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爭吵 文 / 小小未央
面對我的質問，他只是冷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肯說，我真的是很傷心，我想我是太依賴他，太信任他，所以忍受不了他不幫我，更無法忍受他無緣無故打我的一個巴掌。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是啊，他有什麼義務幫我呢，我們非親非故，對他我更是一無所知。
我側過身，不再看他臉上的任何表情，我說，「我已經決定了，離開司月宮，回宣誓殿當值。」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通了而已，我要靠自己爭取那些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你想通了沒有？你究竟是真的靠自己，還是靠流迦……」
我低聲道，「這有分別麼？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我不想再繼續浪費下去了，難道要等我老了，沒有精力報仇了，才去做這些事麼？」
霓裳望著我，眼裡掠過一抹受傷的顏色，「為什麼就不肯再等等。」
「我說了，我沒有時間再等了，霓裳，這段日子，你幫我照顧我，我很感謝你，但是我不應該強求你為我做什麼，因為你沒這個義務幫我。」
「是不是因為昨日的事？」
我挪開眼，淡淡道，「昨日的事我不想再提。」
他伸手似乎想要撫摸我的臉頰，可是手指揚在半空中頓了頓，還是放了下來，「丫頭，傷口還疼不疼？」
「這點傷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霓裳，我真的不想繼續待在司月宮了，我很痛苦，只要一想到祈殤和似雪，我的心就向被針扎一樣疼痛難當。」
他沉默了許久才道，「早知道你不可能永遠都與我在一起，但是你現在真的要從我身邊離開，我真的很難受。」
我輕歎道，「我並不是離開皇宮，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住罷了。」
他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能感覺到，這一次我若放你離開，那麼以後都不一樣了。」
我隱下心頭的酸澀，開口道，「能有什麼不一樣，你別多想了，好了，我現在就回去收拾衣物了。」
我轉過身，伸手去推開，霓裳卻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擁住了我的後背，我的身子一僵，他的側臉貼在我的背脊上，透過衣物，我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丫頭，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
我有些束手無策，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推開他。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知道昨夜你與流迦在一起，我真的很生氣，你明明不喜歡他，為何要這樣糟蹋自己。」
是糟蹋麼？可是我的身體還有什麼金貴的呢。
我抬起眼，望著窗外的那幾株四季不敗的血紅薔薇，低聲說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喜歡的得不到，不喜歡的擺脫不了，已經由不得我自己了。」
霓裳將我的身子扳過來，他的目光直視著我，帶著隱隱的期許，「那麼我呢？」
「你是姐姐……」
我只能這樣說，我真的將霓裳當成了我的親人，除了阿穆之位，唯一的親人，甚至比冷情還要親。
他望了我許久，唇邊勾起一抹短促的笑意，「那麼你應該聽我的話不是麼？答應姐姐，留下來，不要離開好麼？」
我望著他期盼的目光，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與祈殤和似雪同住一個屋簷下。
我怕我有一天真的會崩潰，就如霓裳所說的，這裡是皇宮，不是在聽月樓，我不能為所欲為，更不能動似雪一根汗毛。
否則一旦招致麻煩，就連流迦也保不了我。
我伸手將他推了來開，我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姐姐，對不起，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
我沒有看他臉上的表情，而是選擇推門離去。
我知道我這樣說，是傷了他，可是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我必須走。
回到住處，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些平時所穿的衣物，打成一個包裹，就離開了房間，走到院子裡，我發現平日裡一起練舞的舞姬都在守在院子裡。
見我提著包裹出來，她們都圍了上來。
「夕日姑娘，你真的要走麼？」
我點點頭。
「可不可以不要走，你走了，司月大人一定會很傷心的，還有我們，我們都希望你留下與我們一起練舞。」
「是啊是啊，夕日姑娘，你就留下吧。」
我望著她們，微微笑道，「我也想留下，可是皇上已經有口諭要我回宣室殿，皇命難為。」
麗瑤拉著我的衣袖，小聲地問道，「夕日，是不是因為似雪？其實我們也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你若是因為她而離開，那麼我們現在就去雜役房幫你趕走她。」
「不必了，我雖然很討厭她，但是為了她讓你們收到牽連，那就太不值得了，放心罷，我並不是一走就不回來了，我還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不止是我們，還有司月大人……」
我拍了拍麗瑤的肩膀，囑咐道，「司月大人就麻煩你們照顧了，他很不聽話，不肯吃飯的時候，你們就拿他的衣衫威脅，他最心疼他的那些衣服了。」
麗瑤笑道，「我們知道，也一定會照做的。」
「那我先走了，時間太晚了，皇上會怪罪的。」
與她們告別之後，我離開了司月殿，望著司月殿的牌匾，我抿唇一笑，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仔細想想，我在這裡也住了近一年的時間。
是啊，又過去了一年，在宮裡的日子真的如流水一般，轉眼間，我已經十九歲了，七年過去了，往事如煙，卻歷歷在目。
我還是搬回了以前所住的偏殿，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才去了宣誓殿。
走入大殿，我遠遠地看見流迦站在屏障之後，神情專注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我緩緩上前，他側眼望著我，「來了……」
我點點頭，「其實也就搬個住處，並不是很麻煩。」
流迦道，「其實朕沒有想到霓裳會捨得放人。」
「他沒理由不放，畢竟這裡是並不是他說了算的，皇上你說是麼？」
他含笑道，「突然發覺你便聰明了。」
「不，應該說是長大了，況且我從來都不笨。」
他望了我許久，緩聲道，「記得朕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身高不及朕的腰間，一轉眼，那麼多年過去了，你突然發覺朕老了，有些事似乎已經力不從心了。」
我撲哧一笑，「皇上在說笑吧，你不過才剛到而立之年，說得有多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