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8章 傷口更痛了 文 / 奇葩果果
「謝謝張嬸,張嬸對我最好了。」喬子萱用臉蹭了蹭張嬸的手心,語氣軟軟的撒著嬌,她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好像張嬸就是她的親人一般,那裡面是信任,是耶律夫人從未看到過的親情。
她站在門口,看著裡面那溫馨的一幕,只覺得呼吸不暢,喬子萱的笑容就像是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原來她也會露出那麼幸福的小女兒嬌態,也會向人撒嬌也會那麼對著一個長輩笑著。
而對她的時候不是張牙舞爪就是冷笑,他們每次見面都是硝煙瀰散。
不知為何,耶律夫人忽然嫉妒起了張嬸,那個人明明是自己的女兒,憑什麼對一個外人笑的這麼燦爛。
不過……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那是喬子萱以前的樣子,和她很像。
這張照片是蜜雪兒給的,她說喬子萱因為受傷毀容所以整張臉都做過了。
會不會疼呢?以前的臉完全換了個樣子,會不會很疼呢?
看著照片,那和自己極為相似的容貌,深深的撞擊進了耶律夫人的心裡,這一刻她才有一種喬子萱是她女兒的感覺。
其實最像她的還是這一雙眼睛不是嗎?即便是整過了,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和她一模一樣。
這個女孩是自己的女兒啊,自己失蹤了那麼多年的女兒。
「我們回去吧!」耶律齊擦了擦濕潤的眼睛,他知道,這輩子恐怕喬子萱那個女兒都不會原諒他們了。
他們不僅把她弄丟了,卻還這麼對待她,她又怎麼會原諒他們這對不稱職的父母呢?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耶律夫人哭倒在耶律齊的懷裡:「她受了那麼多的苦,我還那麼對待她,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蜜雪兒把喬子萱的一切都告訴她了,每一點每一滴。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本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的,她本該是耶律家最榮耀的大小姐。
可是現在……
她真的好後悔,後悔為什麼沒在見第一面的時候,就告訴她,她是她的媽媽,她等了她二十年,她為什麼沒和她說「我們回家吧!」
當時見到喬子萱的第一感覺是什麼呢?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女兒。
自己丟了二十年,想了二十年,也恨了二十年的女兒。
她想自己的女兒,由想變成了恨,她恨自己的女兒,為什麼要離開她那麼長時間。
確切來說,她這是由愛生恨了,所以才會在第一面見到喬子萱的時候就恨她為什麼離開了她那麼多年。
「即便是不原諒,她也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欠這個女兒真的太多太多了,哪怕不原諒,我們也要傾盡全力去補償她去愛她。」
耶律齊幫耶律夫人擦去臉上的淚水。
耶律夫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兩個人相依離去,沒有看到站在他們身後的angel一臉冰寒的看著他們。
「想要認回這個女兒嗎?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外人來搶走我的一切!」angel握緊了拳頭,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顯然她忘記了自己才是外人,而喬子萱才是耶律家血統純正的大小姐。
***
「我想見見那個人」耶律冷又一遍的強調著,他看著一臉不為所動的蜜雪兒,忍不住擰緊了眉。
「這個有規定的,不能看,我們之前已經簽了協議了。」蜜雪兒被耶律冷這麼步步緊逼著,額頭上早已經冒出了冷汗。
「那就把協議拿來我看看」身上有刀口,他不敢有大動作,只好捂著傷口慢慢的往上坐。
嚇的蜜雪兒趕緊將他扶著躺下:「你這傷口還沒長上,難道你想要雪崩嗎?再說了等你好了協議我自然會拿給你看,現在你就給我好好休息!」
蜜雪兒絮絮叨叨的說著,給耶律冷掖了掖被角。她怎麼就沒想到提前弄個什麼假的協議呢?
「現在就給我!」耶律冷越想越不對勁,若是他做手術,喬子萱一定回來看他的,如今都已經兩天了,喬子萱還是沒有蹤影。
所以他不得不懷疑,那個給自己捐腎的人就是喬子萱,而不是什麼得了肝癌快要死的人。
「不行,現在我有事急著走,等明天吧,明天我拿給你看」生怕耶律冷再要協議,蜜雪兒迅速的收拾東西逃竄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去弄一份假協議啊。
看著蜜雪兒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耶律冷心中的疑惑越發的肯定了,他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的腎是喬子萱給的。
她到底還是……
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腎啊。
扯掉手上的點滴,他捂著傷口咬牙坐了起來,麻藥已經過了,刀口疼的鑽心。
沒動一下,似乎都扯動了傷口。他僅僅是坐起來,就已經是滿頭大汗。
耶律夫人和耶律齊回來的時候,病房裡空無一人,夫妻二人大驚失色:「小冷呢?小冷怎麼會不見了?醫生,護士……」
耶律夫人焦急的跑了出去:「你們看沒看到小冷,他去哪裡了?你們是怎麼照顧的,人沒了都不知道!」
「你先別急,我們去找找,小冷身體還沒好,一定沒走遠,大家都去找找。」
就在大家人荒馬亂的尋找的時候,作為此事件的主角耶律冷則是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喬子萱的病房內,他站在門口看著躺在那裡看電視的喬子萱,虛弱的說:「果然是你。」
「你……你怎麼下來了?」喬子萱一激動立刻坐了起來,下一秒她臉色一白,疼的她忍不住嚎叫起來:「哎呦,好疼啊,好疼。」
「醫生……」鳳千梟顯然慌了,就連耶律冷都忘記了自身的疼痛只顧著關心喬子萱,而喬子萱則是忍著疼,咬牙切齒的說:「你是想讓我在沒了一顆腎之後再看著擁有我腎的你死嗎?你是想找死嗎?」
「千梟,交給你了!」喬子萱氣的真想把耶律冷痛揍一頓,她用了半條命救他,他卻一點都不珍惜,竟然還敢在動了手術第二天跑出來,萬一血崩了怎麼辦?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她所付出的也都白費了。
「醫生麻煩你把這個人送回病房去,派人時刻監視著他,要是他再跑出來一次,以後就別來上班了。」
那醫生額頭冒汗的點了點頭:「鳳總,您放心,我一定照辦!」
「子萱,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耶律冷被護士用手術車推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關心喬子萱,倒是把自己的健康忘得一乾二淨。
「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揍耶律冷一頓!」喬子萱的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倒是一副精神滿血的樣子,一掃之前的頹廢虛弱。
鳳千梟只是笑著幫她拉上被子,憐惜的用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只要你好了,我幫著你揍他!」
「嗯!」喬子萱點了點頭:「一定把他揍的落花流水,竟然敢就這麼跑出來。」
想想,喬子萱現在都渾身冒著冷汗。他身上有傷口,不說自己動作大會把刀口拉開,要是走的時候不小心被別人碰了一下都危險,那個人竟然毫不在意的來了,簡直是欠扁。
一直在看戲的喬離非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來說:「剛才耶律夫妻來了。」
那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喬子萱身上,但他卻看到了他們。
「他們來幹什麼?」喬子萱還沒說話,鳳千梟的眉已經緊緊的擰了起來。
「不知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估計是感激媽咪用一顆腎救了他們的兒子吧!」喬離非嘲諷的笑了起來,那對夫妻啊,還真是讓人不爽。
「我不需要他們感激!若是以後他們再來,麻煩幫我把他們請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們。」喬子萱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雖然是親生父母,比起張嬸來他們什麼也不是,甚至連一個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如。
這樣的父母要來何用,他們對她感激,只因為她有利用價值,現在利用完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把她扔出去呢。
鳳千梟不悅的看了喬離非一眼,似乎在埋怨他在這個時候說讓人掃興的話,喬離非只是聳了聳肩,一幅無奈的樣子,他只是想要告訴喬子萱事實而已。
「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喬離非奇怪的往門口看了一眼說:「請進。」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angel從外面走了進來,她長的本就純善,再穿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就真的像是個迷路的天使一樣。
「姐姐」她走過去,甜甜的叫了一聲。
喬子萱卻是閉上了眼睛,一幅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就是不搭理你的樣子。
angel尷尬的笑了一下說:「姐姐,你有沒有好點?真是太謝謝你救了冷哥哥了,如果沒有你,這個家就要垮了。」
angel說到最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如果要謝就拿點實際的東西來,或多或少我都不會嫌棄的!」喬子萱緩緩的睜開眼睛,面前的女人梨花帶雨她卻沒有一點同情的感覺,有的只是厭惡。
現在她簡直是討厭死了這種裝模作樣看起來像是白蓮花內心比誰都要惡毒的黑女配。
「什麼?」angel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忍不住詫異的又問了一句。
「給我支票或者是現金都行。就當是我賣了顆腎,現在我要休息了,希望醒來的時候能看到你的誠意,哦對了……給多少就看耶律冷的命值多少了。」
喬子萱又補充了一句,索性閉上眼睛不再搭理angel、
「小非送客!」鳳千梟不耐煩的擰起了眉頭,喬子萱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嗎,硬生生的被這個女人打斷了。
喬離非不情願的站起身來,懶洋洋的說了一句:「請吧白小姐。」
angel纖細的身子一震,似乎是不相信的看向了喬離非。白這個姓氏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自從去了耶律家之後,她甚至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曾經叫什麼了。
「請叫我angel」angel強調,態度有些強硬。
「就算是穿上了華麗的外衣,骨子裡還是平民,雞就算是飛上了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喬離非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扯動唇角嘲諷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賤種!angel在看到鳳千梟眼中的寒光時她嚥了口唾沫,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下去,而後改為一幅極為委屈的模樣:「我知道,我也沒有奢求過什麼,我只是想要陪伴在媽咪身邊而已,如果我做了什麼,或者是說了什麼讓你們不快,對不起,我向你們道歉!」
「我媽咪說了,如果你要道歉就拿出誠意來!我們是俗人,要的是實物,如果你是真心想要道歉就拿出來適合我們這些俗人的東西,現在我媽咪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喬離非那一本正經的聲音聽的喬子萱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尤其是在聽到喬離非說他們是俗人的時候,她更是笑的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扭頭去看angel,見後者一臉猙獰想要發作卻偏偏要忍下的樣子,更是樂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條小縫。
這個女人她真心不喜歡,一看就是心機頗深的樣子,尤其是她……
想到她陪伴在耶律夫人身邊十幾年,而耶律夫人也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這讓喬子萱有些鬱悶,卻也有些難過。
小時候並不是她自己想走的,而是他們弄丟了她。
現在不僅不知道自己的錯誤,反而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甚至還變本加厲的弄僵他們之間的關係。
算了,還是不想了,一想,她覺得自己的傷口更痛了。
喬子萱住院期間,耶律夫人去了她病房前很多次,只不過每次都是匆匆看上幾眼,卻沒有勇氣敲響那扇門。
喬子萱心知肚明,卻也沒有拆穿他們,她不知道耶律夫人想要幹什麼,只是前期耶律夫人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她對耶律夫人的造訪總是覺得心情不怎麼好。
「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鳳千梟從外面進來,臉上掛了一抹發自內心的喜悅,在這裡提心吊膽的呆了這麼多天,終於可以安心的回家了。
「好」喬子萱穿了不少衣服,她如今身體還虛弱著,雖然恢復的不錯,但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又是少了顆腎,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的猶如白紙。
「走吧!」鳳千梟伸手扶住喬子萱的胳膊,將她擁入了懷中:「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聽著那四個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喬子萱的眼中閃過一抹晶瑩的水光,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彷彿覺得這個寒冷的冬天似乎一點點的暖和了起來。
他們兩個在前面走著,喬離非悠哉的跟在後面,所到之處立刻招來一些護士們的飛吻,看的喬離非滿頭黑線。
走廊裡,病人來來往往,耶律齊和耶律夫人站在走廊裡,看著那緩緩向他們走來的喬子萱。
小時候那個清秀的小女孩似乎和面前這個艷麗的女人重合到了一起,耶律夫人的眼睛忍不住濕潤了起來,那是她的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怎麼會那麼對她。
喬子萱的心理活動可沒有耶律夫人這麼多,她在看到耶律夫人之後,有的只是「躲避」二字,她想要躲開,想要離耶律家遠遠的,看不到就不會想了,不會想就慢慢的忘了。
「子萱」看著喬子萱從他們身邊走過,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耶律夫人終於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喬子萱吸了吸鼻子,扭過頭,清瘦的臉上無絲毫笑意,只是冷淡的說:「耶律夫人請叫我喬小姐!」
「子萱我……」喬子萱冷淡的語氣讓耶律夫人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變成了自己的敵人,這讓耶律夫人的心裡更加難過了。
「千梟,我們走吧!」喬子萱倚靠在鳳千梟的身上,冰冷的面色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出現了一點笑容。
那抹笑容很淺,卻刺的耶律夫人心臟一痛。若是一開始她對喬子萱好一點,是否現在她的那抹笑顏是對自己展露的呢?
而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從身邊走過,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就這麼心痛的看著。
可是,真的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嗎?
耶律夫人依偎在耶律齊的懷裡,總是意氣風發的臉上此時愁雲密佈,她伸手去拉喬子萱,指尖只是碰了一下她的衣角,喬子萱就已經走開了。
「子萱」耶律夫人大聲喊了起來。
喬子萱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她沒有回頭,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前方。
「如果……如果我想要為我之前對你所做的道歉,你會原諒我嗎?」耶律夫人不安的看著她的背影。
「不會!」壓抑著聲音中的那一絲哭腔,她緩緩的移動了腳步:「你想要的是我的命,你覺得一個道歉能換來我一條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