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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揭穿 文 / 心靜如藍

    柏路箏拾步上樓,秋棠和蓮香跟在身後。

    「太子妃,還是將秋棠和蓮香留下吧,那姚大仙不喜歡奴婢們上去。」那崔嬤嬤面有難色。

    「無妨!若皇祖母怪罪起來,你只說是我強要帶上去的便是。」柏路箏說完又望了一眼秋棠和蓮香說:「走吧!」

    崔嬤嬤在身後無比的羨慕的望著秋棠和蓮香,她也想上去聽聽呀,可那姚大仙不喜,太后也沒多說什麼就讓她留在這裡,崔嬤嬤心底直感歎自己怎麼不是柏路箏的貼身侍婢!

    上了樓,入眼便是太后與那姚大仙在談笑風生的場面,柏路箏驚訝了片刻,到現在她還沒見過太后與誰聊天會笑得這麼開心的,就算是她平日裡使勁的哄太后也都只博得她哈哈一笑而已,這姚大仙竟能讓太后笑聲連連,前仰後合的,還真算得上是一個驚奇了!

    柏路箏不由得向那姚大仙望了過去,只見他臉形微方,淡色長眉,雙目微閉,中帶精光,鼻樑高聳,唇薄耳小,身形瘦削,一身道袍,整體一看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味道。又想著甦醒後秋棠對他作法的那一番描述,柏路箏隨即下了一個結論,這個姚大仙還真是個騙子中的高手。

    普通的騙子吧,一般都目光閃爍不定,長相一般都蛇頭鼠目猥瑣不堪,說起話來也是躲躲閃閃,沒半句是真。

    中等的騙子嘛,長得好一些,但說謊時眼神還是會出賣心靈,可一張嘴可算無敵,從中說出的話來必定天花亂墜,從樹上騙下一兩隻小鳥都不是難事。

    高等的騙子,不但長得不像騙子,卻有學識,能夠與人一聊就尋找到共同話題,並投其所好,專與你聊你的興趣還好,讓你想討厭想地方都難。更要命的是,你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在騙你,就好比眼前的這位!

    正打量間,太后已向她望來,沒等柏路箏先行禮,就已經樂呵呵的衝她喊:「箏兒呀,你可醒來了,快,快來見過姚大仙,若不是姚大仙施了神法,你還沒這麼快醒過來呢!」

    柏路箏不動聲色的走上前,一臉乖巧的走到太后身邊站定遂轉身向著姚大微微福了福身子,朱唇輕啟:「路箏見過姚大仙!」

    秋棠和蓮香也跟在柏路箏身後微微屈膝。

    柏路箏聲若春鶯,脆若流泉,一開口就引得那姚大仙抬眼癡望,更忘了說話。

    「姚大仙!」柏路箏見他一雙眼一眨不眨的釘在自己身上,目光更如蛇一般在她身上游移,柏路箏一陣惡寒,這姚大仙竟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寧君鴻,心中很是不樂,當下一聲清喝。

    那姚大仙一驚,只是他臉上卻無多大起伏,若不是他眼裡閃過慌張的神色,柏路箏幾乎沒看出那姚大仙有絲毫起伏。

    且那姚大仙雖慌張,卻很快就鎮定下來,並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著柏路箏躬身行禮道:「姚平鶴見過太子妃!太子妃眉目清朗,儀靜體閒,別有神韻,是個有仙緣之人呀!」

    柏路箏心底冷笑,她一不吃齋二不念佛,貪戀塵世癡情妄念,一身凡俗。仙緣,真是可笑!

    太后聽了那姚大仙的話卻十分歡喜,一手拉著柏路箏坐下一邊樂呵呵的朝那姚大仙說:「大仙這話可是當真?怪不得哀家平日裡就覺得和這孩子投緣,原來是這個原因。箏兒,還不快謝過大仙的誇獎!」

    柏路箏忍著心底的不快,扯出一抹微笑沖那姚平鶴說:「謝過姚大仙誇獎,仙緣乃無上的緣分,又豈是路箏這等凡俗之人能有的呢!」

    「太子妃過謙了,姚平鶴從不會看錯人的!」那姚平鶴滿眼邪笑望著柏路箏,他的目光從柏路箏明唇皓齒一路往下直停在她那聳立的雙,峰上一陣婆娑,直到柏路箏禁不住瞪他,他方才轉了開去。

    轉眼卻又往柏路箏身後的秋棠和蓮香望去,當他看清秋棠和蓮香那清麗俊美的容顏時,眼裡閃過一絲竊喜,流連了好一會方才不捨的從秋棠和蓮香二人身上收回來。

    秋棠和蓮香也感受到這種目光的折磨人,礙於柏路箏和太后在跟前不便發作,只得隱忍。

    偏偏他那色迷迷的目光落在太后的眼裡都成了對柏路箏和身後兩婢的認真打量。

    柏路箏裝作沒看見,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壺輕輕的倒了一杯茶,接著起身端起茶杯走到姚平鶴身前恭敬的說:「路箏得蒙大仙誇讚,不勝感激,謹以此清茶為敬!」

    柏路箏含笑將杯子遞了過去。

    那姚平鶴見柏路箏衝他笑,雙眼瞬時都直了,更是望了伸手去接查,柏路箏又喊了他一聲,他才收了目光,顫顫的伸出手來接茶。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被柏路箏那雙白白軟軟的小手給吸引住,明明伸手去接茶卻變成了雙手向柏路箏的手握去。

    柏路箏心裡一聲冷笑,什麼姚大仙,不過是色狼一個,看我怎麼治你!在姚平鶴的手伸過來即將觸碰到她的手之時,柏路箏雙手一鬆,茶杯一傾斜,滾燙的茶水直直的落在姚平鶴的手上。

    「哎喲!」姚平鶴一聲痛呼。

    太后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上前關切的問:「哎喲,大仙,怎麼了?怎麼了?可有傷著哪裡?」

    看著姚平鶴那痛得吃牙咧嘴的樣子,柏路箏心裡笑意盎然,她甚至忍不住低下頭咬著嘴唇笑,嘴上卻無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路箏手拙,見了大仙就緊張,不小心杯子就灑了,還望大仙見諒!」

    「箏兒,平日,你毛毛躁躁也就罷了,怎麼今兒個也這般毛躁呢!要是傷著大仙該怎麼辦呢!來人,趕緊去給大仙找些藥油來敷敷!」太后斂了笑容,板著臉對柏路箏說道。

    柏路箏溫順又委屈的低下頭,吶吶:「皇祖母,箏兒知錯了!」

    柏路箏那溫順又委屈的模樣讓姚平鶴心中一動,連忙對太后說:「太后,罷了、罷了,不過是一點被茶水燙了一下,不礙事,不礙事。平日裡燒香禮佛,被香火燒著了也是常事,這點點燙傷只不過是瘙癢而已。」

    姚平鶴一邊說一邊沖柏路箏望,柏路箏卻一路低著頭,權當沒看見,身子也往太后身邊縮,縮得只露出半張臉。

    太后只當柏路箏是在害怕她生氣,那委屈又可憐的模樣真讓她哭笑不得。又見姚平鶴說沒事,剛才對白鷺生的氣惱也就瞬間消失了。

    「謝過大仙了,我這孫媳向來這般,還望大仙多多見諒呢!」太后說著抱歉的話,拉著柏路箏重新在座位上坐下。

    一坐下,太后就問:「箏兒,你能醒來實乃大仙之功,若不是大仙為你施法,你到現在都怕還沒醒來呢!」太后臉色嚴肅的對柏路箏說。

    柏路箏見太后一臉認真的望著她,她真不忍心提醒太后眼前這個姚平鶴不過是一個色迷迷的混蛋騙子。嗯,得想辦法讓這個騙子自動露出馬腳才行。當下略一思索,柏路箏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來。她含笑望著太后說:「嗯,皇祖母,既然大仙有這法力,定能看出箏兒的前世未來的,不如皇祖母就大仙為蘇媳婦看看可好!」

    說完,柏路箏就一臉期待的望著姚平鶴。不其然,柏路箏從姚平鶴的眼睛裡看到一絲驚慌,可他的臉始終都與他的眼不協調,儘管他眼裡早已是驚慌一片,可他的臉卻依然沒有絲毫起伏,柏路箏不得不佩服這姚平鶴的忍耐裡和自我控制力。

    「想必姚大仙也不會拒絕路箏才是!」柏路箏忍著噁心沖姚平鶴粲然一笑。

    這一笑簡直就是月破烏雲,水綻芙蓉。看得姚平鶴一雙眼珠子都快要跳將出來,若不是接下來太后的話將他的注意拉了回來,姚平鶴估計還得呆呆的看上好一會。

    「不知大仙能夠為箏兒看看呢!」

    太后也一臉期待的望著姚平鶴。

    太后在意的當然不是柏路箏的過往,而是柏路箏的未來。

    在這個時代,男人的未來便是女人的未來,反過來說,知道了柏路箏的未來也就等於間接的知道了寧君堯的未來,太后又怎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了!

    方纔她一直和姚平鶴聊天都沒敢問姚平鶴這樣的問題,是因為太后不想姚平鶴覺得她是一個看不破放不下沒有仙緣的人,現在柏路箏直率的替她問出了這個問題,太后當樂得個順水推舟。

    那姚平鶴本已是目露苦色了,現在太后還落井下石,他都快苦出水來了,可偏偏還不能表露出來。好不容易,他才擠出一抹笑容來,卻已是比哭還難看。

    「所謂過去無始,未來無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太子妃執著於過去,妄想著未來,實是癡念。只是,這未來之事乃屬天機,妄言天機,是要遭天譴的。不過太子妃和太后都想知道,那平鶴唯有捨棄這一條薄命誓死相告了!」姚平鶴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太后已有些動容,正要收回說過的話。柏路箏卻已經開口說:「大仙過濾了,既然未來不過妄想、癡念,你與路箏說妄想、癡念,上天只會說你指示我們走出虛妄,衝破癡念,哪裡會懲罰你呢!」柏路箏邊說邊不忘沖姚平鶴綻放她那無敵的微笑。

    姚平鶴果然被柏路箏笑得頭暈暈,迷迷糊糊間說道:「什麼過去、未來,癡念、妄想,平鶴不過想…要將太子妃擁入懷中一親芳澤。」姚平鶴越說越小聲,望著柏路箏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最後的一句卻嚥入了心底。

    「姚大仙,你剛才說什麼?」柏路箏揚聲問。

    姚平鶴嚇得渾身一顫,一個激靈,反倒讓他福至心靈的說道:「回太后、太子妃,太子妃面隱貴氣,眼藏靈慧,氣質不凡,日後定是後宮之主!」

    面對姚平鶴的話,柏路箏淡然一笑,說道:「是麼!」

    太后卻是驚喜交加,說道:「當真!」

    姚平鶴沒有絲毫遲疑,一邊點頭一邊說:「當真,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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