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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廢後的春天 文 / 落地白

    榮清王到底是失策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原本以為自己才是那只黃雀,卻不想,夏帝竟陰險至此,愣是演了場戲將他帶進了圈套之中,而最後他雖沒被定罪,可到底傷了些元氣。

    而至此,柳家與榮清王到底是實打實的對上了,其中最大的獲利者是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

    柳家一案到此終是告一段落,而夏帝也適宜的昭告了天下,輿論一時開始偏向尚在冷宮受苦的柳皇后,一些文人志士更是聯合起來,聯名要求皇上還柳皇后一個公道。而當年因柳皇后德行不恭而在正乾宮跪求廢後的一眾朝中大臣也開始人心惶惶起來,紛紛跪在正乾宮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懇求皇上為柳皇后正身!

    關於這些,柳思妍通通不知道,時至盛夏,她早讓昭夕給自己裁了布做了兩套短袖,平常冷宮沒人來,她便也這麼穿,昭夕倒是大驚小怪了一把,不過最後到底是習慣了。

    躺在榻上淺眠的女子,長長的頭髮垂在地上,瘦削的臉龐素雅乾淨,明明脂粉未施,卻總讓人覺得驚艷。

    夏帝的眸中隱有驚歎,可當目光移到那人裸露的手臂和大腿上時,那眸中轉瞬就被黑沉的風暴所代替。

    是誰允許她穿的如此暴露的?

    夏帝額際隱有青筋突起,快步走過去將她從榻上抱起,而這一系列的動作無疑驚醒了本就淺眠的柳思妍,她蹙眉盯著面前突然湊近的一張臉,嚴肅道:「打擾別人休息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夏帝冷嗤一聲,只緊緊的摟著她,快步邁入寢宮,直等到錦被牢實的蓋住她全身時,夏帝才冷了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誰允許你這樣穿的?」

    需要誰允許嗎?

    柳思妍納悶不已,「這樣穿涼快啊。」

    這女人到現在還不知羞恥!夏帝氣的額角抽痛不已,卻依舊隱忍道:「朕是短了你吃的還是短了你穿的,幾塊布能遮住什麼?」

    呃。

    柳思妍這下子反應過來了,連忙心虛的笑笑,「皇上對我很好,從來不曾短了我的吃穿。」

    見夏帝不說話,柳思妍連忙翻身從被窩裡出來,摟著夏帝的脖子撒嬌道:「這天太熱了,宮裡的衣服做的厚,我不習慣穿!」

    對於她的說辭,夏帝自然是嗤之以鼻,「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有什麼不習慣的。」

    這……

    柳思妍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乾脆無賴到底,「我就是突然不習慣了,我就要這麼穿!」

    看著她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夏帝氣的胃都疼了,可手卻不小心觸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冰冰涼涼的,滑嫩無比,一時心猿意馬,眸中的神色頓時加深了些許。

    柳思妍尚不知,依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以為他不說話是在生悶氣,於是撒嬌的越發賣力,「大不了我以後就在宮裡穿穿,不走出去可好?」

    夏帝喉結微動,柳思妍抱著他又親暱的蹭了蹭,「好不好嘛?」

    低低的嗓音從喉間溢出,夏帝是個男人,沒理由自己的女人溫香軟玉在懷時他還要做一個君子,所以,當柳思妍察覺不對仰起頭時,夏帝霸道而強勢的吻早已鋪天蓋地的落下。

    雖然這套衣服露是露了點,可好在好脫,夏帝不過輕輕一扯,那身奇怪的衣衫便被輕而易舉的扯掉了,甚是方便,對於這一點,夏帝很滿意。

    一陣**過後,柳思妍早已被搾乾了力氣,軟趴趴的倒在夏帝的懷中,任由夏帝上下其手的調戲。

    「以後晚上都穿這套衣裳吧!」饜足過後的夏帝如此道。

    柳思妍愣了一晌,而後抬頭茫然的看著夏帝,但見夏帝眼中幽深一片,**裸的欲、望昭然若揭,柳思妍立馬明白過來,臉一紅,啐道:「流氓!」

    兩人終歸還是和好如初,畢竟,愛一個人,是捨不得真的對他不理不睬!那樣,痛的只會是自己。

    柳思妍如今深諳其道,最終頓悟,與其痛苦的忍受,不如放手一搏,瀟灑的愛。

    夏帝見她心情似乎極好,微挑了眉,順勢摟緊了她,「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聞言,柳思妍卻只是莞爾一笑,搖了搖頭並不答話。

    夏帝眉頭挑的更高,「難不成周福海已將朕的旨意透露給你了?」

    「旨意?」柳思妍愣了一下,遂疑惑道:「什麼旨意?」

    見她的樣子似乎不像是裝的,夏帝於是更加好奇了,「那你為何如此高興?」

    柳思妍斜了他一眼,而後微微紅了臉,略略有些侷促,「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一些道理而已。」

    「哦?」夏帝斂了面上的表情,看著她染上緋色的側臉,心裡突地掠過一陣慌亂,那日晚間她同柳奚恆之間的對話一時清晰的浮上腦海。

    柳思妍卻也不再多話,只拍了拍他的胸膛,嗔道:「方纔你不是說有什麼旨意嗎?快說來我聽聽。」

    她又迴避了這個問題。

    夏帝面色微沉,不動聲色的看了她半晌,只等柳思妍察覺異樣抬起頭時,他才移開目光,淡淡道:「柳家含冤入獄,一家二十六口人更是枉死荒野,朕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你是委屈了,所以擬旨復了你的後位!」

    然後他便對上她的目光,一直深深的看進去。

    柳思妍除了覺得詫異以外更多的卻是茫然,恢復後位的意思很明白,她又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如此高位,一直是淑妃傾之一切都想要追求的。

    可卻不是她想要追求的。

    「怎麼了?」夏帝見她目露迷惘,連忙將她攬進懷中,「朕知道你委屈,所以朕想法設法都要彌補你所受的委屈!」

    「皇上……」柳思妍怔怔的抬起頭,「我不想做皇后!」

    之前他便提過一次,她也同樣拒絕了,那時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做他的妻子,並不是什麼皇后。

    夏帝的眸中漸漸的摻雜進些許複雜的情緒,他低頭沉吟了半晌,才低聲道:「思妍,你已經不願與朕比肩而立,共賞天下了嗎?」

    不是這樣的。

    柳思妍連忙搖頭,而後輕柔的靠上他的肩膀,「我說過,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唯一嗎?

    夏帝略略勾了唇,笑意卻未達眼底,「會有這麼一天的!」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無比,柳思妍心頭一滯,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復位的旨意在第二日下達冷宮,一時間,整個後宮都沸騰了,唯有淑妃的茯苓宮,沉寂一片。

    對於柳思妍復位最為高興的莫過於昭夕了,她自始至終都在祈禱自家主子能早日奪回後位,如今心願達成,她別提有多興奮了。

    一大早,周福海便來傳旨了,一眾內侍更是在冷宮門前跪了一地,只為恭迎皇后娘娘回宮。可柳思妍遲遲未曾出宮接旨,這倒讓周公公作了難。

    門口的秋恆流川冷面依舊,周公公這臉笑了許久都不見這兩位有前去通報的意思,不得已,只得捏著嗓子繼續唱喝:「聖旨到,請皇后娘娘接旨!」

    「娘娘,您是怎的了?」昭夕急的團團轉,看著依舊屯在被窩裡的某人乾著急。

    柳思妍卻不理這些,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呵欠,而後悠悠道:「這冷宮我都住慣了,不想搬。」

    「這可怎麼行?」昭夕立馬反駁,「您貴為皇后,母儀天下,如此身嬌肉貴怎麼可以再在這冷宮待下去?」

    昭夕在這方面向來有些冥頑不靈,柳思妍也懶得跟她解釋了,只搭著被子,繼續自己的春秋大夢。

    昭夕在原地躊躇了半晌,最終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而後衝出去開了冷宮的大門,沉重的宮門被開啟,周公公仿似聽到了天籟之音,連忙笑瞇瞇的迎了上去。

    「喲,昭夕姑娘,咱皇后娘娘呢?趕緊接旨吧,文武百官還在辰初殿等著拜見呢。」

    昭夕有些為難的看了周公公一眼,略略抬了抬下巴,「皇后這會兒還未起身呢。」

    啊?

    眾人傻眼,這都日上三竿了,皇后娘娘這是要做什麼?

    周公公作了難,於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向昭夕,「這,昭夕姑娘,你看是不是催催?」

    昭夕略感無奈,「周公公,您以為我沒催過嗎?」她嘴都說干了,可自家娘娘說不起,就不起!

    她有什麼辦法?

    這可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一眾太監。

    於是,周公公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率領一眾太監宮娥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寢宮面前,高聲道:「皇后娘娘,奴才等在此跪侯著您!」

    要知道,柳思妍這人雖然失憶,可人還是跟以往一樣的仁慈寬厚,所以,周福海抓住了柳皇后宅心仁厚,定是捨不得他們跪在太陽底下等她的。

    果然跟在夏帝身邊的人都是些老奸巨猾的。

    柳思妍撇嘴,最後還是不甘不願的起了身,昭夕眼尖,立馬安排一眾宮娥進了內室給皇后娘娘洗漱寬衣。

    如此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在柳思妍頸椎都快被折斷的情況下,終於聽見昭夕滿意的讓人停手了。

    柳思妍現在才明白,皇后風光倒是風光,可風光背後那可是壓死人的鳳冠啊,她搖搖晃晃的走了一路,真是無比擔心自己的小脖子會在下一刻被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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