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終於開學了 文 / 言午林夕

    part1孟夢（4）

    這一個月無聊的暑假終於結束了，沒人知道我是怎麼熬過這痛苦的二十多天的，天曉得我是有多麼盼望這個暑假的結束啊。天勤是寄宿學校，一個月才放一次月假，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一個月才回家一次了，其實這也是我考天勤中學的原因之一。

    開學那天我媽臨時有事，於是就讓我爸開車送我去學校，其實我倒是挺樂意這樣的。幾天前我就把要帶去學校的東西整理好了，東西不多只有一小包。早上八點多我媽走了以後我就把東西拎到了樓下，我爸正在看著報紙吃著早飯，見我下來就進廚房給我盛飯去了。我們家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庭，我爸我媽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女主外男主內，我們家一直都是我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典型的女權主義家庭。我爸是特殊工種，所以已經退休了，他便跟著一個朋友搞裝潢。其實很多時候我還是有點同情我爸的，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他過得很憋屈，其實他離開我媽也許會過得更好，可是我不懂為什麼他還要一直忍受我媽。我想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兒也許我早就選擇離開了吧。

    「吃早飯吧。你媽中午不回來，我們就出去隨便吃點吧，然後送你去學校。」爸爸邊把粥遞給我邊說，我知道他是想請我去吃大餐的，可是他就是這麼不善於言表。「不了，吃完飯我就去學校了，東西不多你也不用送我了。」我埋頭吃著早飯沒敢看他，我害怕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他沒有勉強我陪他一起吃午飯但還是堅持要送我去學校。

    他一直陪我辦完了所有的手續把我送到了宿舍才離開，臨走時還塞給我500塊錢，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我知道那是他從他那點少得可憐的零用錢裡省下來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心裡一陣愧疚，他貌似蒼老了很多，脊背已不再挺拔，腳步也不再穩健，對不起，親愛的爸爸，我也不想這樣，請原諒我這個自私的小孩。

    我是宿舍裡第一個來的，收拾完東西剛好十一點，早晨只吃了一碗粥現在倒有些餓了，我便打算出去吃點東西。不可否認，天勤的確是一所好學校，氣派的教學大樓，悠長的林蔭小道，似乎就連風都透著一股人文氣息。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忽然一輛車從身後飛馳而過然後停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輛拉風的紅色凱迪拉克，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

    李婉婷從車窗探出頭來跟我打招呼，她爸爸是我們這個鎮上最有錢的富商李振華，聽說以前是洗黑錢發了，現在開始倒騰海鮮館，生意越做越大。李婉婷和我從小學開始就同班，可我們似乎是天生命相不和，確切的說是她老愛找我的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有優越的家庭條件，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有一大群男孩子圍著她轉，可她偏說她嫉妒我，也許這就是她不停找我茬的原因吧。見我沒有搭理她，她就乾脆從車上下來了，然後像個公主一樣揮揮手讓那輛扎眼的跑車先走。今天她穿的還算樸素，一件白色的短袖t和一條牛仔褲。

    我白了她一眼就打算繞開她，她伸手攔住了我，不急不慢地說：「不知道的人說你清高，在我面前你裝什麼啊，不過就是個獨眼龍，你以為你是聖女啊。」此時已經陸陸續續有家長送孩子來報道，她故意提高了嗓門，惹得很多人駐足觀看，「獨眼龍」三個字就像刀子一樣深深刺痛著我，我的確是個病孩子，可是我就是不願別人提到我生病的左眼。她還在繼續說著，我用力摀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

    我看見周圍的人在對我指指點點，我拚命地搖著頭，彷彿只有這樣大家才會信我不是一個病孩子一樣。突然一個有力的懷抱把我抱在了懷裡，我抬頭撞上了那個星星一樣的眼眸，是赫伊伊，那個我萍水相逢的女孩兒。她把我拉到身後，指著李婉婷說：「瘋狗，大白天的亂吼什麼呢！我看是你自己**，才會覺得別人都裝清高吧！」李婉婷被她罵得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你又是哪冒出來的啊，你媽沒教過你別多管閒事嗎？」

    「你媽沒他媽告訴過你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赫伊伊一直緊緊地攥著我的手，這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李婉婷冷笑了一聲：「我以為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個沒爸沒媽的小野種啊。」當我聽見李婉婷罵赫伊伊小野種的時候我居然用盡全身力氣向李婉婷衝過去，把她撞倒在地，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她就像瘋子一樣衝過來扯我的頭髮。

    赫伊伊一把把我拉到她的身後，圍觀的人也上來拉架，好不容易才把我們扭打在一起的三個人分開。我們都掛了彩，但李婉婷傷得比我們重一些。「你們給我等著，這筆賬我早晚跟你們算！」說完李婉婷轉頭就走，「你媽沒告訴過你吧，現在錢不稀奇，素質才是稀奇玩意兒，可惜有些開著凱迪拉克的素質還真不如開著卡車拉貨的！」赫伊伊故意提高了嗓門說著這段繞口令一樣的話，我聽見周圍的人在哄笑。

    李婉婷回過頭來白了我們一眼，然後衝著圍觀的人說：「看什麼看啊，都散了，告訴你們，別跟老娘耍嘴皮子，有種就別走！」圍觀的人便罵罵咧咧漸漸都散了。「不走就不走，誰怕誰，烏龜怕銅錘。」赫伊伊也不甘示弱。李婉婷冷笑了一聲便轉過身去打電話。「我們真不走嗎？」我小聲問她，她拍了拍我的頭說：「不走的是傻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我不是好漢。」說完她就拉著我跑出了校門。我聽見李婉婷在我們身後破口大罵，但是這一次我卻並不覺得那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