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再見雪舞 文 / 清雨綠竹
「打架啊，小丫頭。這可是大逆不道，你看我們家銘這麼緊張你，以後若是嫁過來之後還得叫聲師兄呢。有你這樣對師兄的嗎？」
陌染一副欠打的模樣。
「你是誰的師兄，你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夏紫冰突然覺得心頭一口血要暗湧而出，天吶，怎麼半路跳出這麼一個男人。讓她在這島上，在這府上都沒好日子過。以前在蕭身邊的時候，哪裡出現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好了，別吵了！」夜銘的口氣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師兄，你有完沒完啊。沒事找不到人鬥嘴我陪你行嗎？」
轉身看著夏紫冰，也不免的說兩句，「還有你，紫冰，不是我說你。跟他吵什麼。你高貴的素質哪裡去了？」
話落，兩人不約而同的瞪著夜銘。眸內皆是不可思議。
「呃……」夜銘罵完之後，才覺得有一絲尷尬，臉色微紅，「吃飯去！今晚有本王親自打的紫鹿，十年難得吃到一回，你們若不吃本王自己吃！」
聽完之後，兩人都不吵了，尤其是陌染，跑得比誰都快。
「那個，銘啊，紫鹿可是好東西呢。你哥哥都沒打到，沒想到你竟然打到了。快告訴我，你怎麼弄的？」陌染一副討好的模樣，哪裡還是如他自己所說的師兄。全然像一個貪吃的孩子。
「能怎麼弄，用箭對準他，然後射。就這麼簡單。」夜銘淡淡的回答道。
「……」陌染兩眼一抹黑，無語差點倒下去，「沒什麼技巧麼？」
「沒……」夜銘回答如此簡單。
「可是你竟然能只射咽喉不傷皮毛。」陌染好奇的繼續問。
「等它嘴巴張開的那一刻射就好了！」夜銘的回答依舊如此簡單。
「哦……」陌染閉上嘴再也不問。因為問了發現很浪費口水，就這麼簡單。
夏紫冰無奈的搖搖頭，跟在後面。這男人，唉，說他什麼好。
不過，當坐在餐桌上的時候才發現，紫鹿的確很好吃，肉香滑入口計劃。軟弱無骨。
「銘啊，我當初真的很想不明白你父親為何要將島主之位傳給你哥哥。我覺得你比你哥哥強一百倍。」陌染吃飽喝足，百無聊奈的吃著菜，聊天似的問道。
「哥哥是長子，傳給他很正常。再說誰做都一樣，那個位置不容易坐。」夜銘淡淡言道。
「是不容易坐。你看他坐島主三年，這島上哪裡還有以前的感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不是……」陌染看了看正吃得起勁不發一言，才繼續道，「若不是因為她出現，鬧的那出。不知道那個容老爺還要干多久的壞事。而他，竟然一直信任他毫無察覺。這人若是再繼續當下去，真不知道島上會變成什麼樣。」
夜銘淡淡的笑了笑，半響才繼續說話，「他知道改便好，可以看得出哥哥還是想做一個明智的島主的。」
「可銘，你不是島主的嫡子嗎？當初島主和你娘夫妻恩愛，論才華論身份，你都不會輸給他。為何前任島主要讓他繼承島主之位？」陌染有話便說，絲毫沒有將夏紫冰當作外人。而夜銘，自是也沒有。
只是，夜銘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言道，「他們的事，我怎會知道？島主之位，我從不稀罕。」言落自顧自的夾了一塊大大的紫鹿肉在夏紫冰的碗內。然後，又夾了一小塊在自己的碗內。
「紫冰，慢點吃。別噎著。」見夏紫冰吃得很急，夜銘溫柔的提醒道。
「哦……」夏紫冰淡淡回答。
陌染見夜銘對夏紫冰如此寵溺，心下似是有一絲嫉妒，但轉而言之，卻不由的笑了笑，夜銘該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永遠是他陪著他。
「我吃好了，先去府裡逛一下。」落下筷子，轉身離去。
夜銘看了看陌染的背影，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轉身看著夏紫冰，聲音依舊溫潤如玉，「還有很多，慢慢吃。」
夏紫冰見某討厭鬼終於走了，這才抬起頭看著夜銘，「你母親住過你府上嗎？不應該住島主的後宮內嗎？」
夜銘指尖一頓，臉色微微有些暗沉，沒有說話。似是很不願意提及。
「哦，紫鹿很好吃！」夏紫冰見夜銘的表情，沒有再提，而是繼續扒拉著自己的飯。
夜銘眸色一凝，沒有再言什麼。轉身看著自己的飯，眸光似是有片刻的幽深。隨後才慢慢的吃起來。
「我吃完了，去睡覺了。」夏紫冰放下筷子，轉身準備離去。想到剛才所練的雪蓮真經，很想再繼續練下去。
「紫冰！在府裡是不是很無聊？」他轉身溫潤言道。
夏紫冰一怔，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在王府已經差不多一個半月了，似乎已經習慣了。看得出夜銘沒事似乎從不出門，每天不是捧著本書看便是找她下棋。再不然，便是晨間起來練武。反正看得出他就一才子，什麼都懂。卻從來不喜歡張揚，乖乖的呆在自己的空間內。似乎想著平淡的過完這一生。她身懷有孕，每天除了吃睡也沒多少事情要去做。也自然跟著他在府內習慣了。
這是第一次問她是不是無聊，夏紫冰不免有些驚訝。
「有點吧！」夏紫冰回答得很老實，「不過沒事，可以忍受。」
夜銘清澈的眸子劃出一絲寵溺，溫聲道，「委屈你了，明日我帶你去島上看看。來島上幾個月了，是不是很想出去看看？」
夏紫冰指尖一顫，他帶她出去玩，看得出這個也是一宅男。大概很少做這樣的事吧。
「不用了，身懷六甲很不方便。在王府待著很好。」夏紫冰淡淡的回絕。
「不用麼？」夜銘眸光一閃，淡淡的劃出一絲精明，「整天無所事事的在王府內跑，管家和那兩個侍女根本管不了你，連軒都被你糊弄。你確定不去？在島上這麼久了，難道就不想知道島上的地勢？」
夏紫冰一怔，的確，在島上這麼久了什麼都不知道。若是連地勢都不知道，如何想辦法回去？夜銘主動帶他出去，做這導遊，那可是很不容易的。放棄，似乎不是她的風格！
「坐你的馬車去是吧？」不過想想，不至於讓她走路。
「自然！」夜銘淡淡言道。
「好,不過，三天以後。」
夏紫冰淡淡的點了點頭。
「嗯？」夜銘有些被震懾到了。
「我睡覺，沒醒之前別打擾我。」夏紫冰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夜銘一怔，隨後一笑，「行，時間由你定。」眸內，儘是寵溺。
「行！」
說到出去，似乎有些興奮。畢竟她夏紫冰不是個奼女，前世今生皆是忙碌奔波的命。有事沒事喜歡到處跑。
夜銘看著夏紫冰略帶一絲愉悅的背影，不由的勾唇一笑。她真的很隨性，既有大家閨秀的氣勢，又有天然的靈動。讓人打心底內便想寵著。不過，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夜銘的眸內似有些黯淡。上天似乎對他很不公，除了殘破的身體，什麼都沒給他留下。就連師父所說的，他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但似乎心也不在他身上。多麼可悲的事實。
月清冷如初，半懸於西山之上。夜銘抬步走到門前，目光不移的盯著月色。時不時的看著東閣那間屋子，內心傳來一陣陣酸楚。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卿……」他輕歎一聲，闔了闔眸，不再言語。
夏紫冰回到屋內，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練功。吃過一次虧的人，絕對不會再吃第二次。人吃人的世界，武功不好被人吃掉那是自己沒本事。怨不得別人。似乎，即便是怨別人又能如何。心狠手辣的人基本都是不講理的，只有以武力解決問題。
清風伴影，樹影搖拽。夜靜如水止，一夜無話。
∼
碧雲藍天，晴空萬里。
下面，亭台閣樓，煙柳畫橋，風簾翠幕。街上，叫賣之聲接二連三。鬧事如常，買賣依舊。鴻賓樓，依然高高的聳立在鬧事之間。以華貴莊嚴，素雅聞名。最重要的是，鴻賓樓的菜色總是在諸多酒樓名列前茅。即便是多少人模仿，依舊沒有鴻賓樓的菜色以及裝飾那般受人歡迎。
今日，亦是門庭若市。
君墨蕭一襲繡有山水墨畫金絲勾勒袖邊的黑色長袍，一頭白髮迎風而起，手紙一柄黑色用金絲勾畫的折扇。足蹬金絲鞋履。容顏顯得有些略白，卻絲毫不影響那瀟灑大氣，絕無僅有的飄然俊逸。端的是如詩如畫，讓人觸目動心。
「這位爺，裡面請！」
小二見君墨蕭抬腳走了進來，立即上前招呼。
君墨蕭沒有停下腳步，跟著小二上了二樓的雅座。只是，一進門便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有些菜，像是吃過，
「小二，店裡有哪些菜？」君墨蕭放下折扇，靠在椅子上閉目問道。
「我們小店的菜，那可是數不勝數，我看客觀遠道而來，怕是沒吃過鴻賓樓的菜吧。」小二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但不知有多少人，在鴻賓樓坐下之後，聽到那一道道菜名。再吃下那些菜色，哪個不是讚不絕口，流連忘返。所以，小二的得意實在是因為太多人誇獎。在鴻賓樓待了這麼多日子，覺得非常開心。
君墨蕭嘴角輕揚，沒吃過麼？的確，冰兒做的菜沒吃過幾樣。不過那是因為他心疼她，不讓她做。不然鴻賓樓哪裡還有他沒吃過的菜。
「番茄炒雞蛋，魚香肉絲，魚香茄子，過橋豆腐，炸酥包子，紫菜荷包蛋湯，啤酒鴨，宮保雞丁。先上這些菜！」
君墨蕭回憶著夏紫冰曾經在他耳畔多次提到的家常小菜。如今想起，道道都是金典。本來想著等孩子出生之後，便讓冰兒親自下廚，他一定親自做她的下手。好好吃下這些從來沒吃過的菜。但似乎這個機會很夢幻。
「啊？」小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大爺，您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嗎？小的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常客！」君墨蕭淡淡言道。
「那……那……」小二語凝，半天說不出話來。
「聽朋友提起這些菜色而已，慕名而來。」君墨蕭不想在與小二多言什麼，淡淡道。
「哦，大爺。小的這就去上菜。大爺您稍微等下。」小二明然，立即走了下去。
君墨蕭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睜開，看著窗外的風景。他所坐的地方，打開窗戶，便是一片靜湖。猶如翡翠般，緩解視覺疲倦。這裡是鴻賓樓的一家分店，在冷夜國與東臨國的三國交界之處。永陵王府，他不想再回去。東臨，他也不願再回去。只有這個地方，還殘留著冰兒的一絲氣息。那縈繞著特別氣息的屋子，對於君墨蕭來說是現在唯一的寄托。
不到一刻，小二已經上來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了。看著那一道道熟悉的菜名，所做成的菜散發著獨特的香味。雖然不是冰兒做的，但這裡的廚子都是她培養的人所培養的。菜色並沒有絲毫改變。君墨蕭內心似是有幾絲慰藉。
「大爺，您先用。有什麼吩咐您招呼一聲。」小二服務態度十二分的好，笑臉盈盈。一會兒菜便已經上好。看著下面如此多的客人，幾乎都在等著。似乎對他特別優待。
「要一間上好的房間，等下我便上去。」君墨蕭立即言道。
「額，大爺想要住多久呢？」小二進一步問。
君墨蕭手上一頓，「沒想好！」他想在這裡等待著她回來，即便是等一輩子。曾經他想成為天下之主，而自從遇上他之後，他的心中便只剩下她。再也裝不下其它東西。
「呵呵」小二輕笑一聲，尷尬的看著君墨蕭，「對不起啊大爺，本店規定要付定金。」
「嗯！」君墨蕭沒有遲疑，從身上拿銀票出來。
「小二，這位公子的定金不用付了。去準備房間吧！」
雅間外，一位溫婉清亮的聲音傳入。莫絕舞漸漸的走入，看著小二清淡如常的吩咐。
君墨蕭眉睫微微掃了一眼來人，將視線移了回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啊？」小二一怔，看著來人，「東家！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莫絕舞輕輕一笑，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小二，「東家，這位才是你背後真正的東家呢。」
「啊？」小二轉身看向此刻正在倒酒的君墨蕭，難以置信寫滿整張臉，他什麼時候又多了東家。而且還是背後真正的東家。小二一頭霧水。
「行了，下去吧。以後你會懂的。」莫絕舞清冷的目光移向君墨蕭，不再和小二言語。
「是！」
雅間內，唯剩兩人。莫絕舞將門關上，抬步緩緩走過去。至桌前，眸色一凝，抱拳行禮。
「王爺！」她輕聲喊道。
君墨蕭不理會，依舊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喝酒。頭也不抬。
「王爺還在生屬下的氣？」莫絕舞眉心微凝，淡淡的看著莫絕舞。
「不要再叫我王爺！」君墨蕭顎首，目光淡淡的打量著莫絕舞，「為何生氣？」
莫絕舞內心一怔，面露失望之色。那天他拿著大刀直接衝進琉璃閣，就連那機關都被破解。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天他騎著駿馬，手持大刀，週身瀰散著君臨天下之氣勢。俊逸的臉孔在陽光下，顯得越發動人。她魂縈夢繞的男人，當是如此。那天，即便是死在他的刀下，她都不會後悔。只是，那天似乎已經成為她一人的記憶。才過多久，他竟然忘得乾乾淨淨。
「你若攔得住她，哪裡還是我的摯愛！」他淡然一笑。
莫絕舞眸色一凝，清澈的目光有片刻波瀾。
「那我該叫您什麼？」莫絕舞轉移話題。
「隨你！」君墨蕭並未抬首。
莫絕舞楞了楞，「江湖中人，便稱呼你一聲君公子如何？」
君墨蕭指尖停頓片刻，不曾抬頭。而是繼續津津有味的吃著那些夏紫冰曾在他耳旁念叨很久的菜。沒有說話，便是表示同意。什麼赫連家的嫡子，什麼冷夜國的永陵王，他淡然一笑，以後將與這些形同陌路。冰兒不喜歡勾心鬥角，他自然懂得。若能再見到她，便與她一起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隱居，逍遙的過上一輩子。或者是浪跡天涯，行俠仗義淡泊一生。從小便想著如何奪回江山，下半身，他想為自己而活。為冰兒而活。
「我可以坐下來嗎？」莫絕舞小心翼翼的請示。在琉璃閣，她是攝壓閣眾的副閣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在他面前，她不知為何，竟然顯得如此的卑微不堪。卻又無可奈何。
君墨蕭隨手拿起酒壺，終於抬起頭來。記得那日，他打開琉璃閣的大門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這個女子給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勇敢，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常人不曾有的膽識。對於她，他並不討厭。
「既然來了，坐下陪我喝一杯吧。」
君墨蕭將另外一個酒杯內，隨手參了一壺酒。
莫絕舞坐在君墨蕭的對面，慣性的蘭花指捏著酒杯，「絕舞先乾為敬了！」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一杯酒對於莫絕舞來說，無疑是件小事。朱唇輕啟，下一瞬便一飲而盡。
看著莫絕舞毫無疑問的將酒喝下，君墨蕭揚杯也盡了杯中之酒。看著那小小的酒杯，君墨蕭不由的起了興趣。
「君公子在冷夜國多年，群臣信任。就這麼離開，冷夜國怕是一時大局不穩。國君難以控制！」
冷夜國何人不知，從永陵王在朝以來，朝中大臣皆為其心腹。即便是後來新君即位，他無心念及朝政，但朝中大臣的心卻也並為曾偏向秦允辰多少。如今永陵王連王府都不回，朝中大臣難免會有想法。局勢不穩，動盪多年難以免除。
君墨蕭目光不移，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對於莫絕舞的話恍若未聞。
久久未見回答，莫絕舞輕歎一聲。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覺得那上面的圖案很好看是嗎？」
君墨蕭眸色一凝，表現得非常明顯。目光移向莫絕舞，期待著下面的語言。
「那個圖案我也沒見過，是閣主親手設計的。客人非常喜歡，所以便成了鴻賓樓的亮點之一。」莫絕舞解釋著。
君墨蕭眉睫展了展，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一絲難得的笑意，沒有說話。卻是非常滿意。
「還有這個房間的材質，以及圖案，都是閣主一手設計的。鴻賓樓門被擠壞了很多次，也修了好多次。全都拜閣主所賜。」
說到夏紫冰，莫絕舞似乎很無奈。卻又極其驕傲自己能夠遇到這樣一個閣主。在她手下辦事，內心似乎覺得很榮耀。
話落，便可奇跡般的看到君墨蕭劍眉揚起，那一瞬間的淺笑得意。莫絕舞似是看花了言，內心一沉，須臾傳來痛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偏偏這樣的美男子，卻與她無緣。想到她的閣主，似乎連爭的力氣都沒有。
「她很優秀。」他淡淡言道。黑曜石似乎閃現一抹精緻的光芒。但瞬間閉上眸子，無奈的搖搖頭，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多餘。
言落，將酒杯放在桌上。自顧自的倒酒，然後飲盡。隨後，一直重複著這個動作。不知喝了多少杯，只知那桌上放著一圈酒罈。將莫絕舞的身影都已然淹沒。
看著最終癱軟在桌上，將酒罈子打翻在地上的君墨蕭。莫絕舞深深的歎息一聲，親自扶著他進入三樓天字一號房。
「小二，去拿些醒酒湯來。」莫絕舞將君墨蕭放在床上，吩咐道。
「是……」小二看著一直以來他崇敬有佳的東家親自扶著客人進房，慌張得嘴裡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莫絕舞親自為他拖下鞋子，伸手去解他那風塵僕僕的外衣。每一個動作都細緻，或許她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誰。只是，一個動作阻止了她。
君墨蕭雙手慣性的握著自己的衣襟，原本淡然一個時辰以來一句話都未曾說過的君墨蕭卻突然開口，「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