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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當家主母 文 / 曉雲

    「蕭然不敢,既然是為蕭然接風,大家一起舉杯,蕭然先乾為敬。」風蕭然很自然化解了與風嶙單獨飲酒的尷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看著滿桌珍饈,鳳傾歌暗自唏噓,單說眼前的『鳳舞九天』,縱是越宮御膳房也很難用豆腐腐竹做到這種程度。所謂『鳳舞九天』本該以烏雞撥皮,瀝水去味後,用銀針刺透,再以香料清蒸,之後配以各色輔料雕琢而成,可經此調和,這道菜的營養價值減半。眼前這道卻不同,以豆腐腐竹精雕之後,再以高湯烹蒸,以素為主,葷為輔,營養價值無減反增。單單是高湯的調和便要花上百兩銀子,不得不說,風莊的財力當真讓人無語。

    酒過三旬,飯桌上閒淡的不過是些零碎鎖事,鳳傾歌暗自觀察桌上每個人的神情動作,心底對眾人頗有印象。尤其是六房周氏,由始至終不曾開口說話,夾菜的動作亦畏首畏尾,時不時用眼瞥向秦氏,似極度懼怕。常言道光腳不怕穿鞋的,六房周氏膝下無子無女,孑然一身,就算在地位上受些委屈,也不該懼怕秦氏到如此程度,這其中必有端倪,鳳傾歌如是想。

    「二房的,不是我說你,蕭然才回來,你怎的就跑到清雅居去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不能放一放,非要擾的蕭然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秦氏輕聲譴責,頗有大夫人的威嚴氣勢。

    「呃……」鄭氏暗驚,自己已經很小心了,竟還讓秦氏抓了把柄。

    「這事兒母親不對,若不是母親急著給大哥做大婚用的禮服,也不會那會兒去打擾大哥,雖說沒擾了大哥休息,倒是擾了大哥與傾歌姑娘說悄悄話了。」未等鄭氏接茬,一側的風敏先一步開口,輕描淡寫將此事遮掩過去。原本秦氏意在引起風嶙注意,卻沒想到讓風敏這丫頭大事化小。

    「傾歌,那會兒你也在?」秦氏轉眸看向鳳傾歌,狐疑問道。

    「回大夫人話,傾歌也在。」鳳傾歌柔聲淺笑,似有深意看向二房鄭氏,正迎上二夫人感激的目光。

    菜過五味,一個時辰的時間,鳳傾歌足以將所有人牢牢記在心裡,散席後,風蕭然挽著鳳傾歌離開正堂,各房亦作鳥獸散。

    風莊的夜色別有一番景致,風起,樹搖,花香四溢,林林叢叢的房間在月光的掩映下給人一種復古的感覺,尤其是房頂上的琉璃瓦片,反射著月光,使得整個風莊置於一片朦朧的淡色光暈中,平添一股神秘色彩。

    「這每間房上的瓦片,足夠數百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鳳傾歌感慨道。

    「感覺如何?」風蕭然垂眸看向鳳傾歌,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

    「席上眾人千姿百態,倒是讓傾歌大開眼界。」鳳傾歌清楚風蕭然言外之意,淡聲道,以風蕭然的武功,她相信十米之外,必無人跟蹤。於是鳳傾歌壓低了聲音,將音調控制在風蕭然可以聽到的範圍。

    「說說看。」風蕭然饒有興致的看向鳳傾歌。

    「秦氏,身為當家主母,自有一股雷厲風行的作派,只是在老莊主面前,她刻意掩飾自己的鋒芒,目的無非是為兩個子女,尤其是為風傲天著想,若有一個精明幹練的母親,他日就算風傲天繼承風莊,也會以母意為先,這絕非老莊主所希望的。也正因此,風傲天與風曼雪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有了些許心思,卻未有秦氏的火候。」鳳傾歌櫻唇輕抿,細細評判。

    「何以見得?」風蕭然略有詫異看向鳳傾歌,眼中隱隱透著讚賞。

    「在風曼雪提及你的位置時,風傲天眼睛可是很冷的,一個言語間帶著酸味,一個眼睛裡含著憤恨,你覺得他們可比得上秦氏?」鳳傾歌不以為然。風蕭然微微點頭,示意鳳傾歌繼續。

    「鄭氏,腦子雖不靈光,虧得有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她能受寵到現在,該是托了風敏的福。所以和風傲天,風曼雪比起來,風敏要睿智的多。季氏,沉著內斂,處事淡然,她若出口,每字必先經腦,和季氏一樣,風嘯玉亦沉靜如玉,絕非鋒芒畢露之人,不過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要小心,她不出手還好,若出手,必是殺招,根本不會給人回擊的機會。吳氏麼,膽小怕事的成分居多,否則身為母親,哪個不對自己的孩子如珠如寶,偏偏她怕得罪區區管家,竟不敢為女兒到莊外求醫,足以證明她畏首畏尾的性格。至於周氏,沒有子嗣,無需為子女費心,所以她的心思,便是自己,不過有一點,她該是有把柄落在秦氏手裡,相信日子也不好過。七房孫氏自恃年輕貌美,又有子在身,傲了些也是人之常情,幸而靈犀還小,否則她該是七房中最先倒霉的。」鳳傾歌細細道來,僅僅一頓飯的時間,她已將每個人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

    「果然厲害!」風蕭然誠心讚歎道。

    「經歷過生死的人,若再看不透這些,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鳳傾歌櫻唇淺笑,眼底瀰漫著滔天的恨意,在風蕭然面前,她無需掩飾。

    「你在意滿門抄折?」風蕭然微有一怔,心,忽有一種淡淡的情愫劃過。彼時聽到市井的流言蜚語,風蕭然對鳳傾歌的過往多少有些瞭解。

    「誰會不在意?」鳳傾歌失聲笑道,原來在世人眼裡,自己已經是這般沒心沒肺之人了?

    「原本聽到你欲被封妃的消息,所以……是蕭然誤會了。」清明如風蕭然,自然明白鳳傾歌言外之意,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鳳傾歌為何要答應嫁給自己,為何要演這一齣戲,看著那抹柔弱的身影,風蕭然突然有些心疼,身負血仇,卻又被世人唾棄,她該是承受怎樣的徹骨之痛呵。

    「已經習慣了。你打算從哪裡入手?」鳳傾歌斂了眼底的幽寒,淡淡問道。

    「你說過,風卓宇並非死於重病,這該是個入口點,有陰謀就一定有兇手,即便過去這麼些年,蕭然依舊可以斷定,當年害死母親的,定然是莊內之人。」風蕭然冷冷道。

    「看似平靜的風莊,實則激流暗湧,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真想這些矛盾浮出水面麼?真相大白一刻,傾歌怕老莊主會承受不住呵。」山雨欲來風滿樓,該來的永遠擋不住。

    「糊塗了這麼些年,他也是時候清醒了。」風蕭然眉間幽靜,素雅淡然,似孑立風中的素芯蘭,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看著風蕭然與鳳傾歌的身影漸漸遠去,暗處,風傲天一襲藍裳走了出來。

    「還真是命大,居然連寒毒都拿他沒辦法。」風傲天冷聲道,眸底陰蟄如潭。

    「二少爺,現在怎麼辦?老莊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定要將風莊交給大少爺打理。」趙管家屈恭在風傲天身側,憂心問道。

    「怎麼?想倒戈向著那個孽種?趙管家,別忘了,你可收了我娘不少銀子,而且找人害那孽種你也有份,現在想清白了跟著他?」風傲天側眸睨向趙管家,聲音冷如冰錐。

    「二少爺誤會,老奴受了大夫人那麼多恩惠,又豈會背叛二少爺,只是現在大少爺身在風莊,我們不好下手啊。」趙管家唯諾道。

    「這件事不急,等本少爺跟母親商量後再作定奪,倒是你,心思放正了,若是有不忠的地方,你是知道後果的!」風傲天冷聲警告,旋即甩袖走向薔薇院。看著風傲天走遠,趙管家不禁抹汗,當初若不是自己一時貪念,也不會有把柄落在大夫人手裡,現在倒好,自己想抽身事外,怕是不可能了。

    薔薇院

    「娘,現在怎麼辦?那孽種回來了,父親眼見著就要把風莊事務交給他,我們得想辦法阻止啊?」風傲天急切開口,在提及孽種二字,恨的咬牙切齒。

    「孽種孽種,為娘告訴你多少次,別總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哪天說露了嘴,後果你想過沒有。」紫檀竹椅上,秦氏一襲絳紫色華衣裹身,飛雲髻上別著六葉簪花和鑲著碧綠貓眼石的玲瓏珠鈿,輕聲細語間,珠花墜下的流蘇微微晃動,襯的秦氏風韻猶存。

    「就是,你沒看到父親疼他跟什麼似的,若是你突然來了句孽種,信不信父親打落你的門牙!」一側,風曼雪悻悻道,手裡正把玩著剛剛差人送過來的七色鳳尾簪。

    「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不是說寒毒天下無人能解嗎?那為何風蕭然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就知道擺弄這些玩意,有什麼用!」風傲天猛的自風曼雪手裡抽出鳳尾簪扔到地上,怒不可遏道。

    「娘,你看二哥,自己不中用,偏拿女兒撒氣,那話也不是我說的,是馮大夫說的,要算賬你找他去!」風曼雪狠瞪了眼風傲天,旋即委屈看向秦氏。

    「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有心在這裡吵嘴!」秦氏眸色驟寒,喝的風傲天和風曼雪怔在一處,不敢多言。

    「這件事怪不得誰,只能說風蕭然命大,不過你們也不用著急,是你們的終歸會是你們的,誰也奪不走!這兩天先別搞太多動作,免得被風蕭然發現了。」秦氏眸色幽冷,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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