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毒素 文 / 小小未央
御醫回稟道，「是普通的毒，倒也不是致命的毒藥，似乎下毒之人並不是想要貴妃娘娘的命。」
不是要若貴妃的命，那麼就是衝著她肚子裡的孩子而來的。
流迦目光一側，落在站在一旁的侍女身上，「娘娘吃過的糕點呢？」
侍女微微一顫，連忙道，「還，還擺在桌上。」
「去取來給鍾御醫好好驗上一驗。」
侍女不敢耽擱，即刻去取了盛放糕點的食盒交給鍾御醫，鍾御醫取了銀針刺入糕點之中，不出一瞬的工夫，銀針已經變黑，果然是糕點有毒。
可是怎麼會？這糕點送到宣室殿的時候，明明是沒有毒的，難道是途中有人下毒？
鍾御醫對流迦說道，「皇上，下在糕點中的毒，其中的有一種成分是紅花。」
紅花？誰都知道，紅花是墮胎的草藥，看來是真的有人要謀害若貴妃肚子裡的孩子。
若貴妃附在流迦的懷裡，流淚道，「怎麼會是這樣？皇上，到底是誰要害我們的孩子？」
流迦軟言安撫道，「愛妃，你先躺著好好休息一會兒，朕讓御膳房頓一些滋補的湯藥送來給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保護肚子裡的孩子，這件事就交給朕去處理罷。」
若貴妃點了點頭，流迦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平躺了下來，又為她掖好了被子，看著若貴妃入睡，他才輕輕地走出了宮殿。
我隨著他一起，離開了漪蘭宮。
走在蜿蜒九曲的長廊之上，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我發現他的眉宇間夾雜這一絲怒意。
他在生氣，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何會生氣。
因為若貴妃並沒有小產，他的希望落空，所以生氣？還是因為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腳，他才生氣？
我跨步上前，跟在他的身側，小聲問道，「皇上打算如何？」
他回頭望了我一眼，從嘴裡擠出一個字，「查。」
我微微一怔，不再開口說話了，於是兩人就一直沉默著回到了宣誓殿。
到了宣室殿，他站在大殿之上，我與李公公默默地站在一旁。
流迦望著李公公，吩咐道，「把今天送糕點的那幾個宮人都給朕叫過來，朕要親自查問。」
「是，是，奴才這就去。」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李公公領了六七個侍女走入了宣室殿。
侍女們一齊下跪給流迦請安。
流迦沉聲道，「今日的糕點可都按照朕吩咐的送去各個宮殿了麼？」
「會皇上的話，都送到了。」
「中間可有假手與他人？想清楚再回話！」
侍女們想了許久都回復說沒有是，糕點都是由她們親自送入宮殿的，旁的人根本就沒有下毒的機會。
流迦冷冷一笑，轉而又問，「若貴妃寢宮的糕點，是誰負責送去的？」
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侍女挪著膝蓋跪上前，「回皇上的話，是奴婢。」
「方纔若貴妃吃了你送去的糕點便中了毒，幸而御醫及時趕到，否則一旦傷及腹中的孩子，你知道謀害皇嗣是什麼罪名麼？」
侍女渾身劇顫，俯下身不停磕頭，「皇上，奴婢不敢謀害皇嗣，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啊。」
流迦睨著她質問道，「你說糕點是你親手送到漪蘭宮的，中間沒有任何人碰過，而若貴妃卻中了毒，那麼朕很好奇，這毒不是你下的，還會是誰下的？」
侍女怔了一怔，頓時說不上話來。
流迦道，「來人那，把她給朕拖下去，杖責一百。」
流迦話音剛落，便有御林軍進來拖人，侍女流淚叫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等等，皇上，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想起來了……」
流迦一揮衣袖，御林軍即刻退了下去，他緩緩走下白玉石階，走至侍女面前。
「你說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什麼來了？」
「奴婢記得端著糕點經過御花園的時候碰到雪妃娘娘和她的侍女，雪妃娘娘叫住了奴婢，她還打開過食盒，還取走了一塊糕點。」
流迦雙眼微微瞇起，「她為何拿走一塊糕點。」
「雪妃娘娘拿了一塊糕吃了一口，說是給貴妃娘娘試毒。」
「那你為何方才不說！」
「奴婢，奴婢想雪妃娘娘自己才吃了一塊，沒有什麼事，所以才沒有說，皇上饒命，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流迦不厭其煩地一揮衣袖，「都退下吧。」
「謝皇上恩典。」侍女連滾帶爬地出了宣誓殿。
李公公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皇上，要不要傳雪妃娘娘來宣誓殿問話？」
流迦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要查就得查個徹底，去傳！」
聽得流迦的話，李公公匆匆出了宣誓殿。
我站在一旁，他沒有喚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筆直地站著。
流迦突然開口道，「你說這件事，是不是雪妃做的？」
「皇上若問我，那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沒有證據怎能隨便冤枉人呢，皇上你說是不是？」
「在朕看來，雪妃是最有動機做這件事的，因為處於嫉妒，她原本就是一個善妒之人，之前小產之事，一直都不能介懷，現在自然就把若貴妃腹中的孩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我微微一笑，「皇上既然都已經斷定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他側眼直視我的眼，「你知道朕現在在想什麼嗎？」
在他目光注視之下，我渾身都不自在，「皇上在想什麼？」
「朕在想，雪妃平日裡是怎樣一個人，朕最清楚不過了，就算她要恨，首先想到的也是慕夫人，為何這一次是對若貴妃下手，難不成是有人教她……」
我猛地一顫，流迦實在是太過厲害，竟然連這一層他都想得到，原來若貴妃出事之後，他一早就懷疑與我有關，所以他之前才會流露出怒意。
他是在生我的氣。
我此刻是進退兩難，若說我做過，那麼就是把這件事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就算流極愛不追究我，若是太皇太后之知道是絕不會放過我的；但是若我說沒有做過，那麼我連自己都騙不了自己的話，怎麼能瞞得過流迦。
就在我踟躕著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時，大殿外響起內侍官亢長的聲音，「雪妃娘娘到……」
雪妃來的正是時候，我剛巧什麼話都不用說，就讓雪妃自己去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