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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為柳家昭雪 文 / 落地白

    夏帝是個賤、人!

    這是柳思妍憤而轉身時在腦海裡不斷閃現的一句話!方才在正乾宮時怎麼不見他吱聲,等她瘋跑了那麼久才著人來知會她,這不是賤、人才會折騰的事是什麼?

    柳思妍喉頭哽著一口氣,這導致她在見到夏帝的第一眼時差點破口大罵,最後卻是在掃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柳奚恆時戛然止住。

    「哥……」一聲慘叫出口,柳思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床邊。

    離開時尚風華無雙的大夏第一公子如今面容慘白,一副隨時都要歸西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不忍,更何況是他的親妹柳思妍了。

    於是,又是一聲慘叫出口,便見柳思妍一把撲在了柳奚恆身上,結果大概是碰到了柳奚恆身上的傷口,從而讓本安靜躺著的人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夏帝側目看著柳思妍一系列魯莽的動作,冰冷的目光掃向太醫署令,太醫署令立馬擦著汗小心翼翼道:「娘娘,柳公子如今重傷在身,您還是小心點好,免得碰到公子身上的傷口,若是裂開就不好了。」

    聞言,柳思妍立馬彈跳了起來,怒目瞪向太醫署令,「你怎麼不早說!」

    這……

    太醫署令年紀一大把的人了也覺得甚是委屈,這也要他有說出口的機會啊!

    夏帝始終冷眼看著這一切,而柳思妍看著躺在床上面容蒼白的柳奚恆就氣不打一處來,繼而將滿腔的怒火都撒在了夏帝身上。

    「你不是說過會保護他的安全嗎?如今你看看,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這就是你所謂的安全無虞!」

    夏帝沒說話,只是微微蹙了眉,而一旁的周福海聽了半晌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插話道:「娘娘,皇上派去保護的人可一個沒剩……」

    「周福海!」夏帝冷冽的聲音響起,「朕的事何時容你多嘴了?」

    周福海立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才斗膽,請皇上降罪!」

    「自己下去領三十大板!」

    「是!」

    呃,柳思妍咋舌,連忙拽住起身準備領罰的周公公,有些不可思議道:「周公公也是好意提醒一下而已,你犯得著發那麼大的火嗎?」

    聞言,夏帝卻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而後緩聲道:「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本分!」

    這話說的柳思妍無力反駁,古人的等級觀念太強了,她著實無力回天。

    而之後柳思妍因為私自離開冷宮而被夏帝勒令繼續禁足,期限延長,而柳奚恆一直待在太醫署,醒來已是三天以後的事。

    柳奚恆這次雖然重傷,可去了一趟會陰卻是將柳家一事給查了個**不離十,所以才會有人那麼著急的想要了他的命,以至於最後暴露了自己。

    一份奏疏在三日後呈上正乾宮,夏帝震怒。

    立時下令處死會陰郡前任太守,實行連坐制,誅三族,而奏疏上所提及的人將矛頭一致對準了如今的當朝第一人——榮清王。

    於是,同一天,榮清王被押往大理寺聽候待審,而奏疏上連帶的所有官員均被夏帝控制了起來,一時間,整個朝堂,風聲鶴唳。

    而讓眾人猜測紛紜的自是柳奚恆上表的那一封奏疏,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年輕帝王如此的震怒?

    對於此,一向耐不住好奇的柳思妍自然成了眾望所歸,雖然她被禁足,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會乖乖聽話的待在冷宮,須知,她向來不是那麼聽話的人。

    於是,這日夜裡,她摸黑前往了太醫署,為眾人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打開了序幕。

    柳奚恆在床上將養了五日,雖依舊羸弱,可氣色倒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柳思妍在廊簷下站了許久,只看著柳奚恆左手執了一卷書,此時正斜倚在床榻上安靜的看著,那樣的一幕許是太過於寧靜了,以至於柳思妍竟呆立半晌而不忍打擾。

    最後還是柳奚恆察覺異樣,抬頭便見她癡傻的站在不遠處的廊簷下。

    柳奚恆笑了,那一笑登時又讓柳思妍分外嫉妒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笑的那麼傾國傾城啊我的親哥?!」咬牙切齒的話語聽在耳裡雖有些不倫不類卻難得的親切。

    柳奚恆放下手中的書卷,想要坐起身,卻見柳思妍急急的走到他身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身上還有傷,就不要隨便亂動了。」

    柳奚恆淡然一笑,「這傷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得了吧。」柳思妍撅嘴,一邊又替他掖了掖被角,「你都不知那天我撲在你身上痛哭時,太醫署令那老頭的臉色有多綠!」

    「你哭了?」柳奚恆怔住,而後微微沉了臉,「為何要哭?」

    「哎,這不是重點。」柳思妍就近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看著柳奚恆,認真道:「你到底跟皇上說了什麼,居然能把榮清王都給下到牢裡去了?」

    要知道自從柳家垮台以後,榮清王可是勢如中天,那得瑟的勁頭就快趕上夏帝了。到底柳奚恆那奏疏上是提到了什麼致命的事情竟讓榮清王栽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

    這不僅僅是柳思妍好奇的一個問題,這是全朝堂官員都異常好奇的問題。

    柳奚恆的臉色難得一見的難看了起來,嘴唇抿的緊緊的,那眸中竟還隱有怒火閃現。

    柳思妍立馬驚呆了,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夏第一公子這是生氣的表現?她還以為他只會笑來著。

    而柳奚恆隱忍了良久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妹妹,我們柳家之所以會有今天這個局面,全是拜那榮清王所賜。」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毫不謙虛的說,她早就猜到了,柳家的事是確定與榮清王有關的,可不該只是這樣啊,要知道,夏帝在正乾宮那可是雷霆大怒啊。

    見柳思妍一副此事必有蹊蹺的表情看著他,柳奚恆終是不忍的閉上了眼,「還有你假孕一事,也是榮清王設計陷害,如此便可讓柳家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這……

    柳思妍眨了眨眼,而後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柳奚恆悲傷的表情,什麼假孕,什麼廢後,其實這些她都沒有經歷過,這些,她不過都是聽別人說起過罷了。而現在,這件事終於水落石出,並不是她柳思妍給皇上帶了綠帽,而是別人栽贓陷害她,陷害她們柳家而已。

    這樣一理,事情似乎就很清晰了,可柳思妍還是覺得奇怪。

    榮清王不像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這大半年都過去了夏帝也未曾查到此事,為何柳奚恆一去會陰便查了個清清楚楚?

    柳思妍蹙眉,「哥,這件事只牽扯出了榮清王嗎?」

    聞言,柳奚恆猛地睜開眼,眸中的情緒有些難言,卻聽柳思妍繼續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你不過才去了一個多月,就把這件事給查了個水落石出,會不會也太容易了些?」

    「妹妹,你是不相信哥哥嗎?」柳奚恆有些難過的問,那眸中也漸漸的染上了一絲悲涼。

    柳思妍急急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柳奚恆的表情越發的悲傷,「你從來不願與我說心裡話,全是因為不信任我罷了。」說到這裡,柳奚恆復又閉上了眼,只是睫毛微顫,表示他此時的心境極不平靜。

    柳思妍糾結了一時,最終還是拉住了柳奚恆的袖子,「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說,這件事,與皇上有沒有關係?」

    「皇上?」柳奚恆有些震驚的睜開眼,卻見柳思妍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他只得斂了心神,仔細的開始思索這一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

    而就在兩人沉默以對時,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廊簷下極快掠過的身影,也只是一剎,便消失不見。

    柳家一案在翌日開始審理,夏帝親力親為作為這一案件的主審,所有證詞證言皆會由他過目,仿似一張大網,將所有的線索全部網羅在了一塊。

    而就在這件案子審理到一半的時候,大理寺的庫房卻遭遇了一場奇異的大火,所有關於柳家一案的重要證據悉數毀滅在了這場大火裡,夏帝震怒異常,著人嚴查此事,可當日駐守庫房的兩名侍衛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由此,柳家一案再度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而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所搜集的證據完全支撐不了柳奚恆上書的說辭,證據不足不能定案。由此,所有與本案相關人員在一夕之間將矛頭全部指向了早已被處死的會陰郡前任太守,如此,三司不得不按照大夏的法紀將人全部放了出來。

    一時,朝堂嘩然,原本以為藉著此事能將榮清王等人一舉拿下,沒成想最後卻讓這一場大火給毀了。

    但終歸柳家是含冤而死的,夏帝為了補償柳家,特特恢復了柳家的榮耀,並封了柳奚恆為武安侯,賞良田千畝,黃金萬兩。

    當然,榮清王並不是全無損失,至少在他入獄的這段時間,因為人心惶惶,倒讓夏帝鑽了空子,成功的以榮清王德行不良暫時收回了榮清王手中十五萬禁衛軍的虎符。

    這可氣疼了榮清王的胃,氣的他抱病三日不曾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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