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哀大莫過於心死 文 / 冬之戀歌
江寒熙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瑾斕翼有此一問,不過,江寒熙並沒有料到,瑾斕翼會這麼快便發現了洛妃的秘密。幸好,自己及時取回了藥草,才會在大火之後,及時的消除了證據,否則,依照瑾斕翼的速度,恐怕,哥哥的孩子,難以保住。
江寒熙故意的轉過身,將青菜放在了一邊,隨後虔敬的說道,「公主此話言重了,末將不過是一個守門的侍衛,怎敢高攀洛妃娘娘?更何況,洛妃娘娘受盡了皇上的寵愛,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別人的?」
兩個疑問句,讓瑾斕翼一時語塞,但是,就因為如此,瑾斕翼更是懷疑江寒熙話中的真實性,瑾斕翼多麼希望,此刻的江寒熙是義正言辭的否認,至少,那樣的話瑾斕翼會覺得心中好過一些。
「是嗎?」瑾斕翼終於放下了自己公主的架子,輕聲的說道,「我只想要你一句實話。」
江寒熙認真的看著瑾斕翼,語氣中不再是冰冷的沒有溫度,而是如融化了冰山一般,隨著冰水一起,情緒莫名的漂浮不定,「公主,末將不過是守門的侍衛,還請公主莫要難為末將,若是公主沒有別的事情,末將還有要事,請公主恕罪,末將告退。」
「站住。」瑾斕翼伸出手,攔住了江寒熙的去路,隨後,另外一隻手攤開,洛妃一直佩戴在身的珍珠靜靜的躺在了瑾斕翼的手中。江寒熙只是瞥了一眼,瞬時間愣住。
這個珍珠,江寒熙再熟悉不過,這個珍珠,江墨軒時常的戴在身上,並且,為了證明這個珍珠的主人是自己,江墨軒甚至在珍珠之上刻上了「江」字。
當初江家被人追殺,江墨軒為了保護江寒熙,被敵人所擒,江寒熙清楚的記得,那一日,敵人將江墨軒帶走的時候,江墨軒的腰間,便別著這顆珍珠,可是,這顆珍珠,怎麼會在瑾斕翼的手中,難道,江墨軒已經被她所擒,不對,江寒熙馬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瑾斕翼已經知道了江墨軒的存在,便不會傷神的站在這裡,冷冷的質問自己了,也就是說這個珍珠,很有可能在洛妃的宮中所得。
「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珍珠,上面還刻著你的姓氏。」瑾斕翼見江寒熙不說話,故意提高了聲音,把江寒熙從回憶中拉回。
江寒熙躬身一拜,「末將不過是一介侍衛,怎麼可能有這樣名貴的珍珠,姓氏相同者幾乎萬矣,公主莫不是尋錯了主人。」
瑾斕翼將珍珠收好,露出了絕望的笑容,終於,她的聲音裡,再也找不到了絲毫的溫度,「你當真以為,你真的能神不知過不覺的消除那些痕跡嗎?洛妃的偏殿早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那一日,你外出回宮,正好趕上收拾大火的殘局,你趁著玲瓏分心之際,迅速將證據毀滅,隨後立刻離開了現場,我說的對嗎?」
江寒熙徹底怔住了,本以為天衣無縫,想不到,瑾斕翼太過聰明。
「若是你不想承認,沒有關係,」瑾斕翼見江寒熙的臉色變得極其的不自然,接著說道,「我不會難為你,但是洛妃肚子裡的孩子,我不會放棄調查,若是被我查清楚孩子的生父並不是我的父皇,那麼,洛妃,還有這個孩子,我都會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瑾斕翼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不料,瑾斕翼剛剛的走了幾步,江寒熙便施展輕功,擋在了瑾斕翼的面前,隨後,跪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瑾斕翼頓時由憤怒轉為驚奇,不由的向後退了幾步。
江寒熙叩首,「公主,求你,放過洛妃。」
瑾斕翼本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江寒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瑾斕翼的身體還是忍不住的一顫,險些倒在地上。她緩了緩,慢慢的問道,「為什麼?」
江寒熙不敢抬頭,似乎是懼怕瑾斕翼這絕望的目光,但他仍然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洛妃肚子裡的孩子,正是我的骨肉。」
我?瑾斕翼心中的感受,已經不能夠用難過兩個字來形容,江寒熙平日甚是注重規矩,在瑾斕翼的面前,從來都是自稱「末將或者屬下」,但是,今日,為了一個洛妃,江寒熙竟然口不擇言,竟然以「我」自稱。
瑾斕翼本來以為自己會哭出來,就算不是歇斯底里將內心的怨憤吼出來,也會發瘋,但是她沒有,她最後,竟然笑了出來,不錯,是笑,「原來是真的。」
江寒熙依然垂著頭,根本不理會瑾斕翼不堪重負的身心,繼續說道,「末將與洛妃真心相愛,坐下如此錯事,若是公主不肯饒恕,末將唯有以死謝罪,只不過,還請公主網開一面,放過洛妃。」
江寒熙說完,抽出寶劍,對著自己的脖子迅速的抹過去,本以為要死去,江寒熙早早的閉上了眼睛,也許,無法面對,倒不如一死百了,可是,他明明感覺碰觸到了皮肉,可是為什麼,脖間,竟沒有任何的痛楚?突然,江寒熙腦中頓時像是被炸開了一般,他立刻睜開了眼睛,果然,是瑾斕翼,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快過了江寒熙的劍,用手臂,護住了江寒熙的身子。
江寒熙本打算一劍斃命,所以這一劍,確實用上了力氣,所以,那把劍,深深的插在了瑾斕翼的手臂之上。
僅僅一秒,瑾斕翼的整個手臂完全被鮮血浸潤,江寒熙愣在了當場,竟然了忘記了先去止血。
瑾斕翼依然笑著,另外一隻手稍稍用了些力,把江寒熙的劍拔出,扔在了地上。
寶劍與地面的碰撞聲讓江寒熙驚醒,見瑾斕翼一臉的決絕,江寒熙的心中不禁被痛楚侵佔,「斕兒,你可否聽我解釋。」
「混賬,本宮是公主,豈可由你在宵小之輩直呼名字。」瑾斕翼強忍著手臂上的痛苦,大聲的吼過之後,緩了一口氣,聲音卻虛弱了下來,「放心,我自會放她一條生路,但是,她必須回到她該去的地方。」
說完,瑾斕翼用力的按住了自己的傷口,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一切,不過自作多情而已,那一日,救下自己的,的確是萬離痕。
手臂上的鮮血流了下來,染紅了地上的竹子的枯葉,而枯葉卻承受不來這樣的沉重,身子翻轉,那些血跡便滲進了土壤裡面,最終,看不到痕跡,江寒熙慌忙為瑾斕翼點住了止血的穴位,眼神中的那抹心疼,是任何人都難以偽裝出來的。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瑾斕翼自嘲的笑了笑,「放心,不過是小傷,本宮不會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