跟誰學得這麼不厚道?

    ……

    所有人都找到了最終的歸宿和結局,周洛安與赫連冰兒的感情卻不比從前那麼親密了,這一番事情之後,真正被打擊的人是周洛安,他費盡心思謀算天下,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今時常傳來楚若安他們的消息,都是洋溢著幸福和甜蜜的點點滴滴,黃昏時分,他一人負手站在窗前,面對這大好的秀麗山河,只覺得分外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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