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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會事如謎 文 / 心靜如藍

    秋棠壯起膽子,鼓起勇氣出了紫薇閣,噗通跪在地上攔在眾人的面前。

    「太后萬福金安!」

    高喊了一遍秋棠就往地上磕一個頭,接著喊:

    「皇后鳳體康健!」

    「舒貴妃如意吉祥!」

    喊罷已是滿額覆汗!

    太后臉上閃過一抹訝色,慈和的擺了擺手,語氣帶些歡喜的對秋棠說:「倒是個牙齒伶俐的,快些起來吧!」

    「謝太后!」

    「你家太子妃怎樣了?」

    太后的臉掛著擔憂,看似淡淡,實則十分著緊。秋棠尚不清楚樓上的情況哪裡敢胡亂開口。說輕了那是欺瞞,說重了那是咒主,哪一種她都擔當不起。沉默間,只得呆愣。

    「怎麼的不說話了?莫不是你家太子妃……」

    太后臉上憂慮的神色加深了一些,連帶身後的皇后也滿懷憂慮的盯著她,走在最後的舒貴妃則持觀望的神情,不時往裡張望。

    「不是……不是的!為太子妃診察的御醫尚未下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情形如何!」

    秋棠咬了咬牙,如實說出她所知曉的情形。

    「哦!竟還沒診察出個結果來麼!」

    太后的聲音微微高揚。

    就在這時,閣樓裡竹篙、錦屏板著御醫緩緩的走了下來,竹篙、錦屏的臉色都有些擔憂。

    秋棠登時見到救星一般,急急忙忙就欲朝竹篙和錦屏衝去,腳一抬,才又想起太后、皇后還有舒貴妃都站在跟前,她生生忍著沒敢亂動,卻是忍得心都焦灼了。

    所幸,竹篙、錦屏等人也瞧著了門外的狀況,紛紛行了出來朝著太后、皇后、舒貴妃等屈膝行禮。那御醫也不敢怠慢,隨著竹篙、錦屏等人一同行禮。

    太后瞧著御醫也出來了,不耐的擺了擺手,著急的問:「太子妃身體如何了?」

    皇后、舒貴妃也都向御醫投去關切的目光。

    「請太后、皇后還有貴妃放心,太子妃只是動了肝火順帶引發了胎氣,並無大礙,多些休息,放寬心懷就好!」

    御醫不慌不忙的回道。

    「哦!這就好,你們且退下吧!皇后、貴妃隨哀家進去看一看!」

    太后朝御醫和秋棠等一干人揮揮手,又喚了皇后和舒貴妃一同進去。竹篙在前面引著,一一上了閣樓。

    緩過氣後,柏路箏悠悠的醒來。睜眼看到寧君堯坐在床前擔憂的望著她,柏路箏不由笑了笑。

    「別擔心,剛才御醫不是說了麼?只要休息好,放寬心就沒事了!」柏路箏坐直腰,伸手落在寧君堯的臉上摩挲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柏路箏總感覺寧君堯的臉和嘴唇有些發白,而且,顯得死氣沉沉的,不由狐疑的摸了摸寧君堯的額頭。

    「君堯,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臉怎麼這麼白?」

    寧君堯渾身一顫,溫柔的將柏路箏的手從額頭上拉了下來。

    「這不是因為太過擔心你,擔心肚子裡的孩子嚇得麼?」

    寧君堯呵呵的笑著,因為微笑,他的臉才多了一份生氣。

    聽得寧君堯這般說,柏路箏的心才鬆了鬆,櫻紅的唇一咧,衝著寧君堯就撒嬌的笑。

    「別擔心啦,都是秋棠那婢子氣的,我一定要將她關進地牢裡,好磨磨她的壞脾性!」

    說著,柏路箏順勢挨到了寧君堯的懷裡。可這一挨,柏路箏卻感覺寧君堯的身體冰冰的,僵僵的,剛才那股狐疑再度浮上了心頭,柏路箏復又抬起頭來,一臉正經的盯著寧君堯。

    「君堯,你說,你是不是在騙我?」

    寧君堯吃驚的望著柏路箏,他不知道柏路箏看出了什麼,結結巴巴的問:「騙你……什麼……?」

    「哼,為什麼你的身體冰涼冰涼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不舒服了?」

    柏路箏嘟著一張小嘴!

    寧君堯正要回答,蓮香已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太后和皇后還有舒貴妃來了!正在上樓呢!」

    柏路箏先是一愣,接兒嘀咕:「都這麼晚了,她們怎麼都來了?」

    「怕是知道了你暈倒了的事吧!」

    寧君堯接了她的話。

    柏路箏仍在疑惑,就算是因為聽說她暈倒了才來的吧,可她暈倒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太后、皇后還有舒貴妃就已到了她的紫薇閣,光是她們從各自的居所趕來便就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如今,御醫前腳才剛走,她們後腳就來了!除非,她暈倒的那一瞬間,她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還有舒貴妃!

    沐雪然剛剛告訴她,那傘是舒貴妃的送的,如今她就來了,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些?

    思慮之間,皇后、舒貴妃就已扶著太后行近前來。

    「君堯見過皇祖母、母后及舒貴妃!」

    「箏兒見過皇祖母、母后及舒貴妃!」

    柏路箏下了床,與寧君堯一同朝太后、皇后及舒貴妃行禮。

    太后見柏路箏下了床,想起方才在樓下御醫說的那些話,便連忙讓柏路箏上床躺著,以免累著身子。

    皇后也是一樣的心思,還過去扶著柏路箏往床上躺,柏路箏有些羞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總覺得事情過於隆重。

    自近前就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舒貴妃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雙細長的眼睛閃亮閃亮的往她身上一掃,行到了床邊,與皇后一起扶著她躺好。

    「太子妃,你如今不比往日,你是有身子的人,我們這扶你一把也是理所應當,再說他日,你若是誕下皇孫,為皇族綿延香火,那可是居功甚偉,我們也順帶沾了你的光,你就安心的躺下歇息吧,用不著這般羞赧尷尬!」

    舒貴妃一番話三分活潑,七分調皮,說話的當會眼睛還不時的在太后、皇后身上互動,一番話畢,柏路箏的羞赧尷尬淡了,太后、皇后也都呵呵的笑了起來。

    「真看不出舒丫頭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呀!」

    太后感歎。

    「可不是麼!昔日與妹妹一起,都不見妹妹多說一句話,今日方才將這巧嘴展露出來,還是個能忍的!」

    皇后含笑,慈和而溫暖。

    柏路箏也聽得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心底卻對沐貴妃多了一分觀察與防衛。這大齊宮就好比龍潭虎穴,魚蝦蟹將有的是,猛虎毒獸也有的是,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所有的毒物都披上了偽善的面具,就算你仔細瞧都瞧不出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更小心!

    「舒貴妃真會說笑,箏兒聽了心都惶恐了!若箏兒生的是為皇孫女,那箏兒豈不是給舒貴妃蒙羞!」

    柏路箏瞪大一雙烏漆的眼眸,一邊眨巴一邊沖舒貴妃揚唇說道。一樣的活潑一樣的調皮,不一樣的是話語底下的試探和刺激。

    舒貴妃倒是沒料到柏路箏會出言刁難,怔了片刻,細眼一轉,卻已經呵呵的笑了起來。

    「太子妃何需妄自菲薄,只要從太子妃肚子裡出來的,無論男孩女孩,太后、皇后都一定會視為掌上明珠的,太后、皇后您們說……是吧!」

    舒貴妃將目光轉向了太后和皇后。

    舒貴妃的話一落,柏路箏的臉就抽了抽!那句「只要從太子妃肚子裡出來的」怎麼聽怎麼彆扭!且明聽著是說太后和皇后都不會介意她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可細細尋思起來,還不是說太后和皇后的心都偏著她,她用不著擔心!

    柏路箏的鬱悶還沒散,太后就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舒貴妃說得好,無論是男孩女孩,皇祖母都會當他是寶貝一樣寵著愛著!箏兒,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呀!這可是皇祖母的第一個孫子呢!」

    柏路箏的臉抽了抽,舒貴妃的話已讓它無語了,太后的話更讓她無奈。明著說她不介意自己生的是男是女,可最後那一個「孫子」,還是透露出太后期待著皇孫的巨大渴望。

    這本沒什麼,尤其是在這男權當道的時代,重男輕女本就是習慣,可柏路箏還是禁不住的心裡憋屈。

    柏路箏強忍著笑,想著她們怎會這麼巧就到紫薇閣的事來,便問。

    「皇祖母,你們怎知箏兒不舒服的事?」

    柏路箏緊緊的看著太后,眼睛的餘光卻落向舒貴妃身上。

    「呵呵,哀家剛用過晚膳,舒貴妃就到了哀家那裡,說是飯後散步來的,恰巧你母后今日也在永寧宮陪哀家。哀家就尋思著,不如哀家也和她們一起出去走走!後來,舒兒又說,大過年的她都沒有到你的東宮來串個門拜個年的,於是就建議讓我們陪著她一起來了。沒想,才剛進宮門就聽得你暈倒了!才急急忙忙的上來瞧瞧!」

    太后細細的解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柏路箏在心裡哦了一聲,嘀咕著,原也是舒貴妃提議的!當下,柏路箏的目光不由往舒貴妃望了去,落進她眼睛的時候,柏路箏閃過一絲探尋。

    「舒貴妃有心,箏兒他日也必將上門回訪!」

    柏路箏微笑著說。

    「呵呵,那本妃定在宣樂宮候著!」

    舒貴妃猶有深意的回望柏路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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