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 文 / 心靜如藍
見樂兒直奔主題，柏路箏也不打算再繞彎子。
微微一笑說：「既然樂兒如此爽快，那路箏也就不與你饒舌了！你且起來，與路箏一起坐著慢慢說。」
樂兒見柏路箏這般說，竟也不與柏路箏客氣，自地上站了起來，氣定神閒的在柏路箏身邊坐下，那模樣看起來哪有半分奴婢該有的卑微與怯弱，更看不出方才梨落如雨的痛苦。
柏路箏略略詫異了剎那就問道：「太后的毒可是齊貴妃下的？」
柏路箏直望著樂兒的眼問道。
「沒錯！」樂兒想都沒想就回答說。
「為什麼？」柏路箏不明白，進宮以來這麼久，太后對齊貴妃雖不似對皇后那般喜愛，可對比起沐珂，太后對她還算是不錯的，柏路箏實在找不到理由齊貴妃要對太后下毒！
「太子妃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裝糊塗？」樂兒微微側頭打量著柏路箏，眼裡有著不信。
「確是不知。」柏路箏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無知。
「嗯，看來宮裡傳言不假，太子妃雖是個聰慧的人卻也是個天真的人，各種彎彎道道，太子妃想來也沒我這個做奴婢的清楚。」樂兒嘲諷了一句。
柏路箏只是淡然一笑，只待樂兒往下說。
「齊寒秋是太后的侄女，這事太子妃可知道？。」樂兒突然拋出一句話。
「什麼！」柏路箏驚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的相國老爹與她過大齊後宮的所有秘辛，唯獨沒有太后與齊貴妃的這一條。太后與齊貴妃是姑侄的關係，這……這未免是太驚人了！
「前朝清秋御史齊成國與太后是結義兄妹，如若沒有這個關係，你以為就憑齊寒秋能踏上四妃的台階！一直以來都是太后在她身後罩著她，只不過，齊寒秋卻並不滿足，她還想著讓她的兒子成為太子，而她就是大齊將來的皇后！可惜，太后偏偏看中蘇晚錦，皇后讓蘇晚錦當了，她的兒子寧君堯也成了太子！你能明白齊寒秋有多失望？多生氣？」
柏路箏點了點頭，女人一旦對權力產生了渴望便會萌發出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一如沐珂，沐珂大概也懷著齊寒秋一樣的心思吧！
「偏偏，她的野心還被皇上察覺了，自此，皇上對她的恩寵也一落千丈，到了後來，皇上乾脆再也不踏進宣和宮一步，而且皇上也真這樣做了，除非必要，皇上是絕不會踏進宣和宮的，一年到頭皇上駕臨宣和宮的次數用一個手掌都可以數得清楚！現在，你明白齊寒秋為什麼那麼恨太后了麼？」
柏路箏點了點頭，如果說太后對她的疏離讓她的野心幻滅，夢想破碎，那麼皇上的冷落對於齊寒秋來說便是愛情的隕落。一個女人同時失去了夢想與愛情，這樣的痛心，這樣的恨都是致命的。尤其是，當齊寒秋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在太后對皇后蘇晚錦的偏愛時，齊寒秋對太后的恨也就達到了極致。
「況且，用毒藥控制了太后，亦可藉著太后控制皇上甚至皇后蘇晚錦，一來可以除去心頭的痛恨，二來可以實現多年的野心，這一箭雙鵰的事情，齊寒秋可是想得清清楚楚的，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卻被你給打亂了！」
樂兒臉上有著幸災樂禍的表情，這讓柏路箏同樣的疑惑，若不是還有問題沒弄清楚，柏路箏真想揪著樂兒問個一清二楚。
感覺到柏路箏的探視，樂兒清了清嗓子，側轉了臉說：「還有沒有別的要問的，沒有就算了！」
柏路箏望著樂兒那意欲逃避的眼神不由啞然一笑，接著又問：「那御醫也是齊寒秋的人？」
「沒錯。他是齊寒秋的堂伯父，不過這個伯父可是從遙遠的鄉下找上門來的，齊寒秋正缺了個人給她下毒，恰好他的這個堂伯父又是個鄉下的郎中，齊寒秋就順便利用了，先是將他弄進了御醫院，再後來，你也清楚了！」
樂兒拍了拍手掌，輕描淡寫的說道。
柏路箏聽得一顆心抽了抽，果然是齊貴妃的人，她竟沒有警覺，還以為那老御醫是個好人，以致讓太后如今毒性深重！柏路箏真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好一把揪住齊寒秋與那老御醫，揭穿他們的陰謀，再一腳將他們揣出大齊宮。
「皇后落發莫不是也是她幹的？」柏路箏搖首不去想那些無用的事，繼續問道。
她的這個問題倒是讓樂兒微微的側了側目，嘴角微挑，露出兩顆可愛的老虎牙反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猜到的？」
「感覺而已。落發的事皇后隱藏得極好，如若那天齊寒秋不是故意趁著大風撞倒了皇后，那麼是我，也不可能知道皇后落發的事！而且，後來，齊寒秋又時時處處都針對皇后，包括請人進宮驅魔都是她針對皇后提出來的，這令我不得不懷疑。」柏路箏慢慢的將自己心中的揣測告訴了樂兒。
「太子妃果然是個聰明的人呢！」樂兒讚道，贊完還不往沖柏路箏甜甜的一笑，那兩顆老虎牙在笑容的掩映下顯得更加的可人，而那雙閃耀著智慧光芒的眸子，也笑得彎彎的，只剩一條縫。
「但願你不是在挖苦我！」相較於樂兒的微笑，柏路箏則一臉淡然的說道。
「確實是齊寒秋買通了皇后的洗頭宮女，並且從她伯父那裡要了一副專門讓人落發的藥方給了那洗頭宮女，估計是那洗頭宮女放的份量太多，以致皇后不過數天，頭髮就差點掉光光！」樂兒說這些的時候，話裡都帶著戲謔的成分，這讓柏路箏感覺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又或是一個說書人，正對著她戲說大齊宮的舊事過往！
同時，柏路箏對樂兒的好奇也到了極點，她不斷的在心裡問，這個樂兒到底是誰？竟會瞭解得如此清楚，她說的每一件事到彷彿是她親見的一般，齊寒秋不可能對一個奴婢相信到如斯程度才是。
見柏路箏又望著她陷入了深思，樂兒臉上的笑容再度停了下來，她咳咳的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耐的對柏路箏說：「那個，你可還有別的要問，沒的話，我可要休息了！」
「落華宮鬧鬼可與她有關？」樂兒的話一落，柏路箏緊接著問，難得樂兒對這些事都知曉得一清二楚，她可不打算放過這個瞭解真相的好機會呢！
不過，樂兒貌似對落華宮鬧鬼之事並不清楚，柏路箏問完後，她就沉吟了起來，良久方對柏路箏說：「這事其實你錯怪了齊寒秋，落華宮鬧鬼之事應是沐珂干的！」
「沐珂！」柏路箏沒想到真是沐珂，便又問：「為何齊寒秋會讓你送信給沐珂，讓沐珂去除掉魏嬤嬤？」
「這個嘛……」
儘管樂兒拉長了聲音，可從樂兒雙眸那一閃而過的亮光中，柏路箏還是看得出樂兒其實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也不言語，更不催促，只等著樂兒主動開口。
「這個，還是得從蘇芸的落華宮說起呢！」樂兒買了個關子，接著就開始為柏路箏娓娓道來：「齊寒秋的寶貝兒子寧君雄聽說落華宮鬧鬼，天性好玩的他忍不住就三更半夜的偷偷潛進了落華宮，沒想卻被躲藏在裡面的鬼嚇瘋了！不過，後來齊寒秋才知道，他兒子不是被嚇瘋的，而是被人下了毒，毒瘋的。就在齊寒秋為她的寶貝兒子急得差點想去將落華宮拆掉的時候，沐珂的人就到了宣和宮，還給了齊寒秋兩封信。」
「兩封信？」聽到這裡，柏路箏忍不住問！
「第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話，第二封信上面只有三個字，看完這兩封信齊寒秋的臉色都變了，你猜信上面都寫了什麼！」樂兒眨巴眨巴著她那雙精靈的眼睛望著柏路箏。
能夠讓齊寒秋聞之變色的事情必定是秘密而又致命的，最近發生的能讓齊寒秋致命的事情便只有姚平鶴之事了，於是便回道：「這兩封信的內容是不是都與姚平鶴有關？」
「嘖嘖，你猜得沒錯！」樂兒再度讚賞的望著柏路箏嘖嘖了兩聲，接著說：「那兩封信確實與姚平鶴有關，是沐珂想告訴齊寒秋，她沐珂已經抓著了齊寒秋的把柄，而這個把柄就是齊寒秋暗中與姚平鶴通姦之事！只不過，開始齊寒秋並不打算妥協，她還從收到信件之日起下定決心再也不找姚平鶴了！可誰想，這時寧君雄的毒性發作了，又哭又叫，又滾又爬的，最後還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這時，沐珂的人給齊寒秋送來了一顆藥丸，神奇的是，當齊寒秋給寧君雄餵了藥丸後，寧君雄就好了。當然了，他的好也是暫時的，一不吃藥就會發作。接著，那送藥的宮女就給了齊寒秋一個錦囊，並讓齊寒秋按照錦囊裡說的去做！」
「錦囊？」柏路箏再度驚異了，看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原本以為這些事情都是齊寒秋一個人做的，可繞來繞去，還是和沐珂繞上了關係。
「嗯，錦囊！錦囊裡除了列出齊寒秋要做的事之外，沐珂還給齊寒秋寫了一封信，不過那封信齊寒秋看完就燒了。」
「燒了！你怎麼可以讓她燒了！」柏路箏激動的嚷嚷。
「那信是沐珂給齊寒秋的，又不是給我的，我能阻止嗎？」樂兒無奈的白了一眼柏路箏。
柏路箏回以一聲歎息。
「不過錦囊裡列著的那些事，我還是都記著的。」樂兒又瞇了瞇眼，嘴角上挑，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
「什麼事？」柏路箏頓時又被樂兒吸去了所有注意力。
「沐珂讓齊寒秋請了姚平鶴進來驅魔，並讓齊寒秋設法陷害皇后，讓所有人都認為邪魔是出自皇后的鳳梧宮的！」
「就這樣？」柏路箏緊緊的盯著樂兒的雙眼。
「嗯，就這樣，不然你以為會是哪樣？」樂兒又白了柏路箏一眼。
「可這和齊貴妃派你去讓她找人除掉魏嬤嬤有什麼關係？」柏路箏睜大一雙純真的眼望著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