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居然是假孕 文 / 落地白
柳思妍瞬間覺得千萬頭草泥馬在腦中奔騰而過,她真想大吼一聲,我去你爺爺的!
只可惜,就算她在這裡憋到內傷,也沒有人知道!
昭夕對此表現的甚是憂心,「娘娘,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柳思妍一時沉吟下來,這件事明顯就是婉昭儀故意設計引她去的圈套,偏偏天時地利人和都是朝著婉昭儀來的,她的處境十分的危險!
「皇上如今什麼態度?」柳思妍沉聲問。
「皇上已經下令嚴查此事,不過對於婉昭儀誣陷皇后的事倒是隻字未提。」昭夕快速答道。
柳思妍愣了愣,突地笑了,笑的昭夕莫名不已,「娘娘?」
卻只聽她冷哼一聲,「幸好這個男人沒有聽信她的一面之詞,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他!」
呃,昭夕愕然,接著無語至極,就算皇上如今相信她們家皇后那又如何,如果婉昭儀咬死了這件事,那麼皇后接下來將會面對的,將會不可估量!
對於昭夕的憂心,柳思妍倒是看的很淡,因為她愛他,所以相信他,相信他會還她一個清白!
這日,秋風蕭瑟,染翠湖旁的楓葉更是撲簌簌的落了一地,柳思妍便站在這樣一棵寂然的紅楓面前看著夏帝徐徐朝她走來。
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淺然的笑,就這麼看著她愛的那個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怎麼在這裡站著?」夏帝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撫了撫她的鬢角,而後低下頭看她,目光輕柔,帶著無盡的寵溺。
柳思妍笑了,仰起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為了等你啊……」
夏帝也跟著笑了,伸手攬住了她,將她整個人牢牢的擁進了懷中,「你這樣說,朕無疑是高興的!」
「我說的是實話!」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能聽見他胸腔裡有力跳動的心臟。
兩人就這麼靜謐的相擁著,任紅楓打著旋兒撲簌簌的落在頭上,肩上,似乎沒人在意,如此蕭瑟的秋風裡,依然有此溫情的一幕,讓人捨不得打擾!
周福海在遠處看了許久,一臉為難的在原地踟躕了好久,最終還是咬牙決定冒死上前,於是,柳思妍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踩踏在楓葉上發出枯葉碎裂的聲響。
夏帝蹙了眉,便聽周福海的聲音在一旁小心的響起,「皇上……」
夏帝沒出聲,只是固執的摟緊了柳思妍,最後還是柳思妍吃吃的笑了聲,而後堅定的退出了他的懷抱,她的眼角微挑著,像個孩子般頑皮的看著他,「你快把周公公急壞了!」
夏帝狠狠的剜了眼周福海,最後還是轉身大步走了。
柳思妍一直笑著,只是等夏帝的身影消失在廊簷轉角後,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夏帝把所有的事一力扛下,然後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可這並不代表她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紙素箋,白紙黑字,歷歷在目!
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御史大夫因為他女兒小產一事盛怒,聯合百官要求皇上廢除如此心狠手辣的皇后,可皇上愣是頂住了重重壓力,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後宮,均未再提過一字。而婉昭儀因為皇上的失信,將後宮鬧的天翻地覆,勢要讓柳思妍因此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些,他都沒有在她面前提過絲毫!他以為他不說,她便真的不知道,殊不知,看著他被群臣如此逼迫,繼而處於一種被動的地步,她的心難過的都快要死了。
而對此,柳思妍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賢妃日日都來與她作伴,那眉間的愁緒明明一日比一日深,可她們還是什麼都不說,只以為瞞著她便是為她好了,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恰在這時,柳奚恆率領三軍回朝,因為不出兩月便平定了南疆之亂,所以皇上顯得十分的高興,親自出城迎接大軍回城。而婉昭儀小產這件事並沒有被戰勝的喜悅給衝散,御史大夫在宴會上咄咄逼人的質問鎮南將軍一事在翌日便傳進了柳思妍耳裡。
是以,當柳奚恆出現在惜妍宮時,她並沒有覺得奇怪。
「哥,恭喜你!」柳思妍抿唇淺笑,看著她的兄長。
這個男子,站著便如同一幅畫,仿若青蓮出塵,她真的無法想像他在戰場上又是一番怎樣的絕色無雙。
「青妍,我回來了!」他也淺淺的勾了嘴角,沒有質問,沒有懷疑,只是淡然的一句,我回來了,便讓柳思妍差點落了淚。
她的眼角隱有濕潤,柳奚恆邁步上前,抬手輕輕的拭去了她眼角顫抖的淚珠,而後方歎息一聲,道:「不哭!哥哥回來了!」
柳思妍仰起頭,一時忍不住,終是抱住柳奚恆,痛哭出聲!
所有人都誤會她都不理解她都沒有關係,可是,她不想讓別人替她承受,最後讓她心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讓周圍的人都跟著一起承受輿論的傾軋!
「哥,我該怎麼辦呢?我以為不要緊的,可到最後我才發現,其實我什麼都做不了!」
這才是最讓她難過的,眼睜睜的看著,結果最後卻無能為力!
柳奚恆輕輕的抱著她,眸裡的光明明滅滅,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而這件事最後愈演愈烈,然就在御史大夫組織滿朝文武罷朝之際,事情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機。
平時一直為婉昭儀保胎的李太醫被人在府上暗殺,兇手是誰無人知曉,只是在李太醫死後,他的家人在他平時研究藥材的屋裡找到了李太醫同御史大夫往來的信函,信函當即被呈給了聖上,而聖上在閱覽過後龍顏大怒。
具體信函寫了什麼無人知曉,只是太醫署被夏帝雷厲風行的召集到了緋顏宮,面對如此浩大的陣勢,婉昭儀當場就白了臉!
「皇上……,」婉昭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而後強作鎮定的靠在床榻上,「嬪妾如今覺得身子好多了,不用如此興師動眾!」
「哦?」夏帝卻只是挑眉,冷冷的看著婉昭儀,冷然道:「朕擔心李太醫學藝不精,耽擱了治療的時機,若是落下什麼病根,朕豈不會很內疚!」
婉昭儀這下連笑都笑不出來,只緊緊的掩著被角,顫聲道:「嬪,嬪妾真的好多了,勞皇上費心,嬪妾感恩戴德!」
「是嗎?」夏帝卻只是哼了哼,目光一狠,「那朕更要讓太醫仔細地給你瞧瞧,萬一有個好歹,朕可怎麼同御史大夫交待!」
最後兩個字被夏帝咬的極重,婉昭儀渾身一震,卻愣是一聲都不敢吭了。
由此,太醫署令親自懸線診脈,年邁的太醫署令可是整個太醫署最為德高望重的人,是以,當他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時,眾人無疑都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李美人最先忍不住,「鄭太醫,怎麼樣了?」說完卻被夏帝涼涼的掃了一眼,立時閉嘴不敢再多話。
鄭太醫蹙眉多時,一刻鐘過去,他才顫巍巍的起身,跪在夏帝身前,「皇上,恕老臣愚鈍,並未診出娘娘有小產跡象!」
眾人鬆了口氣,卻又聽鄭太醫顫巍巍道:「是以,昭儀娘娘更是未曾有孕!」
一石激起千層浪!
婉昭儀一時愣住了,聚在一起的各宮嬪妃更是交頭接耳,討論的好不愉快,反觀夏帝,一張臉青黑無比。
偏偏李美人又在這時掩口驚呼了一句,「婉昭儀沒有懷孕,那不就是欺君?」
若論落井下石的高人,非李美人莫屬啊!
夏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厲聲道:「當初的喜脈又是誰診出來的?」
鄭太醫明顯哆嗦了一下,顫巍巍道:「回皇上,是,是老臣!」
「你?」夏帝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鄭太醫,「當初說有喜的人是你,現在說無喜的人也是你!鄭仕丘,你當朕是什麼人?」
「皇上,老臣不敢!」聞言,鄭太醫立馬額頭貼地,狠狠的叩了幾下,「老臣就算扔了這條命也不敢欺瞞皇上一分一毫啊,求皇上明鑒!」
夏帝冷哼一聲,目中已有殘戾之色,而為了確保此事千真萬確,太醫署幾位太醫又分別替婉昭儀診了脈,一個個青白著臉,通通跪倒在了一邊。
此事,已經無需再談了,事實很明顯,婉昭儀假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嫁禍給柳皇后,借此廢除柳思妍皇后之位!
事情前後聯想一下,便又很清楚了,婉昭儀初時便執意讓李太醫替自己保胎一事便有可疑,加之她自己又從來不忌諱,處處招搖,在後宮樹敵不少,就是為了挑起眾人的不滿。
本來就沒有懷孕,這個孩子便不可能出生,所以無論是誰攤上這事對婉昭儀來說都是利大於弊!
這樣一分析,眾人便都了然了。
婉昭儀慘白著一張臉,半晌才扯著嘴角吃吃的笑了。
這下事情真相大白,無論是後宮還是朝堂,所有的駁斥之聲都被事實給鎮壓了下去,而御史大夫秦家罪犯欺君,以死罪論處!
雖然御史大夫門生眾多,可此事本就自己理虧,所以便也沒人敢再多說什麼,此事,也就這樣解決了。可柳思妍卻還是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李太醫,誰都不曾懷疑過,為何李太醫會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如果不是李太醫暴斃,想來她如今已經被婉昭儀折騰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