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文 / 若水如煙

    皇太后明知道我的意思，也還是歎了口氣把鳳印交給我，這樣就可以不經過皇上的意思就可以進入死牢。

    雖然早就有被攔住的心裡準備，但是真被攔住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直到我拿出鳳印，看守的官員才放我進去看文尚書。

    只是允許的時間極短，我故作鎮靜也還是壓不住自己心裡的不安。假若文尚書真的是有什麼企圖，這要我如何是好。

    我握著牢門，看著蹲在裡面的文尚書，滿身污垢，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和皇上有什麼深仇大恨，皇上才可以做到如此？

    我顫著聲音，還是有些不忍，「爹。」

    文尚書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是我，面色也恢復平靜。

    我帶著哭腔，「到底是為什麼？皇上為什麼會抓你。」

    文尚書冷笑一聲，「什麼原因你還不知道嗎？難道你沒有聽說，我是因為勾結域外的人，企圖謀反。」

    「可是，」我有些急，「爹對這些一直都是無所求的，現在忽然這樣說，要我怎麼樣才可以相信。」我看看外面，沒有人在，也就壓低了聲音，「你聽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我說，這樣我才可以想辦法救你出去。」

    文尚書忽然抬起頭狠狠的看著我，繼而狂笑，「文晴，你是真不知道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你本來就是肖妃的女兒，難道皇太后現在也沒有告訴你嗎。」

    我怔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真傻，我和夫人感情一向很好。別人可以以為她是癡念，難道我會不聽她說話嗎？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皇太后把我的兒子換了。但是我沒有夫人那樣感情用事。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心裡明白又能怎麼樣？一樣的沒有辦法把自己兒子搶回來，說不定先皇為了不讓別人知道這個事情，還會找個理由把我全家滅口。到那個時候，我就算是有理也說不清楚。還會落下罪名。

    所以我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好好把你撫養大。」

    文尚書忽然面色猙獰，「只可惜，肖妃還是動手了，她居然派人把夫人殺死，還弄成失足落入水中的樣子，就是為了要她不說話。所有人都以為夫人是自己落入水中，因為她在別人眼裡就是不正常。

    所以我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我要把皇位搶過來，我不能再由著別人來欺負我們家。那個時候嚴將軍的勢力還算大，剛好我又知道嚴將軍的女兒對我癡情，所以我就裝作對她毫不在意的樣子，結果她真的上當，想盡辦法求先皇賜婚要嫁給我。

    至於你，」文尚書狠毒的看著我，「我從一開始就好好培養你。經常外出，就是想要你姨娘有時間對付你。一來解我心頭之恨，二來也可以培養你的耐力和能力……」

    文尚書坐在地上，臉上露出悲慼的神情，「只是沒有想到，我最後會落到自己兒子手裡。哈哈……」文尚書一陣狂笑，「既然是自己的兒子，那麼我也認了。

    文晴，你是救不了我的。

    證據確鑿，他怎麼可能會放了我。」……

    我一路從死牢狂奔出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這麼多年的看似寵愛原來都是假的。

    居然都是假的。

    文尚書原來不過就是把我當做是報仇的工具，根本沒有真正喜歡過我，所有的寵愛和疼惜，不過就是為了報仇的幌子。

    皇上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於走到今天坐上皇位，怎麼容得眼睛裡揉沙子。現在全朝上下都在皇上的整治當中。文尚書犯了這麼大的過錯，皇上怎麼可能會放過他。軒轅不可能不知道文尚書其實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就算是知道，卻也可以做到如此，看來的確是個帝王之才了。

    我歎了口氣，以前在尚書府逍遙自在的日子，在心裡居然也感覺好像是過去了很久。

    那個時候的放鬆，也是煙消雲散不會回來。

    什麼時候，自己的心，也開始變老了……

    我跪在殿門口，皇太后無奈的看著我，又看看裡面，最終還是放棄勸任何一個人。蘇嚴還是跟在皇上身邊，一句話沒有，臉色冷酷。

    「晴兒，」皇太后接過宮女手裡的茶水，「你已經在這裡跪幾天了，先喝些水再說吧。怎麼樣，也不能沒有了力氣。」

    我笑。搖搖頭。他，若是如此不念舊情，我還在皇宮裡活著做什麼。

    他終於還是從大殿裡走出來，冷酷的看著我，就連聲音也是極其冰冷，「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低下頭，「求皇上，放我出宮。」

    「為什麼？」

    「蘇嚴開始說過，幫助肅王爺坐上皇位，就還我自由。」

    「不錯。」皇上睨視我，「不過那個是對於百花宮宮主而言，朕沒有說過，能把肅王妃放走。」

    我愣了愣，看著皇上。心裡有些惱，「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現在事情都已經完成，我對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不想放就直說！還那麼富麗堂皇的說這些話。真是惱人！」

    皇上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我。

    眼睛裡慢慢露出笑意，蹲下身子和我平視，玩味的看著我的臉，「這個，就是你求朕的模樣。」

    糟糕。

    我咬著下唇，怎麼好死不死的說出這麼些話。

    本來是想要離開的，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被他激的沒有思維，開始胡亂說話。

    皇上站起身，「文晴，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可能放你出去。離開皇宮你就是百花宮宮主。朕不可能放你出去和朕作對。」

    我滿頭黑線，「皇上，你能不能仔細想想，百花宮什麼時候和朝廷作對過了？還不是當時你們自己找事？不然的話，你以為百花宮的人都閒著，來找你的事？再說了，以為自己多帥呢。我們沒事就淨來找你老的事了。」

    皇上的臉抽搐了幾下，臉色難看的看著我，「朕那裡就不帥了！」

    我低下頭，小聲鄙視，「自戀。」

    蘇嚴跟在皇上身後，嘴角抽搐，但是礙於皇上和皇太后都在，實在不好大聲笑出來。

    皇太后也是看著皇上，臉上帶著笑意。

    「本來就是，」我抬起頭看著皇上，滿是得意的模樣，「本姑娘就告訴你，我們百花宮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男子也比你美上百倍。那裡就需要你養眼了？那裡就需要來找你的事情了？再說，百花宮本就是江湖上的門派。自古以來朝廷和江湖就是不相往來。我們怎麼就找你事了！」我嘟著嘴，鄙視的看著皇上，「虧你還是皇上，連借口都不會找！」

    想想罵的還不過癮，又加了一句，「你把我硬留下，才要小心我們百花宮來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