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暗藏玄機 文 / 秋悲畫
青青一覺睡到晌午才醒,醒來時,丑兒又不知去了哪裡。她走出房間,叫來夏末,「丑兒去哪裡了?」
夏末狐疑的看了青青一眼,心裡嘀咕:小姐似乎越來越相信丑兒了,什麼時候都不忘問他的行蹤。
「辰時的時候奴婢見丑兒出了東廂院,去哪奴婢就不知道了。」
青青在心裡算了下,辰時大概是北京時間七點至九點之間,現在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多。去哪了?
「小姐,你餓不餓啊,奴婢給你留了些午膳。」
「哦,的確有些餓了。」她抹了抹肚子,好像是有些餓了。
伸了個懶腰,渾身舒服多了,身上也沒有那麼酸疼了。
陳慕白冷冷的看著丑兒,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想起自己看見的一幕,他心底就升起一股無名火。攝政王說他是太監,若是太監他豈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若不是醜兒提醒暗處有人在監視,他昨晚定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傢伙。
「將軍不必驚訝,我與將軍一樣,來此都有不得已的原因。」丑兒淡道,眉目間,哪裡還有青澀和單純。
陳慕白目光一冷,緊緊盯著他,似要從他眼底看出什麼。
「將軍為了什麼而來,丑兒一清二楚,將軍不必擔心,我是不會向柳晉輝去告密的。」丑兒低沉道,目光興味,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你知道什麼?」殺機一瞬暴漲,陳慕白瞇起眼睛,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丑兒臉色依舊,笑了笑,道:「老將軍一生為西夏守衛邊疆國土,卻在一年前與西夏一戰中喪命,老將軍英勇無敵怎會命喪名不見經傳的小將手中……陳將軍,丑兒說的可對?」
陳慕白臉色一沉,不錯,爹一生驍勇奮戰,一年前在與西涼一戰中命喪一場伏擊中。當時他正帶隊在前鋒,而爹則與副將在後伏擊,沒想到等他回來時爹已經中箭而亡。
是爹的戰馬將血淋淋的爹拖回來的,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死了,而副將齊曉展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直到現在仍然未甦醒。
西涼軍隊雖敗於自己手下,可他卻覺得此事有異,隨後,京城便來了聖旨召他回京。
據手下的稟報,那晚伏擊時,西涼的軍隊像是一早就埋伏在那裡,等爹的人馬一到射出的箭如箭雨般落下……所有人都死於亂箭下。
副將能活著,已屬奇跡。
知道那晚伏擊一事的人只有四人,他,爹,齊曉展還有另外一名副將……幕天。
而他暗地裡查明的訊息都表明……幕天曾是柳晉輝的門生。這一切沒有其他人知道,是以,他才借回京的機會留在柳府調查此事。
「陳將軍,丑兒可說的對?」
陳慕白看著他,聲音森冷:「該死!」
「呵呵,陳將軍,丑兒既然敢當面說出來,就一定會留有後手……若丑兒死於將軍手下,那麼明天丞相很快會知道將軍大人真正的來意。」
「你!」好一個狡猾的醜兒,他臉色鐵青,從來沒有人敢威脅他。他記住了,丑兒!第一個敢威脅的他人,「那你的來意?」
他不似柳晉輝暗地裡培養殺手,也沒有司雪衣背後的大批暗衛,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除了將領和士兵。
「我的目的暫時還不能告訴將軍。」丑兒淡笑,眼底是不符年紀的深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會威脅到將軍……所以,也請將軍不要威脅到丑兒。」
陳慕白沉眸望著丑兒臉上的半月面具,突然問道:「你的臉。」
丑兒似乎早料到他會問起,取下面具,坦然的看著他,笑道:「將軍若不信,可以上前親手驗證。」
他的臉……竟毀容至此。陳慕白瞳孔一縮,身為男人他都有些不敢正視這張臉……青青是如何接受他為自己的暗衛的?
心裡對青青的看法更是上了一個層次:原來青青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女子,實屬難得。
「你離她遠點。」良久,陳慕白開口道。
丑兒心裡鬆了口氣,看來陳慕白暫時不會與自己為敵了。
「這個……我身為她的暗衛,恐怕不能遠離她。」開玩笑,青青是他看中的人,他怎麼會將她拱手相讓他人。
……
青青漫步在柳府中,沒路過一個庭院時,總會發覺一絲輕微的動靜。
微微蹙眉:如今柳府的戒備竟如此森嚴,到處都有人在把守著。
不知不覺她走到清池,站在水榭的盡頭,她看向寧靜而安詳的湖面,心底歎了口氣:上次在這裡她為司雪衣跳一支舞,可現在……無形中,他們已成為敵對。
雖然不知道柳晉輝用什麼方法令司雪衣妥協,既然能威脅到他,想必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或者物吧。
若是物到還好,若是人……她只覺心裡一陣煩悶。
斷魂湯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解藥!明天進宮也不知還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在等著自己,不過……她絕不會和那個傻子成親,哪怕是皇后之位送給她,她都不會看一眼!
司雪衣……進宮唯一的好處就是能經常與他見面。
想到這裡,她的臉上總算多了一絲笑容。
身後突然掠過一陣疾風,青青渾身警鈴作響,回頭一看卻是一愣:「玄鐵?」
玄鐵面無表情的朝她走過去,「明天要進宮,為何不好好歇息。」
額……聽他的口氣,貌似是在關心她?青青糊塗了,她跟玄鐵似乎沒有什麼交集吧!
「是我爹讓你來的?」她有些懷疑,會不會是自己太自戀了。
「不是。」玄鐵聲音有些僵冷,不經意間會讓人有種倍感壓抑的錯覺。
青青愣了愣,「哦。」
「進宮後,主上會定期給你送去解藥,只要你不違背主上的命令,你就不會有危險。」抱歉,他暫時還沒有能力保護她。
若煙以保護青青為條件,將曾經的往事全部都告訴了自己。
殺手皆無情,可是他卻……重承諾。
青青暗自思索,片刻後問道:「斷魂湯無藥可解?」
玄鐵搖頭:「不是。」
青青自嘲笑道:「即便有解藥,只怕我爹也不會給我。」
玄鐵沉默,隱殺所有的人都喝下斷魂湯,不然,主上豈會放心他們這些人。主上就是這樣的,疑心重,唯有掌握絕對的主動權,才會放心的將事情交給他們去做。
青青見他沒有說哈,便知道想要靠自己去找解藥是沒有希望了,想起柳青沫和柳青嫣,「她們可還好?」
人性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她雖沒有重傷兩人,卻讓她們繼續被關押著。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必擔心,你們都是主上的女兒,她們不會有事的……只是要受些苦罷了。」
青青心底冷笑:如此待遇還是看在是女兒的份上,那若不是女兒,柳晉輝又想怎麼對待她們?
玄鐵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眼底掠過一絲寂寥。
比起自己,她們所受到的……已經算是最輕的了。
青青沒有遺漏他眼底的神色,心中不解:一個殺手,怎麼會露出如此神色?
記憶中,殺手都是無情無義的,沒有止境的殺戮令他們喪失了人性的善,除了殺便是殺。
「你們堂而皇之的在柳府活動,就不怕被人發現嗎?」青青問道,玄鐵似乎有意與自己拉近關係,正好,她也想知道更多關於隱殺的內幕。
玄鐵神色微變,看青青的眼神也深邃起來,卻仍然替她解惑,「不會,主上早已化整為零,也許是柳府中一個不起眼的下人,也許是京城裡挑擔的賣貨郎。」
青青心底一驚,若真是如此,那柳晉輝真的是可怕。說不定身邊的某個人就是隱殺中的人,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處處暗藏危機。
「你呢?」玄鐵給人的感覺與陳慕白不喜與人溝通的冷漠不同,他是實實在在的冷,拒人於千里之外,靠近便會被包裹著殺機的冷刺傷。她開口道:「你為什麼沒有隱藏身份?」
她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有四十個左右的下人被柳晉輝挑出來由玄鐵和殺梅訓練。
「那些人是潛伏在府上的細作,主上是不會留下他們的。」他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四十條人命,從他口中說起來像是踩死一隻螞蟻樣,絲毫不值得惋惜。
「他們……是細作?」青青腦子一片混亂,丑兒不也是其中一員,為什麼……他沒有事?
玄鐵道:「丑兒經過考驗,證明自己不是細作。」
提起丑兒,他不得不佩服他。
徒手擊殺六隻餓虎,又獨自一人殺死剩餘的細作……生死關頭所有人都不顧暴露身份的危險,只求活命。
而丑兒,竟然以一己之力將他們瞬間秒殺。而主上也對他頗為欣賞,有意無意想招他為部下。
只不過他有些好奇,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身懷絕技為何會甘願留在柳青青的身邊……他提醒過主上,卻被主上一笑而過,似乎對此一點也不在乎。
不過丑兒的臉……當他取下面具時,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竟毀容至此!殺梅更是惋惜連連,本是俊俏少年,卻變成這幅摸樣。
他看了青青一眼,對於丑兒所說的太監身份,他壓根就不相信。
青青松了口氣,她已經將丑兒視為她的人,柳晉輝接受他,那就沒什麼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