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淑妃的警告 文 / 落地白
柳思妍始終是覺得不舒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正乾宮那一幕清晰的在腦海裡閃現,連同那些話,她根本忘不掉。
究竟夏帝對她隱瞞了什麼,而那個陌生男子口中的真相又是什麼?
柳思妍又覺得頭疼無比,凡是思考的事情稍微複雜一點她就覺得腦袋不夠用。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坐起了身,喚了昭夕進來。
「娘娘,您怎麼了?」昭夕睡眼惺忪的走進來,毫無顧忌的當著柳思妍的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看來是睡的正香。
柳思妍立即嫉妒的不行,「我睡不著!」
「哦!」昭夕揉了揉眼睛,嘴中含糊道:「不要想太多就能睡著了嘛,又不是多難的事!」
這死丫頭!
柳思妍憤憤,連忙穿了鞋下床,抓著昭夕的手臂狠狠的搖了幾下,昭夕立馬清醒過來,慌道:「怎麼了怎麼了?娘娘,出什麼事了?」
柳思妍斜眼看著她,「沒事,睡不著而已,就想找個人聊兩句!」
聞言,昭夕立馬露出一副哀戚的表情,囁嚅道:「您睡不著就算了,幹嘛不讓人家睡啊。」對此,柳思妍朝著她哼了一聲以此作答。
「娘娘有心事?」昭夕立馬笑瞇瞇的迎了過去。
柳思妍拍了拍床沿,示意昭夕坐在她旁邊,她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機密,可自己憋著又始終覺得不舒服,所以想找個人說,而昭夕無疑是她的最佳人選。
「你認識一個叫『睿淵』的男人嗎?」當務之急,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柳思妍微皺眉,語氣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見狀,昭夕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下意識的靠近柳思妍,「娘娘從哪裡知道這個人的?」
柳思妍擺手,「你只管告訴我認不認識就行了。」
昭夕沉吟片刻,才略略皺了眉,「認識倒是談不上,但是知道這個人。如果娘娘說的那個『睿淵』是林睿淵林大人的話,那昭夕倒是瞭解幾分的。」
「林睿淵?」柳思妍低聲重複了一遍,眉間有些不確定,她只聽夏帝喚那個人『睿淵』,卻不知道是不是昭夕說的這個,「這個林大人是做什麼的?」
「林大人現任兵部尚書!是先帝在時所封,不過……」昭夕略略遲疑了一下,抬眼見柳思妍聽的認真,想了想,還是道:「這林大人是榮清王手下的人,不屬於皇帝一黨!」
柳思妍驚了一下,「榮清王?」
昭夕點點頭,復又疑惑的問:「娘娘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榮清王……
這個人她不止一次的聽人提起過,而上次因為苓妃誣陷她冷宮的事他也在場,可這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著正乾宮發生的一切,那時候柳思妍就覺得這個榮清王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有些奇怪,也說不上是哪裡奇怪,只是覺得他不像別的臣子那般對皇帝畢恭畢敬,總覺得他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柳思妍琢磨不透,「你方才說他不屬於皇帝一黨又是什麼意思?」
「這……」昭夕似乎自覺失言,連忙捂了嘴,搖了搖頭,後宮不得干政,她今天所說無疑是犯了大罪。
「你不要老是吊我胃口好不好?」柳思妍連忙扒了她的手,哀聲道:「好昭夕,你悄悄的告訴我就好了。」
而最後昭夕也實在是拗不過好奇的柳思妍,不得已只得開口道:「這些事普天之下沒有人不知曉,只是大家都不敢在明面上說罷了。榮清王一向不滿皇上,暗中處處與皇上作對,所以朝中官員多半分為三派,一派是榮清王一黨,一派是皇上一黨,而另一派則保持中立!」
這……
柳思妍震驚了,「皇上可是一國之君,他們都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嗎?」
對此,昭夕有些無奈道:「娘娘,你可小聲點!」頓了頓,又道:「皇上登基不過兩年左右,根基未穩,而朝中近兩年又連出事端,皇上分身乏術,那些人自然有漏洞可鑽!」
柳思妍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了,雖然智商不高,可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就算不用大腦想也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榮清王不滿夏帝當政,又處處如此針鋒相對,那結果自然只有一個——取而代之!
柳思妍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而她由於太過震驚,根本沒想過為何昭夕一個深宮的小丫頭如何會知曉這些朝中大事。
本來就睡不著,這下更睡不著了,一夜無眠,而一夜沒睡的結果便是第二日頂了一對熊貓眼起床。
昭夕推門進來的時候倒被嚇了一跳,「娘娘,你昨夜做什麼去了?」
柳思妍幽怨的掃了她一眼,「還不都是你鬧的。」
昭夕撇撇嘴,又突地想起一事來,「娘娘,我估計你今晚也睡不著了。」
嗯?
柳思妍挑眉。
「皇上撤了淑妃的禁足令!」昭夕一字一句道。
這與她何干?
柳思妍眉頭挑的更高。
昭夕搖了搖頭,「娘娘,您不會忘了這淑妃娘娘是怎麼被禁足的吧?」
當然不會忘了,柳思妍哼哼,誰讓這個女人當日找人故意捉弄她的,還弄的她一身的鞭傷,差點毀容了!
想起這個就有氣,柳思妍憤憤一時卻又陡的止住,淑妃一向記仇,不知道這次又會對她耍什麼花招。
總之,還是小心為上。
可是,她越是小心,這淑妃就越是要往她面前湊,這不,不過就是用了午飯出去消食,也要碰上這個女人。
也不知道淑妃是不是被禁足禁的太久了,這一出來就活蹦亂跳的,走到哪裡都是一大群人簇擁著,反觀她,身後就跟著一個秋恆。
所以,淑妃才敢用如此輕蔑的眼神將她從上至下掃視了一遍。
「本宮道是哪宮不長眼的丫頭出來亂竄呢,原來湊近了看竟是冷宮的廢後啊……」淑妃這話一說完,跟在她身後的一群人就都捂著嘴咯咯的笑。
柳思妍才不生氣呢,廢後又不是什麼好丟臉的事,至少她過的比這淑妃逍遙自在多了,索性不理她,側身打算從淑妃身旁過去。
誰曾想這人竟毫不客氣的伸手將她攔住,語氣譏諷,「我說姐姐,好歹也是一月不見了,咱姐妹之間敘敘情難道不應該嗎?」
敘情?她跟她有什麼情好敘的?有仇還差不多!
柳思妍決定無視她,可這淑妃就是鐵了心要跟她過不去,她往哪裡走,淑妃就往哪裡攔,到最後,柳思妍也沒了耐心,冷冷的看著淑妃,「你到底要做什麼?」
淑妃捋了捋鬢角的發,神態悠閒的看著柳思妍,「我說姐姐,柳家滿門被滅,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閒逛?」
柳思妍心中一痛,可面上還是無什麼表情,「與你何干?」
淑妃掩著嘴角呵呵笑了兩聲,「姐姐,妹妹只是好意提醒你而已,莫要忘了這血海深仇,若錯失了良機,你到時候可是連哭都來不及呢。」說完,淑妃也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嘴角勾一抹笑,讓人看了只覺陰冷。
柳思妍琢磨著她的話,眉頭一時蹙起,「你想說什麼?」
「呵呵,姐姐,你那冠絕天下的大哥恐怕也命不久矣了,我看到時候你是不是還有這般的閒情逸致遊玩賞湖呢?」
「你胡說!」柳思妍這下是真的生氣了,淑妃如何挖苦諷刺她都不要緊,可就是不要用她的家人來威脅她,這無疑是犯了她的禁忌。
淑妃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湊近了柳思妍,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不過一介冷宮廢後,哪裡來的資本與我相鬥?」
說罷,淑妃便不再多言,只是給了柳思妍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後轉身帶著一大群人離開了,只留下柳思妍一個人怔愣在原地。
「娘娘?」
柳思妍愣了許久,久到秋恆都有些擔憂起來,「淑妃不過是隨口說說,娘娘您莫要放在心上。」
聞言,柳思妍只是木然的看了秋恆一眼,「秋恆,你是他的人,所以你凡事都只會以他為先!」
秋恆愣住,而柳思妍卻在此時轉身大踏步離去。
淑妃之所以敢這麼說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關於柳家的滿門之禍,關於柳奚恆出宮,柳思妍越想越覺得心驚,若是之前,她定不會相信淑妃的話,可自從在正乾宮偷聽到了夏帝的話,她突然就有些遲疑了,突然就有些不敢確定了。
柳思妍一路疾走,卻不知道自己正下意識的朝著正乾宮而去,等走到宮門口被周福海攔下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娘娘,皇上這會兒正休息呢,您看是不是晚些時候再來?」
柳思妍冷笑,「皇上到底是在休息呢還是故意避著我?」
「喲,娘娘,您怎會這麼想?」周福海連連甩著拂塵替夏帝叫屈,「咱皇上可心心唸唸著您呢,方纔還囑咐奴才晚膳要去冷宮呢。」
「不必了!」
周福海剛說完便被柳思妍打斷了,「皇上千金之軀,怎能踏足我那冷宮陰寒之地!」
這話說的,周福海一時愣了,這柳娘娘一向好相處,今日怎像吃了火藥似的?
而就在周福海為難之際,正乾宮的大門突地打開,夏帝一身明黃龍袍在身,臉上表情平淡至極,可說出的話卻冷的懾人,「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