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不對勁 文 / 奇葩果果
耳邊靜靜流淌著的是最近流行的歌曲,詞曲簡單朗朗上口,聽著那歡快的旋律,喬子萱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她扭頭看了一眼鳳千梟,只能看到他如刀刻一般的側臉,他專注的看著前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把的緊緊的,那認真的樣子,讓喬子萱不由失笑。
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每次倒是怕開車坐車,坐車的時候車速必須緩慢,自己開車的時候認真的就像是上學的學生一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就是他緊張而又認真的樣子,讓喬子萱覺得新奇而又好笑。雖然她聲音很小,還是被耳尖的鳳千梟聽到了,他看了一下前方的路況,確定安全之後,這才轉過頭來。
「笑什麼?」他的表情很是嚴肅,才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把視線移回了前面的道路。
喬子萱忍住笑意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歌詞很有趣而已。」
「我怎麼沒覺得?」雖然歌詞簡單,但並沒有什麼新意,也沒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喬子萱偷偷的樂成這樣,肯定是因為別的原因。
前方紅燈,他把車子緩緩停下,這才轉過頭去注視著那個一臉笑意的女人:「你笑的原因……因為我」
雖然是在問著喬子萱,但那語氣幾乎已經是肯定了;他墨黑的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的暗光,唇畔揚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子萱,知道嘲笑我的代價嗎?」
「嘲笑?」喬子萱叫了起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嘲笑你呢,你多想了,真的!我發誓,絕對沒有嘲笑你!」
她見鳳千梟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心中有些害怕;雖然鳳千梟沒有說代價是什麼,但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像的出他想要幹什麼了。
她說的真誠,差點就在他面前跪下來發誓了。
「哦……」鳳千梟這才語調轉了個彎,拉了一個長長的尾音。
綠燈亮起,他不再看喬子萱,倒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面對他幽深的目光,想說句謊話都難啊,擦了擦並不存在的虛汗,喬子萱將頭轉向了窗外。
高樓大廈往後急速的倒退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車輛,讓人眼花繚亂。
她看了一會兒,便沒有了興致,垂頭喪氣的窩在座椅上輕歎了口氣氣。
「怎麼了?」鳳千梟聽到她輕微的歎息,問了一聲。
嚇得喬子萱差點沒蹦起來,她的聲音已經很小了,怎麼被他聽到了?
她抬起頭,看著前面熟悉的別墅,咬了咬唇,還沒等她說些什麼,耳邊又傳來了鳳千梟的聲音:「不准再咬了,已經受傷了。」
「哦」喬子萱聽話的應了一聲,心中滿是甜蜜。她轉頭看著他,黑色的眼睛宛若天上的皎月一般明亮無暇,又似乎是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天空,純淨的讓人著迷。
「千梟,耶律冷他……」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鳳千梟冷冷的打斷:「不要再提他!」
那個男人居然把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弄哭,簡直不可饒恕,既然他不願認喬子萱,他還不屑讓喬子萱成為他的家人呢。更何況前段時間他可是沒少在耶律冷那裡吃虧,那口惡氣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嚥下。
「不是」喬子萱急著打斷為耶律冷辯解:「我知道他為什麼不認我,他是有苦衷的。」
鳳千梟不知什麼時候把車子停了下來,墨黑的眸子裡是無盡的寒意,他俊美的臉上帶著絲絲不悅,緊繃著的薄唇緩緩的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子萱,你這是在安慰自己,就算他有什麼苦衷,就算他迫不得已,但最重要的是他堅決的拒絕你了,這樣……你還要繼續糾纏著,讓他把你認下嗎?」
他的語氣就像是冬日裡的寒風刮的她面頰隱隱作痛,那雙純淨清澈的雙眸中已經染上了一層白色的霧氣,讓那雙眸看起來格外朦朧,似乎帶著一抹模糊不清的誘惑。
「他生病了,不認我,是為了我,他需要我的腎!」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將這句話說出來的,只是當她說完之後,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不怨耶律冷,也不怪他!因為她知道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她著想,只是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可是你的身體不允許!」他的聲音徒然拔高,一臉憤怒的看著她,裡面燃燒著的怒火,似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她身體虛弱,多少次徘徊在鬼門關上,她血型特殊上次若不是耶律冷送血及時,或許她已經……
想到那個可能,鳳千梟的態度更加堅定了:「在我心裡,你最重要!子萱,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也不會將你置身在危險之中!」
他的態度很是堅決,那是喬子萱從未見過的神色,也代表著他絕對不會允許喬子萱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將腎給耶律冷。
「你……」喬子萱氣的漲紅了一張臉,想要說些什麼,由於太過於生氣,所有的話到了嗓子眼裡竟然說不出來了,她紅著臉半天,終於恨恨的說了句:「不可理喻!」
鳳千梟的不理解,不可理喻讓喬子萱極為憤怒。那個人是她的哥哥,她怎麼可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哥哥去世,明明可以幫到他,為什麼不去做!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痛苦之上,若是因為自己狠心沒有去管耶律冷,那麼以後她想起他來是不是會內疚的要死。
奉獻出一顆腎得到一條生命,這筆賬,只賺不虧。
更何況,那個人是她的至親,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她還是個人嗎?
她知道鳳千梟是擔心她的身體,她理解!但是他不能這麼不可理喻的強勢的讓她看著耶律冷的病一天天的加重,一點點的虛弱,一天天的不如死亡。
「不可理喻?」鳳千梟雙目噴火,從齒縫裡蹦出這幾個字之後忽然笑了起來,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隆起,似乎要將手中的方向盤硬生生的折斷。
他的手上,額頭上隱約有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看的喬子萱的心也跟著跳了起來。
自知說的話的確太重了,但她卻不能解釋不能道歉,只要她先開口,那就證明她輸了,以後給耶律冷換腎的幾率會更加小了。
鳳千梟的手終於抬起,又重重的落在了方向盤上,那沉悶的聲音撞擊的喬子萱的胸口隱隱作痛。
她扭過頭強忍著自己不去看他,心臟卻越來越難受,難受的她忍不住緊緊的擰起了雙眉,默默的流著眼淚。
空氣似乎是靜止了一般,他們都沒有動作,只能在靜謐的車廂裡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打破這個僵硬的局面。
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鳳千梟向下垂著的睫毛動了動,再次發動了車子。
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絕塵而去,那速度快的讓喬子萱的臉色驀地一白。
他明顯是在發洩著內心的不滿。
喬子萱知道,只是咬著下唇不做聲,他從未這麼快開過車,當他猛地一剎車,在別墅門口停下的時候,他的臉也猶如白紙一般蒼白的幾近透明。
車子一停下,鳳千梟率先打開車門從車子上下來,大步走向別墅裡,看也沒看喬子萱一眼,彷彿之前坐在他身邊的就是空氣一般。
這明顯是和她置上氣了。
喬子萱慢悠悠的扶著車門走下車子,而後一圈一拐的往別墅走去,她瘸拐的跨度很大,就像是不倒翁一樣,時時刻刻都有倒下的跡象。
她低著頭,黑順的發垂散下來,遮住了她滿是淚水的眼睛,她艱難的行走著,每走一步都費了好大的力氣。
有風吹過她的面頰,淚珠都變成了冰的,涼的她的臉頰隱隱作痛。
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陰影,她剛要抬頭,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身上那清淡的沐浴**氣,熟悉的讓她忍不住抿緊了唇。
鳳千梟黑著臉,打橫將她抱在懷裡,大步往門口走去。
喬子萱被他這樣抱著,只能看到他剛毅的下巴和緊繃著的薄唇,那張唇此時緊緊的繃成了一條直線,顯示著此時主人有多麼的憤怒。
可即使這樣,喬子萱心裡也都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她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滿眼委屈的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灼燙的淚水隔著襯衫灼痛了他的胸膛。
看著女人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再看看女人顫抖著的身子,他所有的憤怒全都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他清冷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帶著淡淡的無奈:「子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喬子萱終於抓著他的衣服激動的大哭起來,她劇烈的抽噎著,每抽一下,鳳千梟的眉頭就會皺上一分,他真怕她就這麼抽過去。
「嗚嗚,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冷漠的對待我的親人,我討厭死你了,你個壞蛋,我明明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不喜歡?鳳千梟鬱悶的哼了一聲,若是不喜歡又怎麼會因為她而生氣?
難道喜歡是隨時掛在嘴邊上的?鳳千梟凝眉想了想,讓他對著喬子萱一本正經的說「我喜歡你」這個畫面,怎麼想怎麼搞笑吧。
並未聽到鳳千梟的聲音,喬子萱面色一沉,從鳳千梟懷裡抬起頭來,看到男人剛毅的下巴,她掙扎著要下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不用你抱著!」
她的態度極為冷淡,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不老實的在鳳千梟的懷裡像是泥鰍一樣不安穩的掙扎著,這種感覺讓鳳千梟很是不爽。
但瞥到她眼中的淚水時,他又把自己的不滿壓了下去。
他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抱住,絲毫不給她掙扎的機會,雖然她不沉,但這麼個折騰法,難保他不會一個不小心將她摔下來。
「聽話!」他冷著聲音呵斥道。
「嗚哇……」喬子萱一下子大聲的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模樣分外惹人可憐:「你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鳳千梟詞窮,頗為頭痛的看著懷裡那嚎啕大哭的女人。
她的無理取鬧讓他頭痛,卻又哭笑不得,只是無奈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表示。
「你現在就在欺負我!吼我,罵我,不喜歡我!」她淚眼婆娑的控訴,每說一句鳳千梟的眼角便狠狠的抽一下。
她說的這些,他有做過麼?
他的唇緊緊的抿了起來,面帶不解的看著她;喬子萱見他一點表示也沒有,更別說一句安慰辯解的話,當下覺得心情極為不爽的用力推開了鳳千梟的胸膛。
她從他懷裡滑落,往後退了一大步,距離他遠遠的。鳳千梟伸手去拉她,被她一個轉身閃開了。
他的手落了個空,就這麼僵直在了冰涼的空氣中,寒風從他指縫裡穿過,他攏了攏指,卻還是覺得有些涼。
鳳千梟抬頭看了一眼光禿的枝幹,黑眸中閃過一抹黯然,真的是冬天了,所以才會覺得這麼冷呢。
進了屋,走到玄關處的時候,喬子萱往後看了一眼,見鳳千梟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過來安慰她的意思,她不由得擰緊了眉,這個男人怎麼就不說一兩句哄她的話呢。
其實……她還是挺愛聽甜言蜜語的。
喬子萱堅持自己的想法,絕不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敗了氣勢,若是她現在軟下來,那麼她勢必給耶律冷是捐不了腎了。
而鳳千梟則是糾結著怎麼和喬子萱說,每當他想要開口的時候,總能看到喬子萱不高興的臉,想了又想還是把自己寫在紙上準備背給喬子萱的道歉給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裡。
午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明顯的詭異了起來。
喬子萱低著頭食不知味的扒著碗裡的米飯,而鳳千梟則是默默的夾著面前自己最不喜歡吃的菜往嘴裡塞著。
不對勁,簡直是太不對勁了!
老爺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早上走的時候好好的,這個時候就不說話了呢。
他放下筷子,把碗往前一推,用紙巾擦了擦嘴巴說:「千梟不是最不喜歡吃香菜了嗎?今天怎麼改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