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母子間的協定 文 / 心靜如藍
一聽到戒色二字,寧君鴻便坐不穩了。他騰的站了起來,怔怔的望著沐珂。
「母妃,這個……這個要不得!若是……若是戒色,不是要鴻兒的命麼!」
「你就這點出息!色字頭上一把刀,你若不想被女色所絆,就必須給我戒了!若不然,你就給母妃好好的呆在你的皇府裡,一生不得妄想那個座位。」
沐珂氣極,原本淡漠的臉泛起一絲怒紅。她最看不得的便是寧君鴻這點習性,這些年來她都只眼睜隻眼閉就算了,以為熬過些年,寧君鴻閱盡女色之後對這方面就會淡一些,沒想不僅不淡,看勢還越發的厲害了。宮外收了那一幫姬妾都不說了,進個宮還老拈花惹草,惹出一大堆的事來,一點都不讓她省心。
「母妃……」
寧君鴻見沐珂生氣,故技重施,再度撒嬌。
沐珂沒好氣的側轉了頭。
「母妃,後面那項鴻兒能做,女色這項母妃能不能……免了?」
寧君鴻繼續苦求。
「不行!」
沐珂生冷的丟下兩字。
「母妃……」
寧君鴻不死心的拉長了聲音喚道。
「寧君鴻,你若是連女色都捨棄不掉,那一切都算了,今日你便從母妃這棲霞宮裡出去,母妃再也不想見到你!」
沐珂氣得從椅子上一站而起,怒目指著棲霞殿的大門沖寧君鴻高喝。
「母妃別氣,鴻兒……鴻兒照做便是!」
寧君鴻委委屈屈的答道。
沐珂見寧君鴻答應了她的要求,怒火稍稍下降了一些,舉起的手也放了下來。看著寧君鴻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心裡真真沒了脾氣。可想著這都是為了他好,才忍著心軟,沒柔下聲來安慰。但又怕逼得寧君鴻太急,怕他受不了,沐珂才又舒緩了臉色。
「鴻兒,不是母妃故意為難你。你得明白,只要你坐上了那個座位上,還有什麼你不能要的呢?女色,到時候你是齊國的王了,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說到這,沐珂便瞧見她兒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已經心動了,便繼續循循善誘。
「到時候別說是像柏路箏那般的女子,即便是比柏路箏美上千百倍的,母妃都讓人去給你找來!」
沐珂又拋下一個巨大的誘惑炮彈。
果然,寧君鴻被這個炮彈打動了。他雙目放光,渾身激動地上前拉著沐珂的衣袖,興奮到哆嗦的說:「母……母妃所說可是當真!」
「只要你能聽母妃的話,母妃今日所承諾的一切都當真!」
沐珂望著寧君鴻的眼睛毫不猶疑的說道。
「呵呵……如此甚好,甚好。母妃,孩兒有一個請求,若是母妃能答應,那鴻兒一定按照母妃的要求去做。」
「什麼請求你說。」
見寧君鴻問得鄭重其事的,沐珂不禁有些好奇的說。
但寧君鴻見沐珂問卻又不淡定了,臉上路過一抹羞澀,支支吾吾的說不清話來。
沐珂還是第一次見她兒子會害羞的,越發好奇寧君鴻的請求是什麼。
「說吧,再不說,母妃可就不聽了。」
說著,沐珂轉身欲往側殿行去。
「哎,別,母妃,鴻兒說,鴻兒說便是。」
寧君鴻一把扯住沐珂的衣袖,不讓沐珂離去。
沐珂笑盈盈的轉回身,含笑望向寧君鴻,就在那時,寧君鴻突然說出的請求,卻如同一記無形而凶狠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將她甩得真真是一個迷糊。
「母妃,若是鴻兒得了那座位,鴻兒不求母妃為鴻兒找什麼傾國佳人,鴻兒只求母妃將柏路箏給了鴻兒就好!」
寧君鴻一臉希冀的望了一眼沐珂,卻又為自己的請求感到一絲不好意思,遂迅速低了頭,因而並沒有注意到沐珂悄然變化的臉色。
寧君鴻見沐珂沒有做聲,便又細細的再問了一遍。
沐珂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沒來得及思考便又聽得寧君鴻重複了一遍。她的心驟然變得拔涼拔涼的。
與此同時,面對她寶貝兒子那滿臉希冀的目光,沐珂說不出半點打擊他的話來。因為,她生怕那些話出口之後便給他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萬一寧君鴻對她失望了,為了區區一個柏路箏,連皇座都不要了,那她不就因小失大。不能,她得仔細想想。
沉吟片刻,沐珂便笑著說:「鴻兒,你這個請求真是難著母妃了,可否容母妃仔細想想?」
寧君鴻本也沒想沐珂會一口答應他,如今沐珂說容她想像,寧君鴻也不強迫,反正沐珂方才說過了,若然一朝他得坐皇位,即便是母妃不同意又怎樣,他也一樣能將柏路箏弄到手裡。如今這般問問,也不過是為了給沐珂提個醒,他有要柏路箏的心思而已!
今日在御花園裡再遇柏路箏,寧君鴻便發現他對柏路箏的渴望比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又強烈了百倍都不止。他心底越發的肯定,他要得到柏路箏,這輩子無論是用盡什麼方法,他都要得到她!
寧君鴻暗自低了頭,隱去眼底的渴望。
沐珂此刻亦沉浸在她的思緒中。自柏路箏進宮以來,她一直都是皇后蘇萬錦用來對付她的頭號強敵,如今,她的寶貝兒子竟然說日後事成便要她,這沐珂不得不認真考慮。
日後,若是事成。寧君堯是必定活不了的,就算是皇后蘇萬錦屆時也保不準會死在獄中。寧君堯與皇后都是柏路箏至親之人,他們若是死了,柏路箏對君鴻勢必也會恨之入骨。
到時候,君鴻若還執意要了她去,以柏路箏那等心機聰明之人,肯定不會放過利用君鴻來復仇這個大好機會的!如果,事情真變成了那樣子,那她這個母妃所做的一切不就變成了柏路箏復仇的戰鬥動力。
不行,不能答應鴻兒的請求。
可若是不答應,鴻兒的心肯定也不會與她一致。
若然母子都不能同心,那未來的勝算又有多少,即便是勝了,那有怎樣,她這般拚死拚活還不是為了這個混小子。
思來想去,沐珂都定不下主義。
正焦躁間,忽然一計略過沐珂的心頭。登時,沐珂眼底閃過一抹冷笑,心底暗自嘀咕:不錯,就得如此。她假裝同意了鴻兒的請求,一旦將來事成,她再製造點事端將柏路箏殺了,那事情不就一了百了了麼!
思索出個頭緒之後,沐珂盈盈一笑,熱情的拉著寧君鴻的手,溫柔的道:「這事母妃就答應你了,你可得以此為動力呀!不然,你若勝不了你的太子皇兄,那母妃即便是答應了你也是白搭!」
「那是肯定的!母妃放心吧,君鴻這就回去,將府裡的一幫姬妾都散了,我要一心與母妃迎接屬於我們的輝煌未來!」
「好,鴻兒,這話說得好。那你先回去,母妃好要準備準備,你父皇說今夜要來棲霞宮與母妃一同飲酒賞月。」
沐珂臉上壓不住的歡喜,寧君鴻看了不禁為沐珂感到開心,又打趣了數句,便就請了離,出了棲霞宮。
寧君鴻離去,沐珂便也急忙忙的開始著手準備晚上的要準備的事情。絲毫沒有留意到,側殿的帳幔後,兩個細小的身影正慢慢的縮回了腦袋。
「君寶,母妃的心還是偏在二皇兄身上,我本還以為她會將我們二人也放在心上呢,如今看來,母妃怕是想都沒想過咱們呢!」
寧君雄有些憤然。
寧君寶卻依舊一副淡漠、毫無波瀾的模樣。相比於寧君雄的沉不住氣,寧君寶反倒更像是一個哥哥。他沒接寧君雄的話,側身繞過寧君雄就靜靜的從帳幔後走了出來,隨即便往後院行去。
寧君雄見他不理,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留意,方才從帳幔後衝了出去,抬腳就追上了寧君寶。
「君寶,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又不理皇兄了!」
寧君雄嘀咕著走到寧君寶的左側,一把揪著他的衣袖,略帶不滿的說。
這時,迎面走來兩名宮女。
兩名宮女見著是寧君雄與寧君寶兩位小皇子,便齊齊的福身行禮,清清脆脆的喚道:「五皇子、六皇子吉祥。」
寧君雄正為方纔的事煩心,連連揮了揮手說:「免禮,免禮,別擋在本皇子的面前,走開,走開!」
「兩位姐姐請起吧,皇兄他心裡焦躁,唐突兩位宮女姐姐了!」
相對寧君雄的焦躁,寧君寶卻不慌不忙的,從容得體的朝那兩宮女回道。
那兩宮女頓時紅了臉,她們都知道,棲霞宮裡來了那兩位皇子,就數六皇子最溫文爾雅,雖說現在還尚且年少,可那清俊的模樣,加上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不日定然會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俊俏皇子。
所以,寧君寶就這麼一句回語,便惹得兩個年輕的小宮女紅了臉離去。
寧君雄則不解的望了望那走遠的兩小宮女,又盯著寧君寶細細的看了一會。
不滿的說道:「六弟,日後你見著那些宮女都不能與她們說話了!」
寧君寶不解,便問:「為何?」
「哥哥我不喜歡!你不過就對她們說一句話而已,她們就已經一張臉紅了個透,若然你再和她們說話,哼哼,日後,她們都得纏著要嫁給你了!」
寧君雄悶悶不樂!
「哦!皇兄,你這是吃醋麼?」
寧君寶突然停住了腳步,側頭朝寧君雄望去,眼裡滿懷興味。
「吃……吃醋!呸,我才不吃她們的醋呢!對了,剛才我們說什麼來著?六弟,給哥哥提個醒唄!」
寧君寶卻沒作理會,側回身繼續往前走。
卻在邁步的瞬間,落下一句話。
「皇兄,咱們倆都是沒了母妃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咱們聽的那樣,想的那樣。若皇兄還想在這棲霞宮裡平安的呆下去,那方纔之事,皇兄切記要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懂了麼?」
身後,寧君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