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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此間心酸 文 / 曉雲

    「那最好,師兄自有師兄的查法,修若不過問,也不會阻撓,也請師兄莫管修若閒事。不送!」蘇修若漠然轉身,走向床榻。楚懷袖本欲開口,卻見蘇修若如此,只得轉身離開。

    風起,那抹黑影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驚鴻,蘇修若茫然轉身,碧水秋波的眸子裡,蕩起細碎難掩的悲慟和憂傷……

    萬花樓外,紅籠高懸,彩綢飄飄,耀目的美人們扭動腰枝,奮力展現自己的絕美,其間年老者更不惜在寒天袒胸露臂以求招攬有財的主兒,此間心酸非常人所能理解。

    樓上夢仙居,花千魅漠然看著下面的鶯鶯燕燕,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錐心的畫面漸漸浮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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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世美人兒,第一夜,一百兩起價!」那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窮的不能再窮的地方,男人們舉著粗糙黝黑的手掌,拼了命的向前衝,欲將自己辛苦一年,玩命攢下的銀兩送出去。

    淚,無聲滑落,驚恐的雙眼看到眼前那些平日裡親和的鄰里如豺狼般貪婪的目光時,漸漸頜起。這個世界還有何留戀,有個嗜賭成性的父親不幸,有個狠心潑辣的繼母不幸,被生父以五兩銀子賣入土鑄的窯子更加不幸,既然活著便是不幸,她何必留戀這無情的人世,所以被裹在厚厚的棉被抬出來之前,她已食毒藥。

    眼前越發模糊,那些瘋狂的身影漸漸迷離,莫離笑了,她就要解脫了。

    再睜眸,宛如隔世,莫離看著眼前男子,滿眼質疑。

    「我還活著?」莫離狠掐了下手臂,恍然。

    「你還活著,從現在開始,你叫花千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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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齊王來了。」如水的聲音打斷了花千魅不堪的回憶,斂了眼底的晶瑩,花千魅轉眸看向如水,示意其退下。

    「讓千魅猜猜,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公子面色這麼難看,是鳳傾歌?她該不是又薄了公子的好意吧?」花千魅的聲音怎地聽都似有股酸酸的味道。

    「千魅派去冀州的人當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此時的楚懷袖,已換作一襲紅裳,濃烈炙熱如盛放碧池的妖蓮。

    「公子是說蘇震庭之死?」花千魅挑眉看向楚懷袖,見其面色肅凝,繼續道

    「沒有任何線索,似是被人刻意清理過。」花千魅柔聲回應。

    「可是為什麼修若會在蘇府書房發現烏金腰牌?烏金乃皇家之物,如今修若認定蘇震庭是楚銘軒派人所殺」楚懷袖惑然看向花千魅,眼中透著凝重。

    「有這等事,怎會?」花千魅眸內明波蕩漾,反射著楚懷袖眼中的質疑。

    「公子該不會是懷疑千魅有所隱瞞吧?」花千魅語調漸冷,櫻唇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不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懷袖對千魅從未有懷疑之心,只是覺得事有蹊蹺,幕後之人為何要將修若的目光引到楚銘軒身上,總該有目的才是。」楚懷袖魅色的眸子如碧海神針,亮爍不染凡塵。

    「或許吧,亦或許是我的人真的有所疏忽,這該說明不了什麼,公子不也懷疑楚銘軒麼。」花千魅不以為然。

    「本王只是懷疑,可修若卻似認定,而且楚銘軒的人辦事應該不會這麼魯莽。」楚懷袖隱隱覺得這其後的陰謀遠比他此前預料的還要無法估量。

    「既然烏金是皇族之物,那又有誰有本事能從皇宮將此物盜出,千魅倒覺得這件事與楚銘軒脫不了干係。」花千魅似是無意開口,玉指提起酒壺,斟與楚懷袖。

    倏的,楚懷袖心底微有震顫,卻在須臾間恢復如初,他該相信花千魅。

    「不管怎樣,懷袖希望千魅注意此事,敵暗我明,由始至終,隱藏在背後的神秘人都似棋高我們一招。」楚懷袖淡淡道。

    「公子放心,千魅自當盡力。不過接下來公子有的忙了,你那個師妹很需要人照顧呢。」花千魅柔聲淺笑,心底澀澀。

    無語,楚懷袖無奈飲下杯中美酒,卻偏生出苦澀的味道。

    深夜的風寒冷冰蟄,刮過,直擊人心。宰相府的燈火幽暗,在風中搖曳幾欲熄滅。

    「老臣料到皇后會來,已恭候多時了。」沉穩的聲音隱隱透著慍怒,魏謹象徵性的施禮後,先董璇芯一步坐了下來。見魏謹如此,董璇芯不禁垂眸淺笑。

    「宰相大人是覺得救本宮救的有些委屈?」董璇芯明知故問,位高權重如魏謹被人威脅,心情自然不佳。

    「老臣不敢,只是覺得皇后日後行事該小心些,這麼容易中了鳳傾歌圈套,這般智商,老臣真不知道還要勞神救皇后多少次!」魏謹面色沉凝,語帶不敬。

    「以本宮和老丞相的交情,就算幾次,丞相都得出手,不是麼?」董璇芯淺笑嫣然,旋即坐在正位,言語間鋒利回應。

    魏謹聞聲,胸中盛怒,卻終是忍了下來。

    「皇后此來,可是為了鳳傾歌之事?」魏謹斂了眼底的憤怒,沉沉開口,身為三朝元老,魏謹自有自己的處世作風,既然被董璇芯綁到一條船上,與其互相攻擊,倒不如雙贏,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有共同的敵人。至於以後,他魏謹還從未被人隨便威脅過。

    「是,卻不僅僅是!」董璇芯見魏謹言入正題,宛爾一笑。

    「皇后有話不妨直言,老臣愚昧,算不得皇后心思。」魏謹語帶諷刺看向董璇芯,冷冷道。

    「如今本宮才出冷宮,暫時動不得鳳傾歌,不止如此,本宮還想赦免鳳傾歌離開清宮,到鹿壽宮當差。」董璇芯語出驚人,令魏謹深感疑惑。

    自鳳傾歌打入冷宮至今,她的一舉一動皆在魏謹掌握之中,魏謹如何也不相信鳳傾歌能憑一已之力離開冷宮到今日的局面。若他後面有人指使,這個人是誰?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讓鳳傾歌得勢,否則自己難逃一死!

    「皇后在為鳳傾歌搭天梯,若離開清宮,鳳傾歌離皇上豈不又近了一步?」魏謹難懂女人心思,不以為然。

    「丞相此言差矣,就算在清宮,可擋住皇上腳步了?丞相可別忘了,是誰將那個賤婢從清宮抱出來的!」提及此事,董璇芯心底陡寒,彼時楚銘軒竟毫不猶豫的欲將自己拉出去立斬,楚銘軒呵,你當真丁點都不在乎璇芯?帝王鐵心,你心狠在前,別怪璇芯不義在後!

    無語,魏謹無言以對,彷彿就算將鳳傾歌扔下地府,皇上都會跟隨一般。

    「丞相可以想像,一個禍國妖孽,若再扼殺龍子,扼殺大越的希望,那鳳傾歌可還有活路?介時就算皇上想保,也未必犯得起眾怒。」董璇芯柔聲開口,眸光卻寒蟄如冰。

    「皇后指的是雪妃腹中龍子?不可!這麼多年,後宮妃嬪只有一出,本相斷不能讓皇后動雪妃分毫!」魏謹陡然起身,怒目而視。

    「魏相可想鳳傾歌死?」董璇芯走這一步險棋,就是篤定魏謹比自己更想殺了鳳傾歌。果不其然,在聽到鳳傾歌三個字時,魏謹神色略有鬆動。

    「丞相放心,雪妃能做的,本宮一樣能做,他日本宮誕下龍子登基之日,還指望老丞相輔佐呢。」董璇芯以此誘惑,眸底綻放異彩。

    「後宮之事,老臣不便過問。」魏謹終是過不了自己這關,他可以作忠臣到底,卻不能保證皇上能尊臣到底。為了魏府上下,他的確要有所綢繆,既然董璇芯有意討好,他沒有理由拒絕。

    「本宮此來絕不是與魏相為難,只想魏相能與御醫院的掌事吳宏交代一二,介時為雪妃好好配個方子。」董璇芯直抒來意,魏謹聞聲,心底不由冷嗤,董璇芯呵,把後宮那套雲波詭譎的玩意用在本相身上,你還真敢呵!

    「老臣說過,後宮之事,老臣不便過問。」魏謹強調。

    「魏相怎地如此糊塗,現在已經不是前朝後宮的事,而是鳳傾歌的事,只要鳳傾歌消失在這個世上,不管前朝或是後宮,豈不都安生了。」董璇芯貌似苦口婆心道。

    即便董璇芯未再提當日交易,可魏謹很清楚眼前女人如此有恃無恐的根源,也罷,鳳傾歌的確活不得,至少現在來看,他們是有共同的敵人。

    「皇后之意,老臣明白。」魏謹斂聲道,雖未表態,卻已默認。

    「如此甚好!那本宮就不打擾丞相休息了,晴兒,回宮。」董璇芯料定魏謹不會拒絕,果不出她意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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