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整理思緒 文 / 心靜如藍
齊寒秋一雙純真的眼定定的望著樂兒,樂兒被柏路箏望得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扭過頭不看柏路箏,方才繼續說道:「還不是齊寒秋的不甘心作祟!齊寒秋與姚平鶴的時被沐珂知道了,沐珂揪著她的小辮子來逼齊寒秋做事,如今事情即將敗露了,齊寒秋可不甘心自己被沐珂利用完之後就這麼被你除掉了,於是她就派我去棲霞宮送信。若是沐珂接到我的信及時除掉魏嬤嬤,那樣齊寒秋就可以保住自己了。就算我送信失敗,就好比現在,我被太子妃你抓到了,太子妃你就會想到齊寒秋做的這些事都有可能與沐珂有關係,到時候,沐珂想脫身都百口莫辯了!嘖嘖,這樣想想,齊寒秋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呀!」
樂兒自顧自的讚歎起來。
柏路箏卻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儘管從樂兒的述說中,她現在已經清楚了很多事情都是齊寒秋做的,可她總覺得當中少了些什麼。至少,樂兒敘說的這些與她開始猜想的有很大的出入,至少一開始她認為主導這一切的都是沐珂,而不應該是齊寒秋。可如今聽了樂兒的分析,卻讓柏路箏感到,齊寒秋與沐珂共同主導了這一切,兩人互相利用,從而製造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到底是樂兒的述說才是真實,還是自己的猜想是真實呢?
柏路箏現在有些糊塗了,她得慢慢的將所有事情一一理清。
見柏路箏沉默,樂兒也不打攪,逕自走到一旁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就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柏路箏靜靜的坐在那裡,凝神整理著思緒。
她想,根據樂兒的說法,太后急病、皇后落發、皇后出醜都是齊寒秋一人所為,而落華宮鬧鬼、陷害皇后殺害莫貴妃腹中胎兒應該是沐珂所為。而請神驅魔、並且誤導宮人,讓宮人認為魔出鳳梧宮這兩件事則是沐珂授意齊寒秋做的。還有後來,齊寒秋與姚平鶴的事曝光之後,齊寒秋香為了拉沐珂下水,於是派樂兒給她送信,請她幫忙除掉唯一一個能夠證明她通姦的魏嬤嬤,只是,沒想到樂兒的任務失敗了。
這些事,有些有關聯,有些沒關聯,可仔細想想又好像是有關聯,柏路箏的思緒有些亂,但她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她感覺這些事情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背後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她暫時還未能將這種聯繫找出來。
樂兒翻了個身,不多時柏路箏就聽到她均有的鼻息聲,那丫頭竟然睡著了!柏路箏啞然失笑,不由在心中喃喃,這個樂兒到底是什麼人,不但對所有的事情都知曉,而且被關押在這裡還能這般從容自若!
想著墨蘭或許已經查到關於樂兒的事情了,於是柏路箏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門邊,推門離去。
身後,原本正在熟睡的樂兒卻突然的坐了起來,饒有興味的望著柏路箏頭也不回的背影。
「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呢!」樂兒喃喃,復又躺了下去。
出了門,柏路箏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秋棠不解的望著柏路箏說:「太子妃,你在望什麼?」
「沒什麼,只覺得這個樂兒不是個普通的女子。」柏路箏帶著一絲慨歎說道。
「哦!不是普通的女子,那她會是什麼人?」秋棠疑惑的問。
「我也不知道,算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看看太后怎樣了!」說著,柏路箏便沉默了下來,頭腦裡再次糾結在齊寒秋與沐珂二人所做的那些事情的關聯性上。
只是,想來想去,柏路箏始終都不得要旨,直到她踏進永寧殿的那個瞬間,彷彿突然的,一道電流閃過她的頭腦,下一秒,她心中就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大致的連結。
想通了這一切,柏路箏很是開心,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只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將所有犯事的人都抓起來,柏路箏停住了腳步,對秋棠說:「你速速前去永寧宮與崔嬤嬤一起,將皇后的洗頭宮女還有將那消失了的齊木清都給我抓起來!」
秋棠領命,快速離去。
走進太后的寢殿時,柏路箏發現皇后、莫貴妃還有年輕的舒貴妃都簇擁在太后身邊,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憂色,柏路箏臉上的笑容一滯,莫不是太后的毒性還沒有被緩和下來!
這樣想著,柏路箏連忙斂了笑容,憂心忡忡的快步行了過去。
「母后,皇祖母怎樣了?」柏路箏忐忑的問,接著又向莫貴妃、舒貴妃點頭致意。
皇后回身一望,見是柏路箏,便慈和的說:「方纔張御醫已經餵過藥了,藥一下去就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嚇得我們直哆嗦。所幸,吐完血,母后就睡了。只是,到這會還沒想醒過來呢,我們都有些擔心而已?」皇后歎了一口氣說道。
「就是,就是,怎麼好好的又病倒了,昨日姚大仙作完法之後,母后不是已經好了麼?」舒貴妃也在一旁發表自己的看法。
柏路箏沉默,並沒有接皇后和舒貴妃的話,只問了句:「母后,可有見到張御醫?」
皇后四處看了一眼,方說:「剛才還在的,這會不知哪去了。」
「母后,您且在這裡看著皇祖母,我去問問張御醫皇祖母的病情。」柏路箏關切的說。
「去吧,去吧!記得問詳細些,到時我們也好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為母后解憂。」皇后歎息著說。
柏路箏點了點頭就出了寢殿,又問了幾個宮女,其中一個宮女告訴柏路箏說張子鳴去了永寧宮右邊的暢心園,於是柏路箏拾步朝暢心園走去。
到了暢心園,柏路箏卻並未看到張子鳴,又細細的打量了一圈,依舊沒有見到張子鳴,不由懊惱,嘴上吶吶:「這個張御醫,不是讓他幫忙看著皇祖母麼,怎的就溜了!」
吶吶完,柏路箏就欲轉身回太后的寢殿,卻沒想,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寬大的襟懷裡,一陣舒心的藥香瞬間撲鼻而來,不由抬頭向撞到的人望去,入眼便是張子鳴那張溫潤俊俏的臉。
柏路箏驚了一跳,連忙推開張子鳴,一張臉隱約有些滾燙,尷尬的沖張子鳴質問:「你……你走路怎麼無聲無息的!還有,在人家後面都不知道說一聲,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張子鳴更是愣了,他剛才正一邊走路一邊想著怎樣為太后解毒,根本就沒留意柏路箏站在他的面前,當柏路箏撞入他的懷中時,他還想是誰走路這麼不帶眼睛的呢!如今,柏路箏已經先他而喝問出口了,張子鳴真是啞口無言!
只得閉了嘴,直直的望著柏路箏,卻不小心看到了柏路箏臉上的那一抹羞澀,還有那眉目之間隱約流動的光芒,心中不由一動,脫口而出:「浮生有限何曾見,今日忽遭逢,流霞映頰紅。」
柏路箏愣了一愣,這張御醫莫不是書獃子?怎對著她念起詩來了!而且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也灼灼的,讓柏路箏渾身不自在,不由出聲打斷張子鳴的吟誦。
「張御醫,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呢!」柏路箏努了努嘴帶著些微埋怨對張子鳴說。
張子鳴怔了怔,疑惑的問:「太子妃找在下?」
同時,他心底掠過一絲竊喜,他還想著柏路箏估計出了永寧殿就將他忘在了腦後,沒想這會她竟然會來找他!張子鳴除了竊喜之外,還有一絲莫名的感動。
「是呀,想問問你,皇祖母的毒解得怎樣了?剛才聽母后說,皇祖母喝了你的藥之後就吐了一大口黑血,故來尋你問個清楚。」
聽得柏路箏這般說,張子鳴心底的歡喜淡了淡,臉上卻浮上了一抹溫潤的笑,同時,那低沉如同午夜月光的聲音傳來:「原是這樣,太子妃無需擔心!唯有用猛藥才能拔動纏繞在太后身體中的毒素,那些黑血都是盤積在內臟的淤血,若是在太后的體內停留過久,就會形成新的毒性。此外,子鳴仔細為太后診過脈,得知太后的體質能夠經受得起猛藥的效能,才決定給太后用藥的!」
柏路箏靜靜的聽著,那溫潤的臉,低沉的聲音,竟有一股鎮定心神的力量讓她的不安與忐忑慢慢的平靜下來。
「謝謝你,張御醫,剛才是我錯怪了你,以為你不顧皇祖母的安危,偷偷溜走了!」柏路箏說著說著,不由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卻沒想,她這可愛的小舉動卻看得張子鳴再度跑神,直到柏路箏在伸手在他面前用力的晃了晃,問道:「張御醫,你怎麼了?」
張子鳴才驚慌的收回了目光,再也不敢往柏路箏臉上亂看。
感覺到張子鳴的驚慌,柏路箏再次疑惑的問:「張御醫,怎麼了?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沒,太子妃的臉很……很乾淨!子鳴突然想起還要給太后配藥,失陪了!」說完,張子鳴落荒而逃。
獨剩下柏路箏在後面大聲的喊:「張御醫,哎,你別跑啊,掉東西啦!你掉東西啦!」
可張子鳴卻仿若未聞的跑遠了!
事實上,張子鳴確實是沒聽見柏路箏和他說他掉東西了,因為在跑開的瞬間,他的腦子裡正一片轟隆,頭腦裡滿滿都是「太子妃你的臉很……很好看」。
其實,這才是他剛才差點脫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