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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何嘗不是毀了她的一生 文 / 曉雲

    「之後風曼雪死在紫棠居,幕後之人並不是刻意要陷害楚懷袖,偌大的風莊,想找出楚懷袖自薔薇院到清雅居的目擊者不難。之所以選擇這個時辰下手,一是因為時機,難得風曼雪獨自一人到紫棠居,那個相對偏僻的院落,二來,若再不下手,風曼雪所中的吳茱萸和柑橘鳳蝶的毒便會發作,基於這兩點,所以風曼雪的死並非偶然,就算沒有第一點,她一樣要在那個時辰死。之後便如冬菊所言,是她殺的風曼雪,之後塗抹的顏料,而風曼雪的死讓莊內的某些人開始懷疑,甚至是害怕。不過那些心虛的人未沒有任何動作。直至風傲天的死,那些隱藏在浮華背後的陰謀便慢慢浮出水面。首先是陳大夫,當他注意到風曼雪和風傲天死後手臂佈滿血絲之後,心底惴惴不安,所以他想到要走,可惜,這莊內有人不想讓他離開,迫於威脅,他只有隱忍著留下,可留下不等於妥協,事實上,他已經暗中向那個留下他的人下了毒,而這種毒,偏偏與他們當年合謀在楚芙蓉身上下的毒一樣,叫蟾酥粉。陳大夫,傾歌說的可對?」鳳傾歌櫻唇輕勾,捲翹的睫羽微閃著看向人群中的陳平。

    「你……你血口噴人!」陳平愕然之餘,憤然怒斥,而目光卻心虛的瞥向面色驟然慘白的周敏秀。

    「子兮!」鳳傾歌不理會陳平歇斯底里的駁斥,轉眸看向顧子兮,顧子兮自是心領神會,緩步走到周氏身側。

    「如果六夫人想知道真相,還請掀開長袖。」顧子兮明媚如春光的俊顏看向周敏秀,此刻,周敏秀已然不顧及身份,她只在乎愛了八年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忍心毒害自己。

    見周敏秀將長袖掀開,顧子兮倏的灑了些粉末在周敏秀手臂上,一股涼意侵襲,周敏秀赫然看到自己手臂上順間佈滿殷紅的血絲,每條血絲如粗細不均的蚯蚓般蜿蜒在自己手臂上,怵目驚心。

    幾乎同一時間,顧子兮以內力推向周敏秀,將涼意逼出體外,那些剛剛還猙獰血絲陡然不見。

    「剛剛子兮灑的那些叫沁心粉,是炎熱夏季用以驅熱用的,灑在周夫人手臂上,是想讓周夫人的手臂順間降溫,而蟾酥粉的症狀在人活著的時候不會顯現,只有死後身體變涼才會出現這種症狀。」顧子兮解釋道、

    「剛剛大家看到了,周夫人的的確確中了蟾酥粉,而下毒之人,正是陳平!」鳳傾歌厲聲開口,寒蟄的眸子如利刃般射向陳平,她討厭陳平,在周敏秀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便花言巧語,百般討好!一旦失去價值便棄如蔽履,甚至害她性命,在某種意義上,眼前的陳平和楚銘軒如出一轍,都是人渣!一樣不可饒恕。

    「不……不是我…」陳平哆嗦著開口,眼底充滿驚懼和惶恐,此刻,魑魅已經在風嶙的示意下將陳平拉至正堂。

    「陳平,鳳傾歌說你曾毒害五夫人,可有此事?」風嶙聲音低沉,面色凝重。

    「回老莊主!我是冤枉的啊!我從來沒做過傷害五夫人的事!」陳平大聲伸冤,就在此刻,周敏秀突然衝到陳平面前,雙手揪起他的衣領。

    「陳平!你這個卑鄙小人!枉我對你情深一片!你竟狠心向我下毒?!為什麼?八年朝夕相對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說啊!」周敏秀瘋一樣狠搖著陳平,被在陳平猛的推開。

    「請六夫人自重!」陳平狠戾斥責周敏秀後,惶恐看向風嶙。

    「哈哈哈~自重!陳平!你現在跟我說自重?那你把我壓在床上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重!你想讓我死,好!我不在乎這條命!反正終生無子,我活著和死又有什麼分別!可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老爺,鳳傾歌說的沒錯,當年臣身曾與陳平勾結,向五夫人下毒,所下之毒正是蟾酥粉。」周敏秀絕然跪在地上,彼時,陳平是她此生的依靠,如今陳平的背叛,已經讓周敏秀萬念俱灰。

    「住口!你血口噴人!」陳平沒想到周敏秀會將此事抖落出來,於是想也不想的衝到同敏秀身側,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幸而被魑魅拽開。

    「我血口噴人?呵,這件事除了我,你的夫人也知道,要不要讓老爺將你一家老小接到莊裡問個清楚呢?」周敏秀冷笑著看向陳平,眼底光芒冰寒如柱。

    「你……你什麼意思?」陳平狠噎了下喉嚨,不可置信看向周敏秀。

    「當年你我下毒謀害楚芙蓉,你做賊心虛,曾請假離開風莊一日,那一天你喝多之後回到家裡,將謀害一事告訴了你的夫人蔣氏,偏巧當晚我就躲在你們的房間裡,事實上,那一日也是我和蔣氏攤牌的日子,待你離開後,我便以此為由,命蔣氏不得再慫恿你離開風莊。現在想來,這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只要老爺將蔣氏帶上風莊,必然知道當年你到底有沒有毒害楚芙蓉,相信你的夫人斷不會誣陷你才是了!」周敏秀櫻唇緊抿,眼底透著徹骨的絕望。

    「蛇蠍女人!周敏秀!你這個賤女人!我的一生都毀了!都毀在你的手裡了!」陳平赤眼如荼,憤然咆哮。

    就在此刻,一側久未開口的風梓瑤悠然起身,走到陳平面前。

    「你的一生是毀在她手裡,可她的一生,何嘗不是毀在你的手裡?當年秦氏得知周氏懷有身孕,而且孕脈是男嬰,所以你便依著秦氏之命暗中在她的補藥裡下了落胎藥,可你下的藥劑過重,導致她終身無子!這麼算起來,你們也算是因果循環了。」風梓瑤語出驚人,周敏秀雙目瞠大,幾乎跪爬到風梓瑤面前。

    「梓瑤,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周敏秀淚如雨下,淒然哀求。

    「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若非如此,陳平怎會在此之後對你悉心照料,他不是在關心你,是在懺悔呵,可惜你卻蒙在鼓裡,將懺悔看成愛意,冤孽呵!」風梓瑤輕歎口氣,似有深意瞥了眼正座上早已動了雷霆之怒的風嶙,翩然走回到原位,不再開口。

    「陳平……陳平!我恨你,恨你!」周敏秀失聲慟哭,猛的撲向陳平,拳打腳踢。就在魑魅想要拉開周氏之時,卻聽陳平一聲慘叫。

    「陳平!這是你欠我的!」周敏秀後退之時,所有人都看到,陳平的胸前插著銀製的琉璃髮簪,鮮血正噴著血沫汩汩流出。

    「老爺,敏秀沒能守住寂寞,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楚芙蓉的死,也是敏秀所為,如今敏秀不求老爺原諒,但有一事必須言明,當年若不是秦氏抓住敏秀和陳平的把柄,便不會威逼我們對楚芙蓉下手,敏秀是個無子之人,不在乎什麼權勢,殺楚芙蓉,只是不想自己的醜事抖落出來,如果早知是今日局面,敏秀真希望當年便與自己的孩子一起去了…….」周敏秀的眼淚無聲滑落,此刻,正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風嶙身上,他們很清楚,周敏秀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死,再所難免。

    只是未等風嶙開口,周敏秀唇角已然溢出鮮血。顧子兮見此,陡然上前,欲封住周敏秀七經八脈,卻被風嶙喝住

    「你若救她,她死的會比現在慘上十倍!」冰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俗語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看著周敏秀生命漸逝,風嶙心裡竟有一絲快感,那快感亦毫不掩飾的浮現在他臉上,這一刻,鳳傾歌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無情和嗜血,有那麼一順,她忽然懷疑,風嶙真的那麼愛楚芙蓉嗎?

    「因為激動加速血液循環,她體內的毒提前發作了。」顧子兮緩身而起,走到鳳傾歌身側時,淡淡道。幾乎同一時間,周敏秀的身體如在風中蕩漾的落葉,終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胡言亂語,老爺,她說的都是假話,臣身沒有慫恿任何人對付五妹!」一側,被百合扶著的秦氏嘴角流著鮮血,憤然反駁。

    「大夫人為何不在周夫人活著的時候說呢?」鳳傾歌側眸瞥向秦氏,聲音如自古井中溢出,平靜卻陰冷。

    「都是你這個妖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秦氏話音未落,身體卻似失了重量般漂浮起來。

    「老…老爺!老爺,您要相信妾身啊!」秦氏驚恐看向風嶙,幾乎哀求道。

    「若你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算你妹妹貴為當朝貴妃,老夫亦不懼!」風嶙冷眼看向秦氏,倏的收掌,幸而離地不遠,否則秦氏這一摔,必會丟了半條命。見秦氏摔倒在地,百合登時上前攙扶。

    「鳳傾歌,你繼續。」風嶙淡淡開口,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震驚和哀痛。

    看著彼時龐眉皓髮,精神矍鑠的風嶙此刻彷彿一順間蒼老了許多,鳳傾歌頗為猶豫,可終究還是開口

    「當年害死楚芙蓉的,並非周氏一人……」鳳傾歌說話間輕移蓮步,緩步走到季氏面前。

    「三夫人,傾歌初入風莊時,你肌膚賽雪,面色紅潤,如今這濃濃的胭脂卻掩飾不住你臉色蠟黃,不知你可有解釋?」鳳傾歌柔聲開口,星燦的眸子迸發著幽井般深不可測的光芒。

    「傾歌姑娘,家母最近身體不適,臉色稍顯難看無可厚非。」季氏身後,風嘯玉薄唇輕啟,淡聲回應,儘管風嘯玉臉色靜如平湖,可鳳傾歌依舊看到風嘯玉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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