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蒼山告別 文 / 玲瓏如玉
這段感情走到今天,她是最難受的人,因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傷的最深,才無法回頭。
「將這裡毀了吧,既然是墳墓,就不該在有活人關在這裡。」她最後輕輕的說道,聲音中透著說不盡的悲慼。
再大的罪過,也不過一死,而有些不怕死,死是解脫,就像是東方舒。
而有些人不想死,哪怕用盡任何方法,比如夏琉璃。
她,在這裡重生,卻也最後在這裡埋葬。
蒼山
她終於來到了蒼山之上,坐在大石上,她看著前方遼闊的天際。
靈兒,小藍,我終於給你們報了仇了,你們現在可以瞑目了。
她的內心中此刻依舊心痛,卻已經不似當初那樣萬念俱灰了,彷彿看到了那兩個丫頭的笑臉,她們彷彿在說,主子加油!
一路走來,她本就在這個國度沒有親人,攢下的就只有這幾個姐妹,可是還沒走到生命的盡頭,她卻依舊孑然一身。
可是,她卻已經不再感覺到孤單,因為這人世間最溫暖的感情,她得到過。
足以,溫暖她一生。
欒無憂走到她的跟前,「段老太爺早在一年前就死了,他說,這樣的人渣會髒了你的手,所以沒有等你回來。」
凌清然點頭,是啊,那的確是個人渣,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的人渣。
「一切都過去了,小然,你也該放下了。」欒無憂滿目心疼的說道。
「是的,我也該放下了。」凌清然喃喃的說出口。
「他在等你。」欒無憂說道,眼神看向一直等在遠處的賀蘭楓。
凌清然輕輕的看過去一眼,「既然要放下,自然也包括他。」
欒無憂心中一顫,「小然,我知道你放不下,何必要自欺欺人,兩個人互相折磨呢?」
凌清然無奈一笑,「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吧,如果沒有折磨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交集,現在連折磨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從此後我們各不相欠。」
欒無憂沒在去勸她,「好,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麼我帶你回去。」
「回去?」她輕輕的念著這兩個字,然後轉身走下去。
緩慢的走向他,賀蘭楓站在那裡,看著她一步步的走近,心中卻突然間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清兒!」她來到他的跟前,眼神清冷淡漠。
她停住腳步,一雙絕美的大眼睛,看著她。
「留下來。」掙扎了好久,他終於咬牙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
凌清然的心上一顫,卻仍舊平淡的回道,「賀蘭楓,從前我們都太累了,從此以後我們都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還是不能原諒我是嗎?」賀蘭楓說道。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對你來說都是最正確的。我都知道,所以早已沒有責怪了。要說錯,也許錯的是我們根本不該相遇,錯在不該彼此相愛,錯在我們都不該有那樣就悲慘的童年。」
凌清然一字一字的說著,目光平靜無波,卻又字字都彷彿帶著刺,刺痛了他也刺痛了自己。
他們都自小缺少溫暖,活在欺凌和背叛中。
他卻不在輕易相信任何人,為自己築起一道冰冷的堡壘,不需要別人的愛,也不會愛人,她正相反,渴望溫暖,一旦認準便不顧一切。
男人自懷中拿出那條碧綠色彎月,聲音顫抖,「這個就當做紀念吧,別拒絕。」
凌清然的眼睛頓時刺痛,離開北冥的時候她萬念俱灰,將這個東西掛在墳前,當做永訣。
卻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
她伸出冰冷的手,接過那枚彎月,緊緊我在手心中。
「保重!」賀蘭楓的眼神載滿心疼,難捨,深情。
可是,最後都只化作這兩句話。
他與欒無憂走出去了很遠,說著什麼,臨走之時,他忘向遠處的她,沒有再猶豫,拔腿而去。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遠,她的心上依舊是疼的,可是,她攥緊雙手,告訴自己,不許後悔。
蒼山對於她來說是個永遠無法忘記的地方,一次開始,多次埋葬。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當初在這裡許下的誓言,再次拿在手上,雙眼一閉化為粉末隨風而逝,如果一切都能就此隨風,那該多好。
一陣風吹過,一條絲帕再次凌空飛起,她眼前一亮,那絲帕飄飄蕩蕩來到她的面前,她猶豫的伸出手,它竟然便落在她的掌心。
絲帕很熟悉的,而再熟悉不過的是那上面的一字一句。
「母親為證,今生得清兒為妻,必定珍之愛之,絕不辜負。」
「清兒別哭,那都是我的心裡話,我不會說什麼,但是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良久,凌清「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幹嘛割手,多疼啊。」
「我的血很多,為我的娘子留那麼一點點,不礙事的。」賀蘭楓笑著說道。
「不行,你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的,不許輕易傷害自己,我不許。」
「好了,以後知道了。沒有娘子大人的命令,我一定不敢隨便流血了。」
往日情景歷歷在目,自己曾經與賀蘭楓的聲音仍舊清晰的響在耳邊。
她這一生,不會再想愛賀蘭楓一樣的再愛任何人了。
因為,只是這短短幾年時間,已經耗盡了她畢生的感情。
眼中朦朧一片,看想賀蘭楓離去的方向。
他的身影此刻已經便做一個小小的黑點,走在這個浩大的蒼山之中,讓人不自覺的孤獨憂傷。
賀蘭楓,離開你,我仍舊是那麼的捨不得。
但是,卻沒那麼冷了。
因為,我知道你曾經用心愛過我。
賀蘭楓的計劃一步一步的在暗中實施,所有關於賀蘭雲的證據他都已經握在手裡。
他雖然被囚禁在宮中,可是,只要他想,又有誰能真正的囚住他?
剛剛回到宮中,便接到賀蘭上艦的召見。
他嘴角一撇,正合他意。
賀蘭上艦獨自召見他,看到他進來,老頭打著精神坐了起來,比起往日似乎精神好了許多。
「朕給你的日期已經到了,你如果拿不出證據,朕一定會治你大逆不道之罪。」
賀蘭上艦厲色說道。
賀蘭楓胸有成竹的點頭,「父皇放心,證據都已經到手,只等著晚上的時候,讓父皇親自審查。」
賀蘭上艦點頭,卻似乎心有不甘,「好,朕等著。」
外面賀蘭雲已經有所覺察,並且調遣兵馬往帝都趕來,此時犬戎又在邊關挑釁,北冥的政局已經岌岌可危。
賀蘭楓的兵力都在邊關對付犬戎人,根本無兵可調遣。唯今,只有全部賭在賀蘭上艦身上。帝都最後一支隊伍的兵權,仍舊在賀蘭上艦的手上。
如果,他能相信賀蘭楓,賀蘭雲就不會那麼輕易的得逞。
否則,這北冥必定會易主了。
欒無憂連夜打包要與她會雲蒼,凌清然說要回宮中收拾東西,卻被欒無憂攔住,「拿點東西不要了。」
「那我們也該去和八爺告個別啊。」凌清然說道。
「不用了,我今早上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欒無憂說道。
「我還沒去看看小六呢。」凌清然說道。
欒無憂並不看她,直接說道,「小六在隔壁房間,跟我們一起走。」
凌清然終於不在說話,她走到欒無憂的跟前,墨黑的眼瞳定定的看著他,「無憂,說吧,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欒無憂神情閃躲,「沒有,我只是想回去了。」
「是不是雲蒼出了什麼事?」
「不是。」
「那為什麼連夜趕路走得這麼倉促?今天不是從前,你已經是一國之主,就算走也應該與被北冥的皇上說一聲。」
欒無憂被問的啞口無言。
「無憂,是不是跟我有關係?還是賀蘭楓出了什麼事?」
凌清然看著他,深切的等著他的回答。
欒無憂心中一緊,隨後深吸一口氣,「好了,我知道我瞞不了你的,賀老六非讓做這樣的事。索性我就告訴你吧,免得日後你怪我。」
短短幾句話,凌清然的心卻猶如被什麼東西緊緊纏住了,千絲萬縷的透不過氣。
聽著欒無憂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然後接過欒無憂遞給她的一個小匣子。
「這是他給我的,說是回到雲蒼再給你。」
凌清然的手沒有一絲溫度,蒼白的接過小匣子。
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慢慢的打開,正在此時,只聽到外面一陣打鬥聲響起。
她與欒無憂飛身來到外面,這裡當初安置小六的地方,偏僻的很。
只有賀蘭楓知道這裡,但是這些人絕對不是他派來的。
院子裡已經站滿了黑衣人,蒙著臉,刀劍閃亮,武功極高。
他們個個狠辣無比,但是彷彿有意不傷及他們的性命。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欒無憂的帶來的軍隊今天早上就都暗中出了城,剩下的護衛隊,不過百人,而此時黑衣人的人數就有二百人之多。
如果僅憑實力,他們不見得會輸。
先不說欒無憂和凌清然都是絕頂的高手,那護衛隊也都不是普通的士兵,個個身懷絕技。
凌清然與欒無憂也加入了戰鬥,三百回合之後,雙方幾乎都損傷過半。
突然,有什麼東西清脆一聲落在地上。
凌清然看去,心中大驚。
原來是賀蘭楓給她的盒子,剛才情急之下拿著就出來了,後來被她揣進了懷裡。
凌清然心中一急,就要過去撿。
「小然,不要過去。」欒無憂被纏在一旁,無暇分身。
他們似乎也明確的知道她們的身份,用了很多人來分辨纏住他們。
凌清然一個飛身已經過去了,手馬上觸及到匣子的一刻,一柄利劍同時到來,向她的手上砍來,凌清然趕忙收回了手,劍尖觸地,人凌空飛起,就將那個黑衣人提出老遠。
她的手還是被劃傷了,鮮血一下湧出,她低頭看一眼,只是一個小口並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