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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章 困境,生死相依 文 / 怪味腰果

    恨水?

    怎麼會是他?

    可隨即在看到他身後跟著的人時,頓時瞭然。

    是十八重樓的人,緊跟著他的,她以前也見過,四大護法。

    他們這會兒出現在這裡……

    抓她回去?

    宮秋如心思百轉千回,並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瞧著,黑衣人好不容易抓到了獵物,怎麼可能輕易放手?頓時,兩方人開始纏鬥,只是數百招之後,很顯然十八重樓的人以壓倒性的一面取勝。

    恨水在搞定一切之後,才重新站在了宮秋如面前,視線從她的臉上,慢慢移到燕宗平身上,眉頭輕輕擰了擰,卻是替她鬆了綁。

    燕宗平一直硬撐著,身體已經到達一種極限,如果不是怕宮秋如出事,他恐怕早已昏迷。

    此刻看到這個人竟是直接替她鬆了綁,他視線已經朦朧一片,卻依然強撐著握住了宮秋如的手,很緊,就像是要確認她一直都在身邊。

    他的動作讓宮秋如一愣,她靜默的側過臉,望入了燕宗平的眼,瞳孔已經散的幾乎看不到焦距,可他依然直勾勾地望著她的方向,手下的力道很重,可她卻像是察覺不到痛,只是放任他這樣抓著,即使沒有交流,她依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擔心,擔心恨水的身份,擔心恨水會不會傷害她。

    一股暖流從冰冷的心底湧起,她安撫地反握住他的手,聲音是恨水從未聽過的輕柔:「放心,已經沒事了,他不會傷害我的。」

    聽到這句話,燕宗平緊繃的神經才徹底鬆軟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徹底的黑暗沉淪。

    宮秋如在燕宗平昏迷的前一刻抱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勉強靠在自己身上,身上的幾處傷口被扯動,她像是沒有感覺到,只是用力攬著他不讓燕宗平摔倒在地。

    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恨水的眼底,說不驚訝是假的,畢竟他和宮秋如相處的日子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他很清楚她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她不會在細枝末節都照顧的如此細心,而且,對於這麼一個冷清的人突然對醉以外的人表現出關心,莫名的,讓他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

    「你……」

    恨水出聲,卻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

    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宮秋如平靜地看著他,她不知道恨水知不知道自己殺了歐陽沉醉的事,他或者死了,又或者沒死,可她至少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握著的刀,刺入了他的心窩,恨或者不恨,早已沒有界限,而現在,她面臨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燕宗平身上的傷很重,即使隔著衣服,她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他開始發熱。

    這代表著什麼,她很清楚。

    而眼前的人,是現在唯一能幫他的。

    「恨水,你還記得那塊玉珮嗎?」

    「嗯?」

    恨水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出和眼前的情景毫不相干的話,可也只是這麼一怔,他很快就想起來,手忍不住摸上腰間,那塊他從小就戴著的一枚玉珮,而期間,曾經丟過一次,而那次失而復得,是因為眼前的女子。

    他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自然記得。」

    「那你一定也記得我們當初的那個約定。」

    「是。」

    「那麼……幫我救他。」

    「……」

    恨水沉默了下來,看向宮秋如,她眼底的神情堅定而又清明,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即使恨水很看出來,她現在傷得也不清,可她卻只要求自己救她,他的視線從宮秋如的身上慢慢落到她身旁的燕宗平身上,揉了揉眉心,才輕聲道:「你知不知道,那個要求,即使你要求我帶你離開醉,我也會答應。」

    可她卻用在了燕太子的身上。

    為什麼?

    不過是見過幾次,為什麼這個燕太子在她的心裡就可以佔據這麼重要的位置?

    偏偏醉不可以?

    「我知道什麼對我最重要。」

    宮秋如只是怔愣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回答。

    恨水覺得頭更疼了,而他身後的四大護法更是皺緊了眉頭,公子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放走這個女人?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這女人可是樓主另一個身份的側妃,而且,她這麼明目張膽的抱著另外一個男人,真的好?

    「你,和醉,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

    恨水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宮秋如的沉默也讓他知道自己問出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宮秋如自嘲的勾了勾唇,「你如何認為,我會接受一個對我做出這麼多卑劣殘忍事情的人?」

    「……」

    恨水垂下眼,許久,才歎息一聲點頭。

    既然真的沒有可能,那麼,就讓他趁著這個機會……改變既定的軌道吧。

    恨水揮揮手,讓人把燕宗平帶走,宮秋如並沒有拒絕,把燕宗平交給恨水,目前來說是最安全的,燕宗平的身份是幽蘭國的太子,他們還不會貿然和整個幽蘭國作對。

    燕宗平被帶走之後,就只剩下宮秋如和恨水,以及四大護法。

    四大護法站得不遠不近,面容上很恭敬,只是耳朵卻是支愣著。

    四周沉寂下來,黑漆漆一團,恨水沒有出聲,宮秋如的身體貼著牆壁,也沒有動。

    她有種預感,恨水在做一個決定。

    似乎,和她有關。

    許久,她才看到恨水慢慢抬起頭,落在她的臉上,張了張嘴,聲音帶著一種很異樣的低啞:「我希望,你離開醉。」

    「……」

    嗯?

    宮秋如詫異抬頭。

    饒是真的大概猜到了,但是真的聽到了,還是愣了一下。

    「……我不會允許你傷害醉,你的出現,讓他變得不像他自己,所以,希望你可以離開。」

    「……」

    宮秋如瞇了瞇眼,眼底很快掠過一抹光。

    很淺,卻是淡淡的。

    腦海裡,似乎又閃過不久前歐陽沉醉血紅的眼,死死盯著她,眼底的她不願意深究的痛苦,而他握著她的手朝著自己心窩刺進去的時候,那種掌心被溫熱的血澆灌的感覺,到現在都很清楚。

    她,很輕的握了握手。

    許久,才靜默地頜首:「好。」

    她離開。

    無論恩怨情仇,她也希望今晚是一個終結點。

    看恨水的模樣,應該還不知道她今晚上做的事情,只希望,歐陽沉醉目前的狀況,不會讓他後悔今晚上的決定。「可我也有一個要求,放了秋鷹。」

    「嗯?」

    「你應該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只希望,你能保證他的安全。」

    「……」

    恨水眼底閃動著光,他以為勸服她離開會很難,畢竟,她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是對醉的恨意,那麼磅礡洶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現在,她去願意離開,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可她願意離開,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而醉強行把她留在王府的威脅,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個被鎖在十八重樓暗室裡的人。

    「好,我會盡快安全他離開,希望你說到做到。」至於醉身體裡的毒血,看來,只能讓他另想辦法了。

    醉對她有情,恐怕根本不會願意用她換血。

    這也是讓他不得不放她離開的原因。

    留她在醉的身邊,不僅不是解藥,反而是毒藥。

    只會讓醉的毒,越來越深。

    最終徹底陷入無盡的深淵裡,而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

    宮秋如深深望了他一眼,默默垂下了眼,遮住了面容,並不能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緩緩從京中的城內駛出,朝著郊外而去,越來越遠,直到看不到任何的蹤跡。

    而在馬車離開的路口,五道白色的身影長身而立。

    望著宮秋如離開的方向,四大護法欲言又止地看著沉默著的恨水,許久,還是忍不住道:「公子,你這麼做,等樓主回來,我們怎麼和樓主交代?」趁著樓主發病,他們就把樓主的女人趕走了,怎麼看這都是作死的節奏啊?

    就算公子和樓主交情匪淺,可兄弟和女人?

    他們甚至能想到樓主回來之後的暴怒!

    「這件事,不要告訴他。」

    許久,恨水才收回視線,只是眼底卻攢動著很深的情緒,帶著一種莫名,一種四大護法看不懂的情緒,「如果,你們不想他有危險。」

    「額?」

    四大護法徹底愣住了。

    這是要瞞著樓主?

    可……

    怎麼瞞得住?

    「我只有辦法,你們只要記住今晚上沒有看到這輛馬車離開。」

    彷彿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恨水不動聲色地騎著馬往回走。

    「可……」

    「如果她不走,她會害死醉。」

    「……」害死?四大護法心莫名一抖。

    「她,是歸姑娘。」

    「……」

    恨水很輕的聲音順著風傳入四大護法的耳中,他們聽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突然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盯著恨水的背影,突然,一切的一切都明白過來,他們到現在都忘不掉那個女人當年的狠心,以及,樓主因為那個女人的癲狂。也就是因為她,樓主才從那時開始變得不正常……

    四人對視一眼,都從眼底看到了堅定。

    不,他們絕不能讓這件事被樓主知道!絕不!

    只是還未等他們消化掉心裡的震驚,另外一個消息卻徹底把他們給震住了。

    得到消息的恨水和四大護法匆匆趕回到九王府,可饒是早已得到消息,依然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渾身是血的歐陽沉醉,腦袋,「轟」的一下炸的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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