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遇刺傷重 文 / 心靜如藍
蓮香離去之後,柏路箏便迷迷糊糊的睡去,卻睡得極不安穩,一入睡就跌入了繁複的夢境中,雙眉不時緊皺又鬆開,鬆開又緊皺,有時甚至露出難過痛苦的表情,彷彿正在經歷巨大的磨難。
玉蟾閃身到了門前,左右看了一眼,見沒有宮女婢子經過,迅速的靠在門縫上往房間裡瞄了一下,卻沒看到裡面有什麼動靜。
玉蟾有些疑惑,方才明明看見柏路箏與她的侍婢蓮香走了進去的,後來蓮香一個人走了出來,那柏路箏應該還在裡面才是。
門沒鎖,玉蟾輕輕的推開門,側身閃了進去,回身將房門輕輕的再度掩上。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因四周的擺設也不繁複,整間房間顯得有些空落。房間裡最惹眼的就要數五六步之外的那一道百鳥歸林黃梨木屏風了,靜靜的立在那裡,將這空落的房間分隔成兩個部分。
玉蟾不由自主的往屏風步去,一步一緩,輕手輕腳的走到屏風後,就看見躺在床上睡去的柏路箏,玉蟾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抹詭秘凶狠的笑意。
右手微微一晃,玉蟾的右手就多了一把銀色劍鞘的小匕首。只見玉蟾冷笑著拔出了匕首,一步一步的朝著柏路箏靠近。
玉蟾行到床邊,柏路箏都沒有發現,玉蟾斂了笑容,露出濃烈的怨恨之色,嘴裡低聲呢喃:「柏路箏,還我姑姑的命來!」
說著,玉蟾舉起手中的匕首用力的刺向柏路箏。
柏路箏剛睡著沒多久就陷入一個繁複的夢,因夢裡的遭遇太過驚心,加上柏路箏本身睡得不穩,瞬時給夢中的情景給驚得張開了眼睛。
玉蟾的匕首正要刺下,忽見柏路箏睜開了雙眼,手中的動作一頓,柏路箏卻已回過神來,掃了一眼那把鋒利的匕首,沒等玉蟾刺下,柏路箏便已一聲冷喝:「是你!你要幹什麼?」
「哼,幹什麼!柏路箏,是你害死了我的姑姑翠月,我來是給我翠月姑姑報仇來的!柏路箏,你受死吧!」
玉蟾一聲斷喝,接而就往柏路箏身上刺去。
柏路箏想也沒想的掀起了那一張厚厚的棉被抵擋住刺來的匕首,但玉蟾的匕首實在太過鋒利,棉被的抵擋不過片時就被玉蟾手中的利器劃破撕裂,破碎的棉花化作漫天純白的飛絮,飛絮中鋒利的匕首如影隨形的朝柏路箏飛刺而來,柏路箏急得一邊呼救,一邊閃躲。
玉蟾招招致命,步步緊逼,幾個起落已經劃傷了柏路箏的手臂及大腿多處地方。
玉蟾一聲冷笑,恨恨的沖柏路箏說:「受死吧!」
說話間,又是凌厲的一匕首刺向柏路箏,柏路箏望著那把離她胸口越來越近的匕首,床榻上那小小的空間此時已躲無可躲,在匕首刺進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她側過了身,鋒利的匕首深深的刺進她的後肩背上,一陣尖銳的刺痛襲來,柏路箏一個承受不住,暈倒了過去。
這時,蓮香和錦屏五婢已經聞聲趕至,錦屏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其餘四婢如風撲進,快步飛身繞過屏風,繞過屏風的瞬間,四婢還有隨後而至的錦屏恰恰看見玉蟾的利匕刺進柏路箏的後背!
「太子妃!」
五婢大驚失色,床上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就在那邊鮮紅的血跡之間,柏路箏靜靜的趴在那裡沒有一點聲息,仿若已然死去一般。
驚懼之後,五婢迅即被怒火所填滿,無雙血紅的眼睛恨恨的盯著玉蟾,五個伶俐的身影齊齊如箭簇一般向著玉蟾飛馳而去。
「你竟敢殺了我們太子妃,我要殺了你!」秋棠厲聲呼喝。
房門外,捂著腹中傷口的寧君堯正疾步行了進來,跨過門檻的那一剎那聽到秋棠的厲聲呼喝,寧君堯渾身一震,頓覺天崩地裂,胸口更是脹痛欲絕,一陣腥氣上湧,寧君堯一個隱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箏兒!箏兒!……」
寧君堯渾身顫抖的繞過屏風行了進去。
五婢聽得寧君堯那悲慟欲,望的呼喊,各自的心痛都被他喚了出來,眼淚橫流的向玉蟾攻擊而去。
面對五婢的圍攻,玉蟾臉上毫無驚慌失措之顏色,滿滿都是大仇得報的愉悅!
她甚至呵呵的笑了起來,並且越笑越大聲,一邊笑還一邊呢喃著:「姑姑,翠月姑姑,蟾兒為你報仇了,蟬兒今日終於都為你報仇了,翠月姑姑你看了麼!呵呵……」
翠月!
蓮香記得,去年太子妃剛入門不久毒殺了五公主和七皇子的女殺手便是叫翠月的,還曾是沐珂身邊的貼身侍婢,這玉蟾竟是……翠月的侄女!可是,翠月最終卻是自願伏法而死,這個玉蟾好不曉事,竟將這罪名按在了她們太子妃的身上,實在是太讓人惱恨了!
「你胡說八道,你的翠月姑姑殺了公主害皇子,是她自己自願伏法才死去的,你怎能怪我家太子妃!你這般濫殺無辜,你姑姑就算是在天之靈知道了你今日作的這樁事也不會開心的,除非你姑姑與你這般也是一個心腸狠毒的人!」
蓮香沖玉蟾厲聲呵斥。
「蓮香,何必與這等沒心狠毒之人解釋,是個人都知道,太子妃心性善良,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今天她竟殺死了太子妃,我竹篙勢必要她血債血還!」
寧君堯這會已跌跌撞撞的行到了床邊,他爬將上床,望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柏路箏,豆大的眼淚自寧君堯幽深的眼瞳中滾燙滑落。
「箏兒……你怎麼了?別嚇為夫呀!箏兒……」
寧君堯聲音哽咽沙啞,伸出的手不忍撫觸滿身傷痕的柏路箏,靠近了寧君堯才看見柏路箏身上,到處都是血紅的劃痕,這玉蟾竟比沐雪然還狠辣惡毒上百倍,讓箏兒承受這般傷痛!
寧君堯目眥欲裂,轉身沖五婢冷聲怒喝:「敢傷箏兒至此,我要你們將她在箏兒身上劃下的傷痕百倍還給她,萬不可讓她這般輕易死了去!」
那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讓五婢生生的打了個寒顫,但這冰寒的話語卻又讓五婢覺得,只有按照寧君堯所說去做,方能解去她們心中的仇恨。
說罷,寧君堯輕輕的扶起柏路箏,讓柏路箏反身趴在他的肩膀上,當寧君堯看到柏路箏後背還在滲出的鮮紅的液體時,寧君堯的心一顫,一個強烈的念頭閃過他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寧君堯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湧出的紅色液體上,當他的指尖碰觸到那尚且溫熱的液體上時,寧君堯心中頓時湧出一股狂喜,隨即又伸手在柏路箏頸項間摸了摸片刻,當他感受到柏路箏那起起伏伏的脈搏時,寧君堯驚喜得像個孩子一樣哽咽了起來。
「箏兒,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雲袖,她一定可以救你的,你堅持住,你若是死了,我便陪你一道下去。」
寧君堯在柏路箏耳邊灼熱叮嚀,隨即就抱著她下了床,蹣跚的出了房間。他的一顆心全然牽繫在柏路箏身上,絲毫都沒有發現他腹中的傷口這時也裂了開來,隱隱滲出鮮紅的血水來。
五婢看著寧君堯抱著柏路箏離去了房間,想到寧君堯身上的傷那麼重,竟還抱著柏路箏去求醫,眾婢又驚又怕又痛!
「蓮香、竹篙,你們去看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我和秋棠、墨蘭應付她就行了,快去,太子殿下身上還有重傷!」
錦屏掃了一眼寧君堯搖搖晃晃離去的背影沖蓮香和竹篙喝道。
蓮香、竹篙齊齊點了點頭,飛身出了門向著寧君堯與柏路箏追了上去。
「哼,就憑你們三個也想對付我,真是不自量力!」玉蟾輕蔑的屑笑。
「是麼,那你就好好看著了!」
錦屏一聲愣喝,隨即身形一變,玉蟾尚未看清她的動作便覺肩膀上一陣刺痛,側目看時,她的肩膀上就已多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的從那道口子裡冒出。
玉蟾伸手按著傷口,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恐懼,唇角扯了扯,冷笑著說:「還真沒看出你還是有兩下子的嘛!」
玉蟾嘴上這般說,語氣裡慢慢的卻都是嘲諷。
「那你再看看我們的!」墨蘭、秋棠見玉蟾如此狂妄自大,齊聲說道,隨即二人身形啟動,聯手攻向玉蟾,在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下,玉蟾身上很快又多了幾道口子。
想起方才寧君堯的吩咐,秋棠雙眉一樣,隨即對墨蘭和錦屏說:「太子殿下方說過,讓我們將太子妃受到的傷害千百倍的還給她,墨蘭、錦屏就讓她看看咱們的厲害!」
秋棠話聲一落,墨蘭和錦屏同時的朝秋棠點了點頭,隨後,三婢招招狠辣的攻向玉蟾,不多時,玉蟾身上已被三婢劃了不下百道傷口,因為傷勢過重,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伏在那裡一動不動。
「哼,起來,別裝死了!」秋棠揚聲冷喝。
「秋棠姐姐、墨蘭姐姐、錦屏姐姐,侍衛來了!」
秋棠的話剛落,屏風後一個身形高挑瘦削的婢女領了一小隊侍衛進來。三婢掃了一眼那一眾侍衛,對視了一眼後,錦屏就建議將玉蟾教給侍衛,然後趕去凝香居照看柏路箏和寧君堯。
秋棠和墨蘭贊成了她的建議。
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的玉蟾,秋棠冷哼一聲,隨即一腳踹在玉蟾的肚腹之上,壓著聲音冷冷的說:「這一腳是為了太子妃府中的小皇孫踢的,若是小皇孫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不是這一腳能補償的!」
說罷,秋棠又朝玉蟾翻了幾翻白眼方才與墨蘭、錦屏就一道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