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暴怒 文 / 燈燈
「謝謝,」寧小夏確實很感激,同樣以非常專注的眼神看著對方,「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為什麼要找他?」
突然穿插進來的這輕飄飄,帶著冰冷味的聲調,著實讓寧小夏和莫英傑打了個寒顫,怎麼也不相信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們僵著脖子不敢轉過頭去證實,一致的想躲進龜殼裡,當做沒聽到這個聲音.要知道,他們瞞著他私下見面,可是死罪啊.
但這突然造訪的人不可能就此消失不見,寧小夏感覺一鐵臂攬上了她的肩,身邊跟著就緊挨著坐上了一個人,那屬於人的體溫竟讓她覺得失溫.
「怎麼,你們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向文軒瞇著的眼閃爍著殺氣,問著被他鎖在懷裡和坐在對面的人.本來見到他們竟然兩人獨自在這見面,就已經很火大了,結果一進來還聽到她說要有什麼事一定會去找莫英傑,而且兩人還「含情脈脈」的對看著,怎能不叫他心頭火起.
他的度量確實很小,特別是這人還是寧小夏的時候,最好的朋友也沾染不得.
寧小夏和莫英傑互相瞄了一眼,然後又同時撇開眼去不敢多看,對於向文軒的問話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剛剛談論的可是他老大的老子,別說這傢伙平日裡就不允許人家提到他老爸,如果再加上談論的話,誰知道這傢伙會怎麼樣.
不過沉默也不是個事,面對向文軒,誰能夠全身而退的?
「看來好像真的沒什麼要跟我說的.」他淺笑,卻不達眼,眼底越發的冰冷.朋友跟自己的愛人背對著他不知道在談論什麼事情,還相約有事一定會找對方,別說普通男人就受不了了,更何況向文軒這個超級大醋桶.
兩個虛心的人,一個垂著頭好像地上有什麼寶物,一個則端起咖啡假裝喝著.試問,向文軒有可能讓人如此漠視他嗎?
他冷冷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稍微活絡了一下靜脈,然後食指對莫英傑勾了勾,示意他過來一下.
莫英傑一愣,一時間有些猶豫,隱隱感到有一股殺氣.不過他還是放下了咖啡杯,非常非常小心的起身湊過去.
向文軒無害的一笑,然後以雷霆之勢,極其快速的出手.饒是莫英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防備,還是被他打了個正著,一個鐵硬的拳頭直轟上莫英傑的鼻子.
轟的一聲,莫英傑往後倒去,由於過猛身後的椅子承受不住重量往後翻去,想來莫英傑也跟著那椅子翻了個大跟斗,最後倒在地上起不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狀況.周圍的人也被這突發狀況給嚇著了,連店主也出來瞧瞧什麼情況.不過不管是誰,在看到向文軒那張陰寒的臉,硬是沒有人敢上前來詢問一聲.
要是也跟那個被揍的人一樣的下場不是很虧?
寧小夏著急的站起來瞧去,可是莫英傑被椅子壓著,看不到他現在怎麼樣.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剛剛向文軒擊出的那個拳頭力道之重,即使她沒有親自領受過,卻也能感受到一些.
猛的,她想昨晚他對那梁小子下的重手,現在又對莫英傑出手,她覺得渾身一涼,說不出是對他的害怕,恐懼還是更深切的感受,當然,也包括了憤怒:「你,你怎麼可以對他出這麼重的手?」她氣急敗壞的走出坐位,就要去瞧瞧莫英傑怎麼樣了.
然後一越過向文軒身邊,就被他一隻手抓住,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待她能夠看清時,已經被向文軒抗在了背上,眾目睽睽之下,叫她怎能不羞紅了臉:「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啊,喂,向文軒,快放我下來!」她試著捶了兩下他的背,但他卻都不痛不癢的,冷冷瞥了眼倒在地上到現在都沒有動彈的莫英傑後,直接扛著她就大步的離開這裡.
寧小夏見自己沒辦法掙脫他,既想快點離開這裡免得丟人現眼,卻又想留下來看看莫英傑現在怎麼樣了,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不會真受了嚴重的傷害吧?昨晚向文軒都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折人手臂,她覺得剛才那一拳一定也不會輕.
在這當會也不讓她有選擇的機會了,幾個呼吸之間已經被向文軒抗出去了,連莫英傑的影子都瞧不見.
當下只能暗自憂心,祈禱著莫英傑千萬不可以有事,不然她要怎麼賠償一個男朋友給雨瑤啊.
而可以說是幾乎,在向文軒扛著寧小夏出去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個宛若死人躺著不動的莫英傑突然抽動了一下,接著就推開了壓在身上的椅子,並且開始呻吟出來:「好你個向文軒,出手這麼重,哇,都流鼻血了耶,不知道鼻樑有沒有斷,要是我就此毀容,我要你養我一輩子啊向文軒.」
他一邊哀嚎一邊捂著鼻子,將腦袋往後仰避免更多的血從鼻孔流出來.沒錯,他剛剛確實很孬的裝死,可不這樣的話誰知道盛怒下的向文軒會做出什麼事.不過好在他還是顧及了兄弟情誼,非但沒有點破他裝死的伎倆,還特意早點離開,免得他忍太久,最後因為鼻血流太多而亡.
對於這樣的朋友,他真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了,可至少向文軒確確實實把心底的憤怒發洩出來,這樣就表示他不會像一些小人那樣,面上表示不在乎,然後暗地裡在使勁的陷害你.這就是向文軒對待朋友的方式,不能說不可愛啊.
看來以後得跟寧小夏保持一段距離了,不,最好短時間內都不要見面了,這樣才是保命之策啊.
不過他不知道,他一時的裝死,讓不知情的寧小夏以為他被文軒傷得多嚴重,跟向文軒還有一場戰要打,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可憐他的鼻子啊,他俊美的形象就此毀於一旦了,現在只希望他親親女友雨瑤,千萬別嫌棄他「毀容」的模樣.
「你為什麼要對他出手,他是你朋友啊!」一句話,從被向文軒直接抗到家裡後,已經被寧小夏問了不下上千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情緒過於激動,打了一早上的噴嚏居然也都暫時罷工,只是覺得頭越來越昏沉,只是當下她沒空理會.特別是向文軒對她的指責統統沒聽到一般,一回來就逕自的到書房裡去,好像很專心的工作著,任由寧小夏走前走後問了好幾遍硬是不理.
可如果認真看的話還是能夠發現,每當她為莫英傑多問一遍,多關心一次他眼底的冷意就越深,到最後已可比北極的冰山了.
「你到是說話啊,為什麼要對他出手,他可是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她沒忘記,莫英傑說向文軒是他的生死朋友時的神情,那般堅定不移.可這傢伙竟然對忠心對他的朋友下狠手,他還有沒有心啊.
「夠了,」想來也是忍到極限了,向文軒低喝一聲終於抬起頭來冷冷的瞪著她,「怎麼,你就那麼關心他?」
寧小夏一滯,心裡被他嚇得瑟縮,不過馬上又鼓起勇氣挺回去:「對,我就是關心他,怎樣.」
向文軒瞇了瞇眼,語氣森然:「看來我剛剛應該直接殺了他才是.」這句話多半是被小夏氣得說出來嚇唬她的.
但小夏聽來,卻真的以為他對莫英傑起了殺意,心裡惶然又失望:「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是你朋友啊.」
向文軒的回答則是冷冷的一哼,不予置評.
「難道你的心裡面就真那麼無情嗎,即使是朋友惹你不痛快也可以隨便除掉是不是?那我呢,哪天要是讓你覺得不滿意了,是不是也可以殺了我,或者像以前那樣,隨便使個計謀,就可以讓我聲不如死.」
「你閉嘴.」向文軒沉聲低喝,他是真的動怒了,「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說中你心事了嗎?也是,向家家規就是無情,特別是女人,千萬不能動情,不能太寵.反正要多少有多少,我充其量不過是你的情婦,以後還有更多的情婦,」寧小夏也是被氣到了,很多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忘了這些對於向文軒來說,是一項禁忌,「說不定哪天我收到結婚請柬,新郎是你,新娘卻不是我……呃!」她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有五根手指緊緊的扣住她的喉嚨,只要稍微用點力,就可以讓她香消玉殞了.
向文軒此刻的表情,陰寒得宛如地獄羅剎,那種一個呼吸間就可以收割百人性命的嗜血表情,即使曾堅定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寧小夏,在這一刻都忍不住發寒,彷彿下一刻她真的會死在他的手中.
或許小夏剛才那些話對她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對向文軒來說則是一場永遠醒不了的夢魔,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母親鮮血淋漓倒在樓梯下的一幕,還有那些爸爸的情婦跟他的原配,不停的在他耳旁謾罵著,一聲聲,一遍遍,不停歇,不罷休.
他入魔了,依稀間將小夏當成了那些可惡的女人,忍不住的用了點勁,小夏頓時難受的睜大雙眸,她覺得呼吸困難,眼前正一點一點的模糊掉.那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卻分不清那瞬間是害怕還是難過,這個男人要殺死自己了,她卻想如果自己真死了,那他是不是會回到以前那種孤寂的日子?
她張口叫喚他的名字,無奈被掐住喉嚨又怎麼發的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