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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文 / 燈燈

    「怎麼,你不肯嗎?之前不是同意嗎,現在怎麼不願意了?」兩人是那麼瞭解對方,他一下子就聽出了她的遲疑。

    「可是房契地契……」

    「不要再把它們當借口了。」羅陽低吼,「之前你把自己搞得還不夠慘嗎,心裡有傷我明白,也任由你把自己搞得差點連命都沒有,也夠了吧?現在,我只要你回答『好』就行了,其他的我會為你安排好。」沒有笑容的羅陽,將他的霸道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

    「沒有但是,沒有可是,沒有奇奇怪怪的理由了。」羅陽推開她,目光認真而堅決的看著她,「你只要好好的休息,等你身體一好,我馬上帶你去美國。」不容有異。

    小夏無奈的笑笑:「就沒得商量了嗎?」

    「你說呢?」他似是而非的反問。

    「沒有!」有時候真不願自己對羅陽的瞭解啊,小夏暗歎。

    「好好休息吧,我會為你報仇的。」不止她,還有他未能出世的外甥,他都會為他們討回公道的。

    小夏一驚,抓住他的手:「羅陽,你想對付誰?」

    羅陽再次展現他招牌笑容:「你覺得呢?」只是這看起來很能安撫人心的笑容,此刻看來卻充滿殺意。

    緊張的抓緊他,小夏不安的把懷疑的人說出來:「羅陽,不關向文軒的事情,你別找他麻煩好嗎?」重要的是向文軒也不少好惹的,她不想看到這兩個人互相殘殺。再加上,如果向文軒知道是為她的事情,說不定會繳械,任由對方攻擊。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對任何人無情,對她卻有瘋子一般的愛戀。

    想到這,她也想到那天的事,米菲兒說的話。或許,她真的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怎麼,你是為他擔心呢,還是為我著想?」羅陽拍拍她的頭,笑得無害,像是寵著一隻小貓。

    重新將額頭抵在他胸口上:「誰知道呢。」她幽幽的道,抿著唇,將為難藏在眼底。

    哄睡寧小夏後,羅陽才起身離開病房。但剛打開房門時,卻發現有個人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羅陽輕笑,有些意外:「你確實比我想像的要能忍耐得多。」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在心愛女人病房裡有說有笑,他竟然沒有衝進去,也不知道他都站了多久。像他這種天之驕子,有這樣的耐性倒是挺難能可貴的。

    如他所想,表面平靜的向文軒不代表內心裡也一樣無波,他站在這多久,火就有多大。但他還是選擇這樣:「我想,你不希望在這說話把她吵醒吧?」

    羅陽回頭看了看睡在病床上的人兒,再回頭看他時心裡倒是明瞭許多。一隻佔有慾極強的暴君,之所以能耐的看著,只因為不想傷到心愛的那人。

    很高興妹妹喜歡的人也這般在意她,可這不代表他會改變主意,讓妹妹繼續留在這裡。

    兩人走出醫院,在走道上的休息倚上坐下。此時天色已晚,特等病房裡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來的,所以他們在這裡的談話不會受到打擾。

    「你來多久了?」羅陽雙手交叉在腿上,臉上帶著淺笑。宛如鄰家男孩的他,此刻竟有著一股領導者的氣勢,內藏豐富卻不鋒利,隱藏已身讓人看不出深淺,可敬可親又可怕。

    「在你說要帶她去美國的時候。」向文軒清淡的回道。同樣的氣場,他一點都不輸給對方,他是狂霸的,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收攏自身,明明靠近他會窒息而亡卻也讓人寧願飛蛾撲火。

    「哦?」羅陽挑眉,像是有一絲佩服,「那你居然能忍住沒給我一拳?」

    向文軒只是淡淡然的淺笑:「如果那樣的話我就輸了。」只有沒能力守護自己女人的男人,才會出那一拳。他可不想因一時之氣,反而把小夏推得更遠。

    羅陽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甚好甚好,你果然比那個喬子騫要好得多。」那時知道寧小夏要訂婚的對象是喬子騫時,他也曾找機會靠近他,稍微聊了一會天。

    雖然喬子騫看起來謙虛隨和,可暗藏著一份高傲,不屑於應付他認為虛偽的人。這樣的人,不適合商場,連忍耐性都不夠。一開始就不該利用小夏所想要的去逼迫她,而既然逼她就範了卻不能好好應用。所謂的膽氣只不過是一時的。

    倒不如像向文軒這般,狂妄得那般理所當然,該虛偽的時候又可以虛偽得非常坦然。

    只可惜,他仍是傷害了小夏,不管他今後會不會好好的補償小夏,也不管他是個多麼優秀的人,他都不會再把小夏交給他。

    太過於優秀有時候也未必好,隨之而來的麻煩事也很多,他也怕小夏承受不來。

    提到喬子騫,向文軒也只是隨意笑笑,他更關心的是:「你是誰,跟小夏什麼關係?」

    羅陽側過臉看他:「以你的能力,可以自己去調查啊。」

    向文軒的眼神暗了暗,垂首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有勁的手指張了張:「我想,小夏出走的時候,是住你那的吧?」

    「確實有點頭腦,她確實跟我住一塊,我們……」羅陽燦爛的笑著湊近他,「可是同居好幾天呢,有沒有興趣知道我和她都做了些什麼呢?」

    那看起來可親的笑容,對向文軒來說很是礙眼,他偏了偏頭,讓自己的腦袋離羅陽的遠些:「沒什麼興趣,不過你也別用這個來誤導我,」他也測過頭看他,「我知道你們是清白的。」

    笑容微僵:「你這麼肯定?」

    「當然!」換成向文軒笑了,也同樣是種招牌的笑容,邪魅迷人的,「我相信小夏,百分百的相信。」所以他也從沒懷疑過小夏流掉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或許之前說過一些不好聽的話,比如什麼水性楊花,不過是因為生氣口不擇言罷了。

    從坦然自己愛她的那刻開始,他已經不在乎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既然選擇她,他只要相信她就成了。只是讓他懊悔的是,他讓自己的怒火喪失了理智,才讓她……

    「哼!」看到向文軒微微懊惱的神色,羅陽冷哼一聲,是警告他,也是警告自己不能動惻隱之心,「不管如何,小夏我一定會帶走。」

    向文軒狂傲的邪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很好!」羅陽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後側臉俯視著他,「就看你的表現了。要知道,你們現在的情形不太樂觀哦。」說完,雙手插在口袋裡,那種領導者的氣質瞬間掩藏,他又成了有點吊兒郎當,看似平凡又讓人喜歡的鄰家大男孩了。

    背對著向文軒,高舉著手揮了揮表示告別,他舉步離開了。

    向文軒深深的注視著那背影片刻,沒有什麼格外的表情。不過也站起來身,朝跟羅陽相反的方向,寧小夏的病房走去。

    屬於男人之間的戰鬥,正式開始。

    勢均力敵,才更有意思。

    醫院的草坪還算柔軟,踩上去挺舒服的。頗為享受的寧小夏乾脆脫掉拖鞋,赤腳踩在草坪上。有些紮腳,但冰冰涼涼的感覺也挺舒服的。算不算痛並快樂著?

    記得小時候,她很喜歡赤著腳走路,自從爸媽離開後,她那顆幼稚且童真的心就不知道藏在哪裡去了。柔弱膽怯的外表下,是顆只想著怎麼把自己藏起來的心,沒有空閒去想別的。

    終於可以下床走動,趁大家都不在她就溜到這邊,散散步也是蠻舒心的。反正一樣在醫院裡面,被發現了也不至於太生氣,反正她是得到下床的允許的。

    快冬天了呢,披著不算厚的外套,感受著腳底心傳來的冰涼感,可以稍微冷卻她煩躁的心。

    「我現在才發現,看起來乖巧的你,有一顆叛逆的心。難道是前十幾年的生活太過壓抑,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才不停的爆發出來嗎?」老是不聽話的亂跑,從羅陽和醫生那裡得知了不少她不聽話的事情。

    一件男性外套披在了她瘦弱的肩上,對她來說過大的外套穿在她身上,更顯她的瘦小,看得她身後的男人眉頭緊鄒:「你又瘦了。」這幾日拚命的給她補,可她一直都沒有胃口。

    可能身體剛恢復的關係,也可能是跟她鬱結的心情有關。

    不轉身也知道是誰的小夏暖暖的一笑,但隨後卻又是冷然的一面:「還好。」她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好,即使他一直不肯放棄的照顧著她,不管她是以怎樣生冷的一面對他,他都沒看見般的對她好。

    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他們的不協調,天天有好多時間兩人都是在一起的,但卻都一直維持著冷冷的溫度,沒有升高過。這看在他們眼裡,除了暗自焦急外,也不知該怎麼辦。首先向文軒並不希望有人插足他們之間,而寧小夏雖然都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但那顆心封得嚴嚴的,怎麼都滲透不進去。

    醒過來的她,雖然仍舊怯生生的努力討好人,但也多了疏離清冷的感覺,特別是對向文軒,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從來沒有趕過他,沒再對他發過脾氣,見面的時候都會淡淡的打招呼,除此之外,他們一點都不「熟」。

    有時候寧願阮起來大吵一架,也比這樣冰凍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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