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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愛過我嗎? 文 / 玲瓏如玉

    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是這樣叫著她的名字,他說,「舒兒,記住,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東方舒心中難過,不甘心的苦澀將心房淹沒。

    時過境遷,此時早已不是當初的歲月了。

    賀蘭楓也早已變了,再不是心中只喜歡自己,想方設法看懂她的心,希望永遠留住她在身邊的賀蘭楓了。

    東方舒心中波濤洶湧,澎湃不止,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著他。

    等著他的下文,她是多麼希望他能如從前一樣,拉著她的手不放開,然後跟她說,「別走,我捨不得。」

    可是,他卻沒有再去拉她的手。

    也沒說出她想聽的話,他的話接近與歎息,「這裡,你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沒人會攆你走。」

    他最終還是沒有做到那麼的絕望,至少沒有讓她過分的難看。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呢?

    他說的這裡,而並非如從前的那句,這裡是你的家。

    此時此刻,這裡早已不在是她的家了。

    她苦笑著,咽喉中梗著那句說不出口的話。

    難道,她要等到被人攆走的時候再走嗎?

    她天性高傲,為了他早已放低了身段,甚至不擇手段,可是,終究換不來他一句話。

    「再見,多謝你照顧了我七年。七年的歲月我會永遠記得,不會忘記。」

    她臉上含著笑意,眼中卻淚光閃閃。

    女子姣好的容顏上,披著一層濃厚的難捨與痛苦之色。

    他的心裡亦不是滋味,責怪她對凌清然下殺手,責怪她在背後使手段,幾個月不去見她。

    可是,她一直都在,就像從前一樣住在他的府中。

    今天,她終於要走了,離別成了現實。

    昔日的美好,患難與共,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瞬間重回腦海。

    風起,吹起了她的袖口,手腕上巨大的傷疤,刺痛他的雙眼。

    過去的七年裡,是她用自己的血供養著自己,對錯不必分辨,那一份用心良苦,便足以讓他一生銘記。

    她鮮血淋漓的小腹,和蒼白的臉上堅定而無悔的表情,他都牢牢記得。

    而他,從未為她付出什麼。

    當初的愛戀和誓言,到最後他仍舊辜負了。

    心中激盪出無言的歉疚,他終於將手放在她瘦弱的肩頭,「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再搬去吧。」

    東方舒心中滿意的笑了,面色仍舊難捨不已,「不了,反正你祭月的毒也已經解了,再也用不上我了。早走晚走始終都是要走的,明天不用送我了。」

    賀蘭楓點頭,「我會安排人送你,你以後自己多保重吧。」

    心中的滋味,說不清是什麼,總之不再有男女之間的情愛。

    她起身,「那我先走了,你也保重吧。」

    走到了門口,女子突然停下腳步,她沒有回頭輕輕的開口,「從前的那些歲月中,你真的有愛過我嗎?」

    女子緩聲說道,緊張的雙手一直緊緊攥在一起。

    賀蘭楓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要去面對這樣的問題而重新去尋找答案。

    將近七年多的朝夕相處中,她早已成為他的一部分,成為他心中一個不可替代的親人。

    在自己彷徨失措,低谷落魄,受人陷害折磨的時候,是她一直在身邊陪著自己。

    愛,總是有過的吧。

    「我愛過。」

    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女子的心緩緩落下,眼角濕潤。

    「賀蘭楓,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捨不得離開你。」

    女子臨走前留下的話,將整個屋子都蒙上了一層哀傷。

    注定了,這個夜晚將是個不眠之夜,他困意全無。

    愣怔的坐在書案前,手中的筆一筆一劃的描刻著娟秀的字。

    那是,凌清然寫給他的現代字,本來是今天晚上要上的課,可是現在老師卻走了。

    認真的寫著,彷彿能聽到往日她在自己的耳朵根子下一遍又一遍的嘟囔著。

    「認真點,快著點,不許偷懶」

    突然,筆鋒一頓,他皺著眉頭看著白紙上的字。

    凌——

    隨後他急切的在寫過幾張白紙上尋找著,終於他的手在一張紙上停住。

    天——

    他突然莫名的心頭一震,這兩個字摞在一起竟然如此熟悉,他努力去回想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可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

    突然。他一拍桌案。

    想到了,不就是凌清然脖子後年的刺青?

    對,就是這兩個字。

    一瞬間,他對這兩個字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可是,沒有凌清然教他,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發音,有一瞬間的衝動,他想立即去找凌清然。

    天已經大亮,他醒來的時候,仍舊趴在那兩個字的上面。

    剛才的夢中,他還夢到去找凌清然問起這兩個字的發音和意思。

    凌清然曾經說過,這是個名字,是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那麼,究竟是誰呢?

    是男人還是女人呢?到底他亦或是她對凌清然有多重要?

    與她又是什麼關係?

    「王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門外想起七夜的聲音。

    「好的,準備出發。」他站起身子朗聲說道。

    臨行前,他將那張白紙揣進懷中。

    等他走出門的時候,七夜已經帶著護衛隊準備好了。

    他飛身上馬,眉眼露出精銳的光,完全不像一晚沒睡。

    「出發。」他高聲喝道。

    隊伍馬上啟程,前去與大部隊會合。

    昨夜自己車隊的編號都已經知曉,只需要按照序號站到合適的位置就可以了。

    一路上除了護衛隊,所有人都坐在馬車裡,所有人乘坐馬車都是一模一樣的,包括皇上的。

    賀蘭楓騎馬走到第一條正街,停下馬,「夏寒去接清兒還沒到嗎?」

    七夜急忙回道,「王爺,應該馬上就到了。」

    正說著,前面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騎馬護在一旁的正是夏寒。

    賀蘭楓也隨即跳下了馬,向著馬車走過去。

    還未走到近前,便見夏寒黑著一張臉,帶著擔心快步走過來。

    「怎麼了?她不肯下來嗎?我親自過去。」

    賀蘭楓笑著說道,就知道清兒這脾氣,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他正要邁步走過去,卻被夏寒攔住。

    「王爺!」

    「怎麼了?有事快說!」

    賀蘭楓預感到,事情遠比自己想像的嚴重,語氣也加重了許多。

    夏寒硬著頭皮回道,「王爺,姑娘沒在車裡。」

    「你說什麼,那她在哪裡?」賀蘭楓此時已經有些急了。

    「夏寒,出了什麼事你就趕緊說吧,別囉嗦了。」七夜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夏寒才擦了把汗如實說道,「屬下去的時候,姑娘已經不在庭院了,說是一早上就走了,究竟去哪裡了,府中的人爺都不知道。」

    賀蘭楓牙根緊咬,這個結果他早該想到的。

    「你確定她沒在庭院中?」他問道。

    「是,屬下進去查看過了,姑娘果然沒在。」夏寒回答。

    賀蘭楓轉身往回走,「出發。」

    「王爺,屬下留下等找到姑娘再趕去吧。」夏寒說道。

    他搖頭,「不必了。」

    他堅信,清兒不會錯過這場春獵。至於,她在哪個隊伍裡,等到了地方也就不難知道了。

    春獵的地點在離帝都六百里的明遠山,那裡的溫泉與蒼山出自一處,但是卻比蒼山遼闊,平坦了許多,最適合狩獵。

    所有人的馬車都集合之後,大部隊便出發了。

    此時,只見車水馬龍,一眼望不到頭,相同的馬車,相同的顏色,甚至連駕車的馬都是通體的棕色,沒有一根雜毛的。

    所有能彰顯主人身份的東西都被隱藏,連七夜夏寒平時一直騎馬的將軍護衛,這一次也都坐進了馬車。

    賀蘭楓坐在馬車裡,腦子裡卻想著凌清然會藏在誰的馬車裡。

    搜腸刮肚,他卻也沒想到一個半個來。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真的是太少了。

    不緊又將懷中的那張白紙拿出來,放在眼前看。

    凌清然教給他的文字,都是簡練的,是他從未見過的文字。

    一種成熟的文字是要經過上百年的沉澱,舉證,才有可能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時下世界上,雖然列國眾多,但是除了波斯,南疆等異族之地,有自己獨創的語言和文字之外,其餘各國的文字都是統一的。

    可是,那些異族的文字與他們是有本質區別的,比如發聲不同,從而寫法不同。

    然而,凌清然教給他的文字,發聲相同,而寫法不同。

    而且,體系完整,完全不像是某個小小異族內部自創的文字。

    那麼,這文字究竟是哪裡傳來的?

    賀蘭楓心中有了疑問,尤其是看著手上的兩個字,他特別想現在就認識。

    碩大的馬車中,女子側臥著閉著眼睛養神。

    男子一臉享受的盯著女子美麗的臉龐,手支著腦袋,目不轉睛。

    「欒無憂,你要是再看下去,我可是要收費了。」

    凌清然仍舊閉著眼睛說道。

    「好啊,要多少,害怕本太子付不起嗎?」欒無憂慵懶的說道。

    女子冷冷一笑,「我的價錢可是大著呢,不過不是怕你付不起,是怕你捨不得。」

    男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為了小然,我還有什麼捨不得呢,連命都捨得。」

    凌清然緩緩的睜開雙眼,「真的?」

    欒無憂信誓旦旦的點頭說道,「真的,我發誓,你儘管說。」

    然後用賤賤的眼神連帶十分難為情的模樣說道,「就算你說要我的人,我也在所不惜。」

    「您別自作多情了,我沒那麼貪心,我只是想要」凌清然故意拉著長音。

    「要什麼,你到是說啊,急死我了。」欒無憂著急的說道。

    凌清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我要將你武功廢了,眼睛戳瞎,扔到大道上去。」

    「最好能遇到一個飢渴了幾十年沒人要的老女人,把你撿回去,然後每天折磨你。」

    凌清然惡狠狠的說道。

    欒太子,當即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凌清然笑著看看他那被嚇傻了的樣子,重新躺下閉目養神去了。

    過了好幾,他才終於擦了把額頭的汗甩了出去,嘶啞著聲音說道,「這是哪來的瘋婆子,我不認識,趕緊給我丟下去。」

    凌清然一骨碌重新坐了起來,「你敢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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