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認罪 文 / 冬之戀歌
「皇上,小旗子今日前去送飯之後再也沒有回御膳房,奴才心下懷疑,便差人前去竹園尋找,才從竹園之內找到了小旗子的屍體,」李公公假裝落了一些眼淚,繼續說道,「當時屍體已經發黑,斕公主也不見去向,竹園只有清荷一人,奴才已經將她帶回了。可誰知,就在這個空當,斕公主竟然,竟然行刺洛妃娘娘,如今洛妃娘娘生死未卜,奴才有罪,請皇上治罪啊。」
瑾斕翼被鹹侍衛羈押在皇上的寢殿門口,只聽見「彭」的一聲,隨後便是一陣碎帛的聲音,在接下來,裡面便是一片死寂。
小旗子的死,讓整件事情死無對證,來時的路上,瑾斕翼大概也能猜的出來,想必,是李公公殺人滅口之後,想辦法將一切推脫到了小旗子身上,再將小旗子的屍體移送到竹園,那麼,一切便再也解釋不清楚了。只是可惜,瑾斕翼不禁後悔,當初,應該留下一些李公公下過毒的飯菜,如今也好拿出來作證。
過了許久,才聽到皇上無力的聲音,「帶斕公主進來。」
鹹侍衛聞言,慌忙將瑾斕翼鬆開,自己向後退了幾步。
瑾斕翼歎口氣,難不成這一次,真的回天乏術了嗎?
剛走進,便見李公公戰戰兢兢的跪著,頭上不斷的滲出了冷汗,見瑾斕翼走進來,便怨毒的看了看瑾斕翼,便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見李公公如此緊張,瑾斕翼稍稍定了定神,似乎,事情還有轉機。
「參見父皇。」瑾斕翼很是痛快的便跪在了地上。
皇上別過臉,失神的望著遠處,淡淡的說道,「斕兒,你說吧,為什麼要殺洛妃?」
瑾斕翼叩了一個頭,眼眸中充滿了憂傷,當時,洛妃血染衣襟,那麼一瞬間,瑾斕翼的心中,不是恐懼,而是擔心,即便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在陷害自己。
「洛妃娘娘是個好人,在兒臣最困窘之時,她曾向父皇求情,兒臣對她只有感激,怎麼會出手傷害她?」瑾斕翼淚眼婆娑,怔怔的看著皇上的側臉。
皇上的身子一震,彷彿是一縷春風吹過,將他臉上的冰霜退去,皇上的臉上皺紋稍微舒展了一些,沉沉的舒了一口氣。
「皇上,清荷,已經帶過來了。」李公公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像是一個重錘般重重的擊打在了瑾斕翼的心上,清荷的傷口還沒有復原,如今被這群無良之人羈押,按照清荷的個性,不知道,傷口會不會裂開。
「清荷?」皇上回過頭,甚是驚愕的看著瑾斕翼,半晌,皇上才問道,「斕兒,清荷是你的貼身丫鬟?」
皇上質問的語氣,將瑾斕翼的心瞬間冰凍了幾層,皇上是公主的父親,為何,對待公主的親情就像是冰窟一般,讓人不由得打寒顫。
「父皇,清荷已經受了重傷,還請您不要難為她。」瑾斕翼將手撐在地上,用力的撐住自己的身子,卻還是感覺地板的涼意,一點一點的滲進自己的肌膚。
李公公見皇上猶豫不決,便高聲的對外面喊道,「帶清荷。」
清荷的枴杖已經被奪走,如今被兩個侍衛羈押,艱難的挪動著步子,見到了皇上,清荷終於支撐不住,頓時癱跪而下,瑾斕翼似乎聽到了清荷腳踝骨骼的斷裂聲,在清荷的腿部,大部分已經被鮮血浸染,果然,這群畜生般的人,還是毆打過了清荷。
「參見皇上。」清荷咬著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了這句話。
皇上見清荷面色憔悴,腿部還在不斷的滲出血跡,皺了皺眉,「李公公,你可是用了刑?」
李公公慌忙叩頭,焦急的說道,「皇上明鑒,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動私刑啊,是清荷前段時間偷走了御膳房的東西,奴才是按照宮規處置。」
「偷東西?」皇上瞥了一眼地上剛剛被自己撕碎的奏折,奏折裡說,確實有人賣國,但是,賣國者不像是身份高貴之人,倒像是丫鬟的打扮,並且,話音也不像是國都的標準語言,所以,很有可能,賣國者是一個身份高貴之人的侍婢。
「你為什麼偷東西?」皇上慢慢的坐在了軟榻之上,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
清荷忍住劇痛,緩緩的說道,「皇上,斕公主當時吃不下野菜,奴婢才會冒險。」
「你是為了你的主子?」皇上忽然之間,臉色變得甚是嚴肅,盯著清荷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毒辣。
清荷痛的已經說不出話來,臉頰蒼白如紙,整個身子幾乎虛脫的癱在地上,面對皇上的疑問,她只能含淚的用力點點頭,然後試圖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
瑾斕翼心疼將身子想著清荷的位置挪動了一些,想要將清荷攬住,可是皇上卻突然走到了清荷的身邊,厲聲的說道,「你說謊。」
瑾斕翼大驚,頓時停住了自己的小動作,慌張的看著皇上盛怒的臉。
「皇上,奴婢,奴婢,」清荷皺了皺眉,盡量的平整了自己的呼吸,才繼續說道,「奴婢說的是實話。」
「不錯,父皇,清荷是為了兒臣,才會做出此事,還請父皇網開一面。」瑾斕翼跪行至皇上的身邊,拉住了皇上的衣角,眼淚頓時濡濕了臉頰。
皇上恨恨的甩開了瑾斕翼,「來人,將清荷打入刑部大牢,查清此案。」
「是。」鹹侍衛早已在房外待命,聽到皇上的聲音,自然是第一個衝進來,狠狠的押住了清荷,清荷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臂上的骨頭便要斷裂,疼痛難忍之下,清荷「啊」的一聲,險些昏了過去。
「父皇,不管清荷的事情,父皇,求您,求您放了她。」瑾斕翼頓時站起身,將鹹侍衛打至一邊,扶住了清荷。
「你、、、、、、」皇上見瑾斕翼竟然如此大膽,心中不禁火大,「你竟敢這般跟朕說話?」
瑾斕翼小心抱住了清荷,心疼的看了看清荷還在流血的腳踝,看也不看皇上,只是淡淡的說道,「父皇,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好,兒臣便告訴你。」
「公主,別,別這樣、、、、、、」清荷用力的拉住瑾斕翼,不料瑾斕翼只是看著清荷,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語氣裡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溫度。
「父皇,通敵是我一人所為,我看不慣您對母后的冷落,才會想要報復,而對於洛妃,非我族人,其心必異,所以才會痛下殺手,所以,這一切都與清荷無關,父皇您是英明之主,想必,是不會為難一個宮娥吧。」
「什麼?」
一個驚雷,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響在了皇上的腦中。
瑾斕翼倔強而又冰冷的眼神,徹底的擊垮了皇上最後的執著。
就像是山洪暴發,正迅速的將一切的痕跡掩埋。
「好,既然你承認,敵國聯繫,你又能如何的瞞過別人的眼睛?」
皇上的眼瞥見了地上的奏折的紙屑,遲疑了一下,還是狐疑的問道。
「父皇,兒臣跟靖國聯繫,自然要換做便裝,盡量不讓守宮的人認出,否則,怎麼會將那麼多的消息投遞出去。」
「原來如此。」一切的疑問,便這樣簡單的解開了。
「一切都是兒臣一人所為,還請父皇放過清荷。」瑾斕翼說完,便謹慎的鬆開清荷,跪在了地上。
「好,你想朕如何處置你?」
「父皇英明千秋,自然無需兒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