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文 / 若水如煙

    梅尚宮直著身子，臉色甚為嚴厲，「在宮中就有宮裡的規矩，不論你出自哪家千金，都不可以亂了規矩。秀女入宮，是嬪妃當中最低的級別，見到其他宮中嬪妃，要行跪拜之禮。不可以逾禮不尊……」

    我看著梅尚宮一張一合的嘴，隱隱萌生一陣睏意。

    怎麼那麼多規矩？

    當初我進來的時候，直接就被送到雪凝宮肖妃那裡侍奉，根本就沒有人教我什麼規矩的。如今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來聽梅尚宮的長篇大論，重新學習一次嗎？其實皇上若是討厭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懲罰，只需要讓那個人來聽梅尚宮的規矩就可以了。這個比什麼方法都管用的。那裡還需要什麼刑罰。

    「雪晴姑娘。」我一愣，回過頭看看梅尚宮，嗯？這個是講完了嗎？梅尚宮尷尬的看著我，「雪晴姑娘，現在是不是該午膳了？」

    「額？」我抬起頭，「該午膳了？」那我是不是還要去給皇上傳午膳？我疑惑的看著梅尚宮，「皇上的午膳，還是我去準備的嗎？」

    梅尚宮點點頭，「姑娘，剛才陳公公來說，姑娘還是要照顧皇上的膳食。」

    我有些尷尬，剛才我游離的沒有那麼厲害吧？陳公公來我都沒有注意到。「御膳房的膳食準備好了嗎？」

    梅尚宮微微俯身，「說是等候姑娘傳膳。」

    我站在那裡更加尷尬，微微看著姑娘們，都奇怪的看著我。鄭秀蝶嘴角帶著一絲笑，很淡然的看不出有什麼含義。我微微一愣，果然是個可以沉得住氣的人。難怪皇后會選擇她入宮幫忙。

    南王爺一事倒也是揪出很多南王爺黨派，皇上極為憤怒，所以最近的膳食也是特地精心準備著，不敢有絲毫疏忽。只是御膳房雖然是為皇上做飯多年，但是皇上心情不好倒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傳膳食的廚子們也就不敢貿然去給皇上送飯。陳公公只道我在皇上身邊伺候那麼久，多少瞭解皇上的一些心思，還可以少犯些錯。

    只是被皇上派來和梅尚宮一起教規矩，反倒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忘記了……

    我有些疲倦的揉揉肩膀，這算是什麼呀？我怎麼感覺我才是在學習規矩的那一個。整天累的要死。

    「姑娘。」梅尚宮還是恭恭敬敬的把秀女們的名單遞給我，「明日就是秀女畫像的日子，這些是秀女們的名單側，請姑娘過目。」

    我暗自錘著肩膀，「畫像？」

    「是。」梅尚宮低著頭，「每年的秀女都要請畫師來為他們畫像，然後請皇上過目。在秀女規矩完成的日子，被皇上看中的秀女就可以直接送到皇上那裡，其他的秀女就要被送到儲秀宮。這些畫像也就會被送去記錄在案。」

    「然後呢？送到儲秀宮的會怎麼樣？」

    梅尚宮愣了愣，「或者孤獨終老，或者可以被皇上看中，飛上枝頭。」

    我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名單，「可是，她們不都是名門之女嗎？」怎麼會就這樣在宮裡過一生，孤獨而終。

    梅尚宮冷笑道，「這裡來的女子，那個不是貴族的女兒？但是她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做好孤獨的準備。皇上只有一個，後宮佳麗卻有三千。每一個都是有身份的家族，怎麼可能沒有人不孤獨。」

    時間長了，被人欺負的淪為宮女都有可能！

    那樣，還有機會在二十五歲是出宮，或許還能有個依靠……

    所以說，就算是肖妃再可憐，也還是被皇上寵幸過，沒有淪為孤獨終老的人裡面。至少肖妃還有個肅王爺。

    「宮裡可憐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可憐的過來。」

    我閉著眼睛，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軒轅大人，也只有他現在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和你無關，是你自己把自己置於事情之中，才會心裡難過。」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心思。」在軒轅大人面前我總是不甘示弱的那一個，就算是沒有理，我也定然會說出個道理，要軒轅大人啞口無言。

    軒轅大人只是笑，「我開始入朝為官的時候也是一門心思就想好好做事，後來發現，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現在也只能是做到問心無愧。」

    我奇怪的抬起頭看著軒轅大人，「你今天怎麼沒有反駁我？」

    「因為看出你心情不好。」軒轅大人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心情不好，我不勸你，難道還打擊你不成？」

    我沉默下來，這個可能就是大家的不同。

    「南王爺就要問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