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立後 文 / 小小未央
流迦的目光倏然變得冷寒，手指一使力，我的下顎幾乎被他捏碎。
「朕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你與霓裳親近，你現在還要去他的宮裡，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將朕的話放在心上？」
我回復道，「皇上有沒有替我考慮過？只有在司月殿才不會引起太皇太后的注意，我決定去司月殿，與霓裳本人無關。」
他冷笑道，「太皇太后根本就沒有疑心你，真不知道你竟會這樣害怕，這都不像是你。」
「皇上不也是對太皇太后有所顧慮麼？皇上有忌憚的人，我又如何會不害怕，皇上未免將我想得太過堅強了。」
流迦恨恨地睨著我，我知道他生氣了，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應允我去司月宮。
而很多事因為太皇太后來朝，都開始悄悄發生了變化。
因為太皇太后的壓力，流迦開始頻繁地寵幸起後宮的嬪妃來，在宣室殿就寢的日子也越來越少。
只不過幾個月過去了，也沒有傳來任何嬪妃有孕的消息。
這一日午後，流迦坐在宣室殿內處理政務，太皇太后駕到了。
流迦起身跪迎，太皇太后說道，「今日閒來無事，便在宮裡四處走了走，不知不覺就走到皇上的宣室殿，皇上可忙著處理政務，哀家沒有擾到皇上罷？」
流迦扶著太皇太后上座，然後回復道，「政務每日都有，說的無非也都是一樣的事。」
「皇上勤於政務，哀家很是欣慰，不過後宮皇上也不可疏忽啊。」
「孫兒不孝，膝下一直無嗣，讓皇祖母擔憂了。」
太皇太后道，「今日哀家來不是要與你說這個，哀家也知道子嗣一事是急不得的，但是有一件事，哀家希望皇上能盡快下決斷。」
流迦詢問道，「不知皇祖母說的是哪一件事？」
「自然是立後之事，皇上自登基以來一直都沒有立候，後位懸空，後宮妃嬪難免會因為爭奪皇后之位而發生爭鬥，這不是社稷之福，所以哀家希望皇上為了後宮和睦，能早日立後。」
流迦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皇祖母的意思是？」
「哀家自然是屬意若欣的，若欣跟著皇上的日子最長，若欣的父親又為皇上盡忠而死，況且現在後宮之中也是若欣的分位最高，於情於理也該冊立若欣為後。」
流迦尋思了片刻道，「皇祖母說的句句在理，只不過現在朕真的沒有立後的打算。」
「皇上是不是因為若欣是哀家娘家那邊的人，所以才不願立她為後。」
「孫兒並無這個意思，皇祖母，不如這樣，若是若貴妃能懷上朕的子嗣，那麼等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朕便會昭告天下，立她為後。」
太皇太后見他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再多說，只是囑咐道，「那皇上可要多多去若欣的寢宮，哀家這個老太婆想抱曾孫可是想了許久了。」
流迦含笑道，「是，孫兒今夜就去若貴妃的寢宮。」
太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望著我說道，「皇上，你身邊的這個侍女，很合哀家的眼緣，哀家這裡也正好缺一個貼心的人，不知道皇上肯不肯割愛。」
流迦微微一驚，似乎沒有想到太皇太后會向他求取我，我也沒有想到，因為我與太皇太后不過只有幾面之緣，我不知道是我身上哪一處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管如何我是不願去太皇太后宮裡伺候的，那對我來說，過於危險，我希望流迦能夠保住我，可是太皇太后已經開了金口了，只怕是流迦也不好駁她這個情面。
流迦笑道，「皇祖母向朕要一個侍女，朕本來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可是今日真是不巧，方才大司月來過這裡向朕求了她去司月殿當值，所以……」
「既然皇上已經讓她去了司月殿，那哀家也只當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我沒有想到流迦會為了保我，將我安排到司月宮，因為之前他一直都沒有同意，這一次僅僅只是因為太皇太后的一句話。
於是我又將行囊背到了司月宮，因為我經常出入司月宮，跟裡面的宮人都混熟了，他們待我很和氣，我也很喜歡這裡，因為是霓裳的地方。
霓裳將我安排在他隔壁的大殿，他說住得近了才能保護我。
我不過是侍女的身份，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寢殿，似乎有些不合情理，霓裳只是笑著與我說無礙。
既然司月宮是霓裳主事，我便也聽從他的安排了。
自從我搬來司月宮之後，日子也算過的平靜，只是進來一段時間，霓裳一直在教舞姬排舞，因為下個月便是太皇太后六**壽了。
為了太皇太后的大壽，司月宮開始忙碌起來，而我依舊清閒，無事可做的時候便去排舞的大殿看看。
這一日，我與霓裳在大殿之中對弈，突然有個舞姬跑來與霓裳說道，「司月大人，不好了，顏舞方才練舞的時候不小心跌斷了腿，御醫說她最近都不能跳舞了。」
我知道顏舞的宮裡所有舞姬之中跳得最好的，這一次為太皇太后賀壽所準備的霓裳羽衣舞她正是領舞。
霓裳蹙眉道，「舞都排了一半，在這個時候跌斷腿，你讓我去哪裡找頂替的。」
我想了想道，「姐姐，不如你親自出馬吧。」
「我看也只能這樣了。」
舞姬遲疑地說道，「司月大人雖然舉世無雙，但是霓裳羽衣舞乃是嬌笑柔軟的女子所跳，司月大人太高了，怕是不大和諧。」
霓裳點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若不跳，那還能找誰替補？」
「不如就讓我來吧，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舞姬忙說道，「夕日姑娘正好合適，若是由夕日姑娘領舞就最好不過了。」
霓裳望著我蹙眉道，「你真的要去跳麼？」
我知道他擔憂什麼，但是太皇太后壽辰在即，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既然來了司月宮，司月宮的事我怎麼能置身事外呢。
我望著跪在地上我舞姬，開口道，「你先回去告訴其他舞姬，讓她們繼續排練，我等等便過來。」
舞姬退下之後，霓裳對我說道，「你來此不就是想避開太皇太后麼，可是你若是要跳霓裳羽衣舞，這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盡棄了麼？」
我輕笑道，「不過就是跳個舞罷了，沒有事的。」
「你這樣做也太冒險了，那個顏舞也真是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摔斷了腿。」
我握著她的手，安撫道，「好啦，別想著這件事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教我把霓裳羽衣舞挑好。」
他笑道，「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徒弟，怎麼也不會比我這個師父差你說是不是？」
「這是自然，我若不好好練舞，怎麼對得起你這個師父呢。」
我們相視一笑。
於是我開始代替顏舞的角色，與其他舞姬一起排練起霓裳羽衣舞起來，因為有過練舞的基礎，再加上霓裳的指點，霓裳羽衣舞對我來說並不那麼困難，甚至可以說得心應手。
離太皇太后壽辰越發臨近，織錦司也如期做好我的舞衣，這一天，我親自去織錦司取來了舞衣，走至御花園之時，卻恰巧碰上了流迦與若貴妃啊並肩在花園裡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