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審問 文 / 小小未央
雪妃緩緩走入大殿，屈身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長樂無極。」
流迦側身位望了她一眼，淡淡道，「起來罷。」
「臣妾謝皇上的恩典。」雪妃上前幾步，望著流迦開口問道，「不知皇上急召臣妾來，所謂何事？」
「今日朕命侍女送到你寢宮的糕點，你可食用過了？」
「吃了一些。」
流迦望著她，低聲道，「糕點好吃麼？」
「十分美味。」
流迦冷冷道，「是啊，十分美味，朕也吃了一些，」他睨著雪妃，眼中流動的光色忽明忽暗，「你知不知方纔若貴妃吃了侍女送去的糕點之後，中了毒……」
雪妃微微一怔，抬眼望著他，驚訝地問道，「中毒？怎麼會……那現在貴妃娘娘如何了？腹中的皇子無礙吧？」
流迦抿唇一笑，「你倒是關心她腹中的孩子，那麼你現在告訴朕，為何要毒害若貴妃？」
雪妃渾身一顫，屈膝跪了下來，「皇上，臣妾冤枉……」
「冤枉？那你告訴朕，侍女送糕點去漪蘭宮的時候只碰到了你，而你又動過那些糕點，不是你，還會是誰？」
「臣妾，臣妾只是無意中碰到了，一時嘴饞，便拿了一塊嘗嘗，可是臣妾真的沒有在糕點裡下毒啊，請皇上明察。」
流迦轉而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去把從漪蘭宮帶回來的糕點拿過來。」
漪蘭宮帶回來的糕點？那些糕點，根本就沒有帶回來啊……我不知流迦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我想起方才自己留了一盒糕點在宣室殿，於是便取拿了過來。
我端著木盒將糕點呈給流迦。
流迦從我手裡接過食盒突然遞到了雪妃面前，「若貴妃吃了這盤子裡的糕點之後，腹痛不止，御醫趕去的時候，若貴妃已經昏死過去，直到現在還沒有清醒。你方才說你沒有下毒，那麼好，你現在就當著朕的面前把這些糕點全部吃光，這樣朕才會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雪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卻一直都沒有碰到這些糕點。
「怎麼？不敢吃？那麼你承認糕點裡的毒是你下的對麼？雪妃，朕平日裡也沒有虧待你什麼，為何你下此毒手？難道你不知道謀害皇嗣是誅九族的罪名！」
雪妃俯下身，哭著說道，「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只是在糕點裡放了一些吃了會腹瀉的藥粉，沒有下毒啊。」
「還想騙朕？御醫查出糕點裡含有紅花的成分，你根本就是想要若貴妃小產！」
「不，不是的，臣妾也知道謀害皇嗣是多大的罪名，臣妾怎麼敢呢，臣妾不過是出於嫉妒，才動了邪念，但是臣妾真的沒有想過要若貴妃死啊。」
「事已至此，你再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雪妃行為失德，下毒謀害若貴妃，從今天起，貶為庶人，遷往冷宮，了此殘生吧。」
雪妃渾身一顫，頓時癱軟在地，流迦下令讓御林軍入殿，將雪妃拖出了宣室殿。
雪妃沒有掙扎，只是哭著喃喃，「臣妾冤枉啊，皇上，你好狠心啊，臣妾也曾經為皇上懷過皇子，為什麼皇上要這樣對臣妾，為什麼……」
我看著雪妃被侍衛拖走，但是流迦卻無動於衷，絲毫都沒有半點眷戀之色。
他對女人實在是太無情了，我的心裡突然生出些許寒氣來。
他側眼望著我，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他開口道，「為何這樣望著朕……」
我冷冷一笑，「皇上的手段，我算是見識到了。」
「你覺得朕殘忍是麼？」
「皇上這樣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難道不算殘忍麼，而且這個女人即使犯了錯，也不過是因為太在乎你，你把她囚禁在冷宮一輩子，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他望著我抿唇一笑，「其實有的時候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既然她口口聲聲說愛朕，那麼朕就給她一個機會，最後為朕辦一件事罷。」
「皇上想要如何？」
他上前一步，纖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靨，他說，「現在朕只想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挪開目光，低低道，「皇上指的是什麼？」
「自然是雪妃的事，你不要把朕當成傻瓜了，告訴朕，為什麼要唆使雪妃對付若貴妃？」
「皇上的話，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不要緊，心裡明白就好，不過這一次你的自作主張卻是幫了朕一個大忙，你說朕該怎麼感謝你好呢。」
我望著他道，「皇上若是真想感謝我，那麼就按照原定的計劃，馬上將藍蕼驅逐出城罷。」
流迦輕輕一笑，「你倒是心急，不過也好，明日上朝，朕便會扳旨以鎮守邊境為由把藍蕼調出皇城。」
我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我想我終於能邁開著一步，雖然僅僅只是把藍蕼趕出皇城，也叫我心情舒暢。
這一天夜裡，我躺在床榻上睜著眼，久久不能入眠，我在等，等著天亮，等著流迦旨意宣下來的那一刻。
第二天巳時，朝會已散，我穿上宮服，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便匆匆趕去宣室殿。
走在長廊之上，我的心情紛亂複雜，又是緊張，又是欣喜，我在想，此刻的藍蕼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我走得太過急促，在長廊的拐角處猛然撞到了一堵肉牆，我抬起眼，印入眼簾的是一雙茶色的瞳孔。
墨色蟒袍，長髮極腰，我怔了一怔，我撞到的正是藍蕼。
我轉身欲走，他卻伸手牢牢地鉗制住我的手腕，他睨著我，眼裡染著噬血的殺氣。
「怎麼見了本王就想走？這幾年在宮裡原本以為皇上會把你調教得很好，沒有想到卻是越發越沒了規矩。」
看著他我在手裡明黃色的詔書，我抿唇一笑，抬眼望著他，「怎麼王爺現在還有這個閒情與我說笑麼？」
「為什麼不？難道你以為這麼一道小小的詔書就能奈何本王麼？那麼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我的面色倏然一冷，「難道你想要抗旨？」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冷笑道，「你可算幫了本王一個大忙，其實現在對於本王來說，離開皇城比死守在皇城更加有利，本王在邊境可以大肆練兵，待本王再一次回來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比現在淒慘百倍。」
「是麼？那麼我就在這裡等著，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六年前你鬥不過我，就算現在再給你六年，不，再給你十年，二十年，憑你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說罷，他嘲諷一笑，「就算你能等那麼長時間，但那時，你已經人老珠黃，你認為那時候流迦還會不會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