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人之最痛 文 / 玲瓏如玉
御醫不久之後出來回話,認定賀蘭楓死亡無誤。
賀蘭上艦冷眼看著賀蘭祺,「一個死了的人,難道還會有所圖謀,去暗害你嗎?」
賀蘭祺癱坐在地,嘴裡只一個勁的念叨,「不可能,他怎麼會死呢?真的不可能。」
顧蘊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皇上,微臣已經查證這段日子瑞王都未曾去過容王府中,倒是容王三日前到過相府,並且」
賀蘭上艦狠狠說道,「說,並且怎樣?」
「皇后娘娘也去了。」顧蘊隨後說道。
賀蘭上艦點頭,看看顧蘊「人都說大理寺卿是個心口如一,剛正不阿的清官,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連皇后都敢參與。」
「請皇上恕罪,微臣職責所在,顧不了那人是不是位高權重。」顧蘊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變動。
賀蘭上艦眼含幾分讚賞,「既是職責所在,何罪之有?」
「這個畜生就交給你回去依法處置,即刻起削去王位,貶為庶人。」
皇帝輕輕揮手間,天家王爺便成了庶人一個。
「不,父皇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廢了兒臣,兒臣是冤枉的。賀蘭楓,你不的好死,我會將你挫骨揚灰」
賀蘭祺聲嘶力竭的叫喊著,精神徹底崩潰。
顧蘊站起身,「來人,將賀蘭祺帶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成泰進來說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皇后此時前來無疑是為了她的兒子賀蘭祺。
皇帝與她幾十年夫妻,誰也不敢保證皇帝會不會顧念情誼對賀蘭祺從輕發落。
坐在主位上的賀蘭上艦卻厲聲說道,「身為皇后教育不好自己的兒子,私自出宮,還有臉來見朕!你去告訴她,這個逆子無可挽救,讓她回到宮中面壁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宮門一步。」
成泰領旨下去。
顧蘊開口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帶下去。」
賀蘭祺被拖下去,皇后卻連見都沒見到皇上一面,便被禁足宮中。
「顧愛卿,你辦事妥當,瑞王的後事就交給你辦吧。」
賀蘭上艦說完,便撤駕回宮。
這個兒子對於他來說,失去時會心痛,但是卻終究不是心頭所愛,只是痛一陣而已。
這一日,瑞王無端病故,賀蘭祺被廢王位,皇后被禁足宮中,沈家已門庭落半。
晚上,沈秋歌一個人跪在靈堂上。
任倩兒怎麼勸也不肯回去,她就那樣跪在靈堂上一整天的時間。
臉上緊繃的厲害,淚水早已流乾了。
她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如此突然的就走了?
東方舒說,早在兩個月前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竟然都不與自己說一聲。
她是他的妻子,他難到就真的一句話都不肯給她留下嗎?
「那日~你問我,若是反過來三哥害你,我會怎麼辦?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會不顧一切,我會跟他去拚命。」
眼中一陣刺痛,淚水再次落下。
「可是,如今三哥被廢了,很可能性命不保,姑姑也被囚禁,盡失君心。沈家算是敗落了,可是我仍舊無法恨你。」
「賀蘭楓,我愛你愛的還不夠嗎?難道就真的如此不值得你相信嗎?」
「我腹中懷的是你的子嗣,也是我珍若性命的孩兒。你走了,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突然,可是你卻一字半句都不肯留給我。就當真認定了,我是加害她的人嗎?」
「小姐,您就別哭了。您要是再傷心難過下去,會損傷胎氣的。」倩兒在一旁規勸著。
她點頭,「是,我是不能再哭了。不為別人,不為自己,還要為了腹中的胎兒。他只有這一點骨血而已,我一定要平安將他生下來。」
沈秋歌慢慢的起身,腿早已麻木,在倩兒的攙扶下才勉強能行走。
「站住!」
一聲厲喝在耳邊響起。
沈秋歌看去,原來是夏琉璃。
「夏姑娘為何擋住我家主子的路?」倩兒見夏琉璃氣勢洶洶的擋在前面,態度也便的強硬。
「我找你們主子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夏琉璃說道。
沈秋歌壓住倩兒,「夏姑娘有話儘管說。」
夏琉璃面帶憤怒,「我要你明日宣佈,我是王府的側妃。」沈秋歌當即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夏琉璃竟然會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夏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沈秋歌說道。
「什麼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誰?你可知道我與他是什麼樣的關係?」
夏琉璃一步一步逼近,美麗的臉龐霎時變得面目猙獰。
沈秋歌在倩兒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後退,「夏姑娘是王爺的妹妹,我自然是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夏琉璃突然咆哮起來。
她幾步走到靈堂的正中,手指著賀蘭楓的靈位說道,「我是他青梅竹馬的妻子,從小我娘就跟姨娘指腹為婚。很小的時候我就認定,他長大了,要娶的人是我。」
突然她抓住沈秋歌狠狠的搖晃,「是你,你霸佔了我的位置。你陪著他渡過童年嗎?你給他擋過拳頭,為他上過藥嗎?給他暖過身子,為他偷過饅頭嗎?你憑什麼做他的王妃?」
倩兒在一旁怎麼也掰不開夏琉璃的手,沈秋歌被她搖晃的頭暈眼花。
「你放手啊,快放手,王妃有了身孕,經不得這劇烈的運動。」倩兒著急的大聲吼起來。
正在這時候,又有人走進來。
與倩兒一起試圖將沈秋歌救出來,但是夏琉璃卻似乎發了瘋怎麼也不肯鬆手。
啪的一聲脆響響起,夏琉璃被打的愣怔。
倩兒才連忙將沈秋歌自她的身邊拉開,趕忙查看。
「你瘋了嗎?想將他唯一留在這世上的骨血也一併殺了嗎?」東方舒厲聲喝道。
夏琉璃突然哭起來,轉向賀蘭楓的靈牌,「哥,她憑什麼霸佔我的位置,你又為何將心給了她?」
東方舒忍不住,淚眼朦朧。
沈秋歌仰頭閉眸,苦澀一直自心裡一直到了手指尖。
她知道夏琉璃口中的兩個她指的是兩個人,可是她寧願捨棄名位榮華,成為後者。
只是,此時站在靈堂之上的女人哪一個不做如此想法!
三個人無不是真心的深愛著他,為他落淚,為他傷心,為他痛苦。
可是,卻沒有一人是他心中所想。
他想要的那個人,始終都得不到。
六哥,這就是命運嗎!
如是命運,為何要將我們擰的這麼苦,這麼悲!
踱步走出靈堂,沈秋歌確心如刀絞。
「你腹中是王爺唯一的骨肉,你千萬要珍惜自己,將孩子平安生下來。」東方舒的囑托響在身後。
她卻嘴角一冷,「他從未想要這個孩子!」
她的話,讓東方舒愣怔在當場。
「我只是想做他的女人,不只是妹妹。」夏琉璃哭泣說道。
東方舒唇邊蕩漾起一絲無奈,苦澀無邊。
「可是,我們這一生注定了只能是他的妹妹。」
她救不了他,但是卻絕不會損害他的孩子。
賀蘭楓,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願沒有那五年!
這一夜,北冥迎來了最後一場冬雪。
大雪紛飛,漫天飄絮,彷彿上天也在哀哭。
今日的帝都,異常安靜,因為他們的英雄今日出殯!
長長的喪隊看不到頭,潔白與昏暗的天際結為一體。
哀哭聲震天,大地彷彿都被蒙上了一層悲傷。
突然,有人出現在前方擋住去路。
一個清瘦的身影自馬上跳下,蒼白的小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恐懼與驚慌,眼底淤青,佈滿血絲,說明幾日來一直馬不停蹄。
凌清然終於趕了回來,一身風塵僕僕,見到卻是送喪的隊伍。
「姑娘!」
一聲驚呼出自夏寒之口,他驚訝的看著憔悴的凌清然。
「他沒有死!」她堅定而咄咄的說著,一步一步重若萬斤的走向靈車。
「姑娘,王爺已經去了,還請姑娘節哀!」夏寒跪倒在地,語聲哽咽。
凌清然卻腳步不停,「讓我看看他,我不相信他就這麼走了。」
夏寒趕緊走幾步重新跪倒在她的面前,「姑娘,屬下求你了。就別再打擾王爺,讓他安息吧。」
凌清然飛起一腳,踹在夏寒的心口窩,厲聲喊道,「我都說了,他沒死。」
夏寒沒有防範,一口鮮血自口中吐出,倒在地上。
「來人,將這個瘋婆子給我抓起來!」東方舒自後面上前,滿目噴火,厲聲吩咐道。
頓時侍衛們刀劍出鞘,「誰敢!」一直跟在凌清然身後的七夜高聲喊道。
七夜是賀蘭楓最信得過的人,他話一出口誰敢不從。
東方舒走上前來,怒目看著七夜,「是誰害死王爺的,你不知道嗎?是她,就是這個賤~人,王爺才會死!你今天居然還袒護於她。」
七夜臉色悲楚,卻依舊鏗鏘有力的說道,「我知道她是王爺的命,不管王爺在與不在,都不希望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東方舒抽出寶劍直至凌清然,「好,那今日就讓我來做這個小人。現在我就殺了她,為王爺報仇。」
凌清然此時站在棺材前,四周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靜止了一般。
她什麼也聽不到,甚至連東方舒持劍要殺她也無動於衷。
她的手輕輕摸在棺材上,「躺在裡面好玩嗎?賀蘭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在嚇我是嗎?好,就讓我親自將你找出來。」
七夜,出劍擋住東方舒的劍,厲眸喝道,「你瘋了嗎?」
東方舒撤劍,再次出手與七夜打在一起,「瘋的是你,從你偷偷愛上這個女人開始你便已經完全瘋了!七夜,你捫心自問,現在所做這一切是為了王爺,還是為你自己?」
東方舒的話,讓七夜頓時心神大亂,當即被東方舒挑了劍。
東方舒劍勢迴旋,直奔已經上了靈車的凌清然胸口而來。
噗,一股溫熱迎面撲來。
東方舒卻眼中都是驚訝的說道,「夏寒!連你也瘋了嗎!」
送葬的侍衛,官員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一時間束手無策,只能看著一場葬禮演變成一場戰爭。
東方舒的劍正好刺中夏寒的心口,眼看著東方舒的劍就刺中了凌清然,出劍已經來不及了,他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那把索命的劍。
「郡主若是要殺姑娘,就先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