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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4毒發 文 / 秋悲畫

    賓客中,有一個人的眼睛分外澄亮,在炫異現身時臉色驟變,招來隨從低頭說了幾句,又悄悄走了出去。

    「丞相,那人便是跟三小姐一起的炫異。」

    柳晉暉眸光深邃,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片刻後道:「玄鐵,想盡一切辦法將青青帶回柳府。」

    轉身,他朝庭外走去,在瞧見兩個人時,不由露出一絲笑顏,「慕白,此番回京,定是不走了吧。」

    陳慕白堅毅的五官在一片花叢中,顯得分外的冷峻,柔色被冷峻湮滅,只剩讓人生畏的疏離之感。柳青沫見柳晉暉走來,下意識的有些害怕往陳慕白的身後縮了縮,在那道冷厲目光注視下,才怯怯的喊道:「爹爹,你來了。」

    「岳父大人。」

    「慕白,前院已是一片混亂,攝政王被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帶走了。」

    「小婿已經有所耳聞,不知那人是誰?」青青……在他離開的這些日子裡,她竟是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柳晉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陳慕白一眼,沉聲道:「慕白,你與沫兒就回柳府來吧,她母親一直念叨著沫兒。」

    陳慕白恭敬的回道:「一切但憑岳父大人安排。」

    柳晉暉很滿意陳慕白的態度,微微頜首,說道:「今晚這喜事變了卦,熱鬧也沒得看了,都回去吧。」

    「是,岳父大人。」陳慕白走在柳晉暉的身後,身側的柳青沫一臉幸福的笑,他微微回頭,那個總是在柳晉暉身邊的男人,他記得,好像是叫玄鐵。

    柳府……再回去,卻是看不到那個人影了。陳慕白眸光微微黯然,她那般的討厭自己,不知何時才是再見的日子。

    ……

    司雪衣被炫異強行帶回青青的小木屋,炫異嫌惡的將他扔到地上,司雪衣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他從未如此狼狽過,臉色微微一變,不由有些不悅正要開口說話,抬頭卻見青青湯在床、上,臉色異常的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滴,眉頭緊蹙嘴裡不停的低聲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離開……」

    司雪衣眉頭輕輕一擰,抬頭朝炫異望去,問道:「她為何變成這樣?」

    炫異冷笑,不屑的說道:「不都是因為你的原因嗎!」

    司雪衣不解,眸光微淡,仿若萬年塵封的明珠,風吹散蒙蔽許久的塵埃,在眼角處,那個躺著的人身上,慢慢變得灼亮。他輕擰眉峰,每每看著她,都會有一種淡淡的情緒劃過心尖,這讓他有些牴觸。

    或許曾經那一番太過直白的話讓他對她有了一絲關注,不是出自本意,卻是無意識的就會看到那個人。

    或許是前一晚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他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卻不曾後悔。只是覺得慌亂,有些措手不及的慌亂,這讓他覺得心亂。

    而他恰恰不想為她心亂。

    司雪衣不在說話,看著她眉心隱約浮現的青色,眸光暗幽,起身走到床邊不顧炫異的怒視,探手為青青把脈。

    片刻後,司雪衣臉色凝重,道:「她體內的毒發作了。」

    炫異不知道青青中了斷魂湯的毒,一聽她毒發,臉色驟變冷霜,狠戾的眸光讓司雪衣看的心驚。

    「誰敢動她絲毫,我一定要讓他嘗嘗什麼才是真正的厲毒!」

    他的全身皆是毒,一滴血,足以讓人喪命。

    「是斷魂湯!」司雪衣查看了半天才道,不用想,一定是柳晉暉做的。

    「斷魂湯是什麼?」炫異擔心青青會有事情,著急的問道:「解藥在誰手上?」

    司雪衣沉默了半晌,問道:「丑兒怎麼不在?」

    炫異一臉憤憤,說道:「我來時她便躺在地上,這屋子連半個人都沒有。」

    「你為何要將我帶到這裡來?」司雪衣微微斂眸,看著炫異淡淡的說道。

    炫異一口氣憋在胸口,他也不想將司雪衣帶來,只是……他扭頭看了青青一眼,其實他來的時候青青還並沒有昏迷,她就那麼抓住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司雪衣……你成親了嗎……」

    他來不及說話,就聽她繼續說道:「司雪衣……今晚……我寧願不曾清醒過……」

    他不懂心痛是什麼感覺,卻知道他每次想起青青時,心裡總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快要窒息的感覺,他記著她的話一直沒有來找她,可是他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今晚才偷偷的跑回來,誰知一回來便是這個樣子!

    他不想她難受,也不想她跟自己一樣心裡透不過氣來,便直接去了攝政王府將司雪衣帶回來,只想她的心裡會舒服一點。

    「她想見你,我便將你帶來。」他看著她,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又慢慢升起,一絲一縷蔓延至全身,緩慢的過程讓他清晰的感覺到每一寸侵略之後的心痛,無法揮去,也無法停止。

    司雪衣微微一愣,看炫異的眼神變得有些深幽,如同那片汪洋大海千米之下的冷暗一角,讓人無法揣摩。

    他看了青青一眼,開口慢慢說道:「本王成親之日,你將本王擄走,日後,這筆賬只會算在她的頭上。」

    「那又如何?」炫異漫不經心的說道:「誰敢對她不利,我絕不會放過她。」

    司雪衣微微一笑,不語。

    「司雪衣……」虛弱的聲音傳來,兩人微微一愣,轉身,青青已經睜開眼睛,側躺著,目光怔怔的看著司雪衣。

    炫異心中一喜,趕緊走過去,問道:「青青,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

    青青腹部一陣絞痛,隱忍著痛她目光微抬,說道:「炫異……你怎麼也來了?丑兒呢?怎麼不見丑兒?」

    「哼!」見她提起丑兒,炫異心中就有些不平,「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了,若不是我臨時想起過來瞧瞧,只怕你現在都還躺在地上呢。」

    強烈的痛楚傳開,青青閉上眼睛緊緊咬著唇,司雪衣看見她痛苦的表情,便對炫異說道:「去柳府!」

    說完,走過去將青青一把抱起,轉身便走出屋子。

    青青實在無力拒絕他的懷抱,任由他抱著,靠在他的胸膛她只覺得那絞心的痛也似乎沒有那麼強烈了。

    炫異頗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動怒。來到柳府,遠遠的便看見有兩個人站在門口。

    「你帶她進去,找柳晉暉。」司雪衣不願被柳晉暉看見,便讓炫異帶青青進去,可青青卻像睡著了一半,怎麼叫她,都沒有睜開眼睛。

    而門口的兩人已經往這邊走過來了,提起手中的燈籠,柳晉暉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開口道:「小女頑劣離家多日不歸,難為攝政王如此體恤本官,大喜之日拋下新娘子為本官將小女送回來。」

    「她毒性發作,解藥呢。」司雪衣不願與他多做糾纏,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柳晉暉笑意不減,撇了他懷裡的青青一眼,目光微變,道:「小女雖說比不得未來攝政王妃,可畢竟未嫁,攝政王這般不顧禮儀抱著小女,日後……叫小女如何面對未來的夫君?」

    司雪衣見他有意扯開話題,不免有些不悅,又說了一遍,道:「解藥!」

    「你若不交出解藥,我殺了你!」炫異才不管柳晉暉是誰,他只知道青青很痛苦,需要解藥。

    「岳父大人,三妹似乎很痛苦。」一旁的陳慕白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他站在柳晉暉的身後,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流動,只是,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底深處跳躍著點點火焰。

    如今她怎麼會這般的憔悴?曾經與自己那般的鬥嘴,她的不屑,不悅如今回想都是一種甜蜜的悸動。那傳聞中,她……陳慕白目光微動,低眸,他不信,也不願去想相信。

    就算真的如傳聞那般又如何?

    柳晉暉眸子微瞇,看著司雪衣,說道:「將她交給本官,本官自然不會讓她死了。」

    司雪衣眸光一沉,柳晉暉這般說話,他怎麼會將青青留在柳府!低頭看了青青一眼,嘴角微微一揚,她倒是昏迷的正是時候,如此正好,雙眉不在緊緊蹙起,或許睡著了,那痛,便就不在明顯了。

    「解藥。」淡淡的口氣,卻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炫異走上前,看著柳晉暉目光不善,「他說解藥在你這裡,你若不交不出,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柳晉暉皺眉,看著眼前這個異常妖異的男子,心中銀月猜到他是誰。隨後笑了笑,道:「她是老夫的女兒,老夫連接自己女兒回府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就算攝政王在隻手遮天也不能管得了老夫接自己的女兒回府吧。」

    炫異才不管他說的什麼理,他只知道青青不能回去,那個小木屋是青青喜歡的地方,他在那裡布下結界,沒有人能進去,這倒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只是那個丑兒有些礙眼,現在不見了最好,以後他就可以天天陪在她的身邊了。

    「攝政王,今晚王妃還等著你回去洞房花燭夜,你如此抱著小女,莫非是想要收了小女做側王妃?」柳晉暉冷笑,斷魂湯的解藥在自己手上,自己若不交出去,他們就只能看著青青痛苦。

    眸光掃過炫異的臉,青青若留在柳府,那這個人必定也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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