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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嫌疑犯之一 文 / 曉雲

    「老爺……莫要聽趙管家胡言亂語,傲天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怎麼都不會做出逆悖倫常五綱之事!」秦氏悲慼跪在地上,任淚水模糊視線。

    「你先退下!」風嶙狠瞪了眼秦氏,轉眸看向鳳傾歌、

    「剛剛你也聽到了,趙管家承認殺死傲天,卻不承認在傲天屍體上動手腳,這件事你怎麼解釋?」風嶙冷蟄的聲音如千年寒冰,彷彿要將鳳傾歌的身體結在冰內。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便無須面對這樣的不堪,身為一莊之主,他忽然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既然兇手已經找到了,莊主覺得,還需多此一舉麼?」鳳傾歌如古井深幽的眸子直視風嶙,無半分懼色。

    「有!如果你不能給老夫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夫一樣會親手處決你!」風嶙字字如錐。此時此刻,他已將楚懷袖排除在外,剛剛白衣蒙紗的那些人出現後,風嶙便知道,想動楚懷袖已然不可能。

    「老莊主別忘了,傾歌可是懷袖的表妹呢,她若有事,懷袖必以命護之。」一側,楚懷袖聳了聳被綁縛的雙肩,悠然開口。一側,站了許久的風蕭然突然開口

    「蕭然亦想聽到合理的解釋。」清越的聲音如自九天傳來,縹緲間帶著無盡的失望和落寞,這段時間,他與鳳傾歌幾乎寸步不離,可鳳傾歌剛剛所言,他竟絲毫不知。

    看著風蕭然眼中的幽怨,鳳傾歌終是感到不安和愧疚。

    「也罷,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總要有人出來承擔。」鳳傾歌輕歎口氣,繼而看向風嶙。

    「那就還從風傲天說起,趙管家剛剛也有提過,那個冰錐是早就有人放在桌面上的,也就是說,趙管家是被設計了!真正的幕後之人是想借刀殺人。」鳳傾歌語出驚人,正堂內頓時一片唏噓。

    「危言聳聽,一派胡言,照你的說法,我風莊之人儘是些爾虞我詐,卑鄙無恥的小人了!」風嶙憤然道。

    「怎麼老莊主才知道嗎?」鳳傾歌輕淺微笑,笑容裡極盡諷刺。

    「你!」風嶙氣結,

    「如果我記的沒錯,繼趙管家之後,第一個踏進幽香院的是冬菊,對嗎?」鳳傾歌說話間,視線瞥向丫鬟裡面看似最老實的一個,也就是冬菊。冬菊聞聲抬眸,帶著惶恐的目光看向鳳傾歌。

    「奴婢進去的時候,二少爺已經死了……」冬菊怯懦著走至鳳傾歌身側,戰兢回應。

    「沒錯,風傲天是死了,可那只是你的目的之一,王大夫驗查過風傲天的屍體。髮絲脫落,面色蠟黃,手背佈滿紅色血絲,眼睛凸起,眼底呈黑色,五種症狀中,有兩種是長期中毒所致,而面色蠟黃,眼瞼發黑,手臂遍佈血絲,這些症狀則是有人用特殊顏料畫上去的,如果傾歌猜的沒錯,這個人該是冬菊你,對不對?」鳳傾歌眸色如刃,冷冷道。

    「沒有!冬菊沒做過!大夫人帶冬菊極好,冬菊怎麼都不會做出傷害大夫人的事!」冬菊矢口否認。

    「看來不拿出證據,你是不會承認的。」鳳傾歌長歎口氣,說話間,似有深意看向楚懷袖。事實上,把冬菊揪出來,非她本意。

    見楚懷袖微微頜首,鳳傾歌轉眸看向風嶙。

    「如果老莊主不信,可以差人到冬菊房間裡搜查,該會有所發現。」鳳傾歌淡聲道。

    正座上,風嶙面色凝重,利目瞥向魑魅二人,二人自是心領神會,旋即退出正堂。整個正堂一片寂靜,所有人心裡都惴惴不安,有驚懼,有愕然,有不可置信,更有幸災樂禍。

    不消片刻,魑魅二人回到正堂,手裡各提一桶朱紅色瓷罐。

    「回主人,這兩罐是從冬菊房間裡找到的。」魑魅二人將瓷罐擱在地上,覆命。

    「試!」風嶙冷聲命道,魑魅自不猶豫,將瓷罐打開,以指將其內的液體塗抹在自己手背上。

    「呵,莊主別忘了,風曼雪和風傲天都是在死後呈現的那些症狀,這種顏料塗在活人身上,怎麼可能有效果!那邊不是擺著三具屍體呢麼。」鳳傾歌好意提醒,魑魅停頓動作看向風嶙,見風嶙應允,方才得著瓷罐走至三具屍體面前。

    一柱香的時間,三具屍體所呈現的症狀讓風嶙大為驚駭,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風曼雪和風傲天死後症狀,縱是一年前的風卓宇,他都不曾親眼見過,如今看到那三人的死狀,風嶙彷彿感覺到自己血液驟凝,眼底冰寒一片。

    「鐵一般的事實不容你狡辯,冬菊,還需要我再說什麼嗎?」鳳傾歌側眸看向冬菊,眼底掠過一抹歎息。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有這種顏料?為什麼要將傲天和曼雪變成這樣!快說!」風嶙陡然咆哮,雙眼赤紅如荼,彼時還沉著冷靜的風嶙,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甚至猛擊桌案。

    沉寂片刻,冬菊臉上反倒顯露出少有的平靜。

    「老爺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看到這三種症狀和當年五夫人死狀一樣,對嗎?」冬菊唇角微勾,眼底透著些許詭異的光芒。

    「你!你想說什麼?」風嶙狠噎了下喉嚨,眸子陡然轉向一側的風蕭然,心虛之態溢於言表。冬菊沒有回答風嶙的質疑,而是看向鳳傾歌。

    「你很聰明,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風傲天的死的確是趙管家所為,但卻是我設計的。當日早膳十分,我見風傲天出來,便急急過去告訴他,趙管家有要事在幽香院等他,趙管家亦是我誆去幽香院的,之所以斷定趙管家會殺了風傲天,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那冰錐亦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冬菊面色鎮定自若,彷彿所言與自己毫無關係。

    「你這麼做是想為五夫人報仇?」鳳傾歌直言問道。

    「不急,不是還有風曼雪的死嗎?不知傾歌姑娘又猜到幾分?」冬菊櫻唇啟笑,那笑燦爛極了,冬菊的眼睛裡,是鳳傾歌難以想像平靜。

    「風曼雪自然也是同樣死法,當日風曼雪自薔薇院跑出來,很自然的想到無憂公子會回到自己的居所,所以她想都沒想的去了紫棠居,而你必是暗中跟蹤風曼雪至紫棠居,以她的個性,如何都不會對一個丫鬟有所防備,再加上她一心只想著無憂公子,所以你殺她亦非難事,至於死後那些症狀,自然也是顏料的問題。」鳳傾歌解釋道。

    「相比風傲天,風曼雪的確容易的多。而最容易的是二夫人,她心裡有鬼,半夜三更到幽香院祭拜,所以我便勒死她,再將她懸至樑上。傾歌姑娘也是這麼想的,對嗎?」晶瑩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華彩,鳳傾歌猶豫片刻終是應聲。

    「不錯,傾歌也是這麼認為……」見鳳傾歌如此說,冬菊眼底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目光。

    「除了馮德,這三個人都是我殺的,傾歌姑娘,讓你受委屈了!老爺,冬菊賤命一條,隨你處置便是!至於你想知道為什麼,相信在看到這三具屍體之後,你比我更清楚!」冬菊的淡然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尤其是風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冬菊,你究竟在為誰扛罪?」清冷的聲音悠然響起,似暮鼓晨鐘,低低沉沉,風蕭然的眸子如海幽深,眼前的一切讓他自心底震撼,他原本以為鳳傾歌和楚懷袖是依著自己的意思在調查,卻沒想到他們早已掌握真相,這一刻,風蕭然竟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楚芙蓉是他的親生母親,難道他沒有資格知道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是誰嗎!

    感覺到風蕭然聲音中隱含的憤怒,鳳傾歌本想開口,卻終是忍了下去,有些事,她已盡力,既然注定無法保全,她再徒勞也是無益。

    「冬菊不明白大少爺的意思。」冬菊眸光轉向風蕭然,直言道。

    「二娘絕非是你先勒死,後懸在樑上,她是先中毒,之後在有氣息的情況下才被人吊在房梁。你分明在說謊!」風蕭然厲聲道。

    「這……或許奴婢誤以為她被勒死了,當時行事倉促,奴婢記不得那些細節了。」冬菊低聲回應,眼底慌亂一閃而逝。

    「記不得?那你總該記得,是誰幫你一起將二娘的屍體吊上房梁的吧?」風蕭然薄唇緊抿,一步步走向冬菊。

    「沒有人,是奴婢自己……」未等冬菊說完,風蕭然陡然起步,猛的衝到冬菊面前,單手狠捏住冬菊的頸項。雖然體內化功散藥性未消,可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丫鬟,對風蕭然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呃……」冬菊只覺胸口一陣窒息,那種如被人浸在水裡的感覺令她表情糾結,痛苦難堪。就在冬菊臉色青紫之時,風蕭然突然鬆手。

    「如果你有武功,在我掐住你頸項之時,你本能的會躲避,如果你沒有武功,試問,憑你一人之力,如何將二娘吊至房梁,冬菊,你分明在說謊!如果你肯告訴我,你是為誰頂罪,我擔保你性命無輿!」風蕭然決然開口。

    「不行!這個賤奴殺了我的女兒,她必須償命!」一側,秦氏陡然咆哮,狠衝向冬菊,只是還未觸及冬菊身體,整個人已然被彈飛數米,砰然摔在地上。

    「噗—老……老爺!」秦氏忍著胸膛翻滾的劇痛,不可置信的看向風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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