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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他來了 文 / 玲瓏如玉

    凌清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發了火,她一把推開欒無憂,「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麼瘋狂啊?秀恩愛也不用這樣吧。」

    欒無憂沒有準備,呆呆的站在床邊看著凌清然,愣怔的想笑又不敢笑。

    「好了,我困了,要睡了。你趕緊回去陪你的太子妃吧!」凌清然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

    欒無憂站著仍舊沒有動。終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輕聲的離開了。

    凌清然聽著欒無憂離開的聲音,慢慢的睜開雙眼。

    伸手摸著自己的臉,她這是怎麼了?

    難道在吃醋嗎?

    絕對不可能,她的心裡只當欒無憂是好朋友,好哥們,僅此而已。

    她胡思亂想著,隨後否定。

    突然眼前浮現出那張熟悉又讓人心痛的臉,他來了!

    他為什麼而來?

    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欒無憂?

    她很很的敲了自己的腦殼,竟然忘記告訴無憂這個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了。

    她慢慢的起身下了床,突然門推開,一個婢女急忙走進來。

    「大人,您醒了。」婢女趕忙來扶著她。

    凌清然看著眼前陌生的兩個人「你們是?」

    「是皇上要奴婢們來照顧大人的,大人以後有什麼吩咐,就吩咐奴婢便是。」

    凌清然點頭,她雖然得了皇上的封,但是在後宮中也不過是伺候人的罷了。

    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也不喜歡麻煩,現在皇上應該是看她受傷才派人來的。

    正陽大殿上,早朝已經結束。

    凌清然一直等在外面,直到所有大臣都散了,她才走進去。

    欒晉見到她的第一眼,滿眼的凌厲便瞬間掩去了。

    甚至給她賜了座,凌清然心中暗道,果然立了功待遇也不一樣了。

    「皇上,奴婢來交換琥珀兵符。」她走上前將琥珀兵符遞上。

    欒晉微笑著接過來,當著凌清然的面又放回到硯台之下。

    「這一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朕都答應。」欒晉說道,眼神溫和。

    凌清然搖搖頭,「能為皇上盡一份力,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奴婢什麼都不要。」她說道。

    欒晉滿意的點頭,果真他沒看錯人。

    「朕說了給你,就必定會給你,你日後想好了在問朕要,朕給你留著。」欒晉說道。

    凌清然點頭。

    「小凌,朕想讓你到朕的身邊來。」欒晉說道。

    凌清然急忙起身,「謝皇上信任,奴婢遵旨。」隨後她再次說道,「但是,奴婢要等著雪妃娘娘生產之後才能過來。」

    欒晉點頭同意,「朕也是這個意思。」

    「是。」

    「你以後要小心,欒安的黨羽雖然朕都一一剷除,但是還是要防備那些遺漏的死士,找你尋仇。」欒晉輕聲說道。

    凌清然點頭,欒晉那一天,賜給了她一塊金牌,可以調動御林軍的令牌。

    皇后果然再也沒動雪妃的主意,蘇秉琦的事,也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蘇家一門,此時都岌岌可危,人人膽戰心驚。

    凌清然知道,她有必要見一見蘇迪月了。

    蘇迪月見到凌清然的瞬間,有些驚訝,但是很快便鎮靜下來。

    「太子妃有禮。」凌清然輕輕福身。

    蘇迪月輕輕笑道,「不敢,不過我確實沒想到是大人找我。」

    凌清然坐在她的對面,臉色淡然冷靜,為她斟滿一杯熱茶。

    「我這人不愛囉嗦,開門見山,有話直說。」凌清然說道。

    蘇迪月淺淡一笑,「大人的性格正合我意,我也一樣。」

    凌清然爽朗一笑,目光深深的看著蘇迪月,「蘇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子妃還能如此淡定,真是不容易。」

    「大人今日難到是為了蘇家而來?」

    「是的。為了蘇家,也為了你。」凌清然肯定的答道。

    「我不明白。」蘇迪月心中疑惑。

    凌清然喝了口茶,開口說道,「太子妃在蘇家這麼多年過的並不愜意,一年當中幾乎穿不上一件新衣裳。母親甚至還要受到欺凌,聽說一年前,蘇夫人一時生氣,竟將一盆滾燙的熱水澆到了太子妃母親的身上。兩年前,蘇家五小姐冤枉太子妃偷了她的玉鐲,太子妃剛烈,卻也難以與身份高貴,嫡出的五小姐鬥爭到底,現在您的手臂上的傷痕,還隱隱可見吧!」

    凌清然的一席話,當即讓來蘇迪月吃驚不已。

    這些事情,從不會讓外人知道,而凌清然此刻,卻如數家珍。

    「你到底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目的?」蘇迪月沉不住氣說道。

    凌清然微微一笑,「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太子妃才能擺脫庶出的身份,如何讓您的母親在不受到欺凌?」

    「你有話直說吧。」蘇迪月平靜下心情。

    「太子妃聰明睿智,如今身份顯赫,日後太子殿下繼承大位,您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到了那時候,還有誰敢再質疑您的身份呢?」

    凌清然仍舊是那副笑容。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助太子登上大位?」蘇迪月說道。

    凌清然心中稍稍安穩,蘇迪月果然是聰明。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對太子妃來說,百利無害。」凌清然說道。

    蘇迪月輕輕微笑,「我是太子的妻子,自然會幫助他,不用大人來提醒。」

    「如今政局不穩,君心難測,你無權無勢,如何幫他?」凌清然微瞇雙眼說道。

    蘇迪月臉色一變,默不作聲。

    沉吟一會,她說道,「願聽大人良言。」

    「蘇家富甲一方,又與其他多個國家重臣交往甚密,若是太子妃成為蘇家家主,那麼便大不相同。」凌清然緩緩說道。

    蘇迪月當即震驚了,「蘇家家主?」

    「太子妃如果想都沒想過,今日就算我什麼都沒說。如果太子妃也覺得我的話有幾分道理,那麼我願意傾囊而出,幫助太子妃心想事成。」

    凌清然緊接著說道。

    蘇迪月深吸口氣,開口說道,「如今,月便先謝過大人了。」

    凌清然心中大悅,眸光深切的看著蘇迪月,「太子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清佩服之至。」

    蘇迪月也笑道,「月有相見恨晚之感。」

    「來人,拿酒來。」凌清然大聲喊道。

    「不醉不歸。」蘇迪月含著笑意回道。

    欒無憂匆匆約見凌清然,剛上到鐘樓頂樓,欒無憂便向她走過來。

    「小然,他來了。」欒無憂語氣急切的說道。

    凌清然不自覺後退一步,欒無憂慌忙要扶她,她卻搖頭拒絕了,沒有血色的雙唇輕輕吐出幾個字,「我知道。」

    欒無憂心中一驚,「你知道了?」

    凌清然輕輕笑道,「不但知道了,還見到了呢?」

    欒無憂當即震驚了,他一步來到凌清然的跟前,「你們見過了,在哪裡?他有沒有怎麼樣?」

    凌清然看著他心急的模樣,簡要的將那一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欒無憂聽完,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他沒認出來你嗎?」他仍舊不是很放心。

    「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跟從前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了。我想他不會發現才對吧。」

    凌清然說道,她心裡也沒有把握,到底賀蘭楓認沒認出她。

    賀蘭楓叫著她名字的聲音,猶在耳邊。

    他滿是痛苦的眼睛,還在眼前閃現。

    「小然,你是怎麼打算的?」欒無憂問的小心翼翼。

    「我不會跟他回去的。」凌清然堅定的說道。

    目光中埋進了太多的痛和苦澀,她遠遠的眺望著,「從我跳下蒼山的那一刻,我跟他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欒無憂緊攥的雙手,慢慢鬆開。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沒人可以勉強你。」欒無憂說道。

    凌清然轉頭之際,眼中已經一片晴朗,「你也許根本就不是為我而來。」

    欒無憂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嚥下了。

    北冥現在比雲蒼好不到哪去,賀蘭雲大權獨攬,早已設好了陷阱給他,他若是鑽心與賀蘭雲周旋,也許還有一半的機會,可是他卻在此時選擇離開。

    如果說江山重要,那麼是什麼能讓他放下江山,拋下大好前程,千里迢迢來到雲蒼呢?

    小然,除了你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可是,他終究嚥下了心中的這些話。

    就算是他自私一回吧,他不想看到凌清然掙扎痛苦,兩下為難。

    更重要的是,他怕她會離開。

    在她的心裡,即便在有恨,他也到底比不上賀蘭楓吧。

    「也許真的是你想的這樣吧,他不是為你而來。」

    客棧中,賀蘭楓靜靜的坐著。

    「王爺,我們進稚堰三天了,您為何只是等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呢?」

    七夜臉色焦急。

    「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們只能以靜制動。如果她真的在雲蒼,此刻早已經知道我來了,她不會什麼都不做的,至少會躲起來。」賀蘭楓說道。

    七夜卻說道,「可是,咱們沒太多事情耗費在這了。夏寒傳來消息,現在北冥上下謠言四起,都說王爺才是真命天子。」

    「不就是挖出了個千年烏龜殼嗎?看他們還能做出什麼文章?」賀蘭楓狠狠的說道。

    「三天前,烏江上死魚飄出十幾里,肚腹有字,憤天不公,說是繼承大統之人該是王爺。」

    七夜說道。

    啪,賀蘭楓的手重重捶在桌子上,眼中鋒芒畢露。

    「卑鄙。」他咬牙說道。

    「王爺,這樣下去,事情便不可預想,一旦皇上大發雷霆,那麼」

    七夜不忍心說下去。

    賀蘭楓站起身,望向窗外的天空。

    「可是,明知道她就在這裡,你要我就這樣回去嗎?」

    他已經拋下了她一次,怎麼能在拋下她第二次!

    「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麼事嗎?」賀蘭楓緩緩開口。

    「什麼事?」七夜語氣沉重。

    「就是一直太多顧忌,所以才會將她從我身邊逼走。」

    他的臉色佈滿憂傷,濃重的像是滿天烏雲壓了下來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

    「我從未懷疑過她,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她鍾離婉百般害她,我信。可是,我不能親手殺了曾經以生命保護過我的小清。」

    他嘴角一勾,笑的極度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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