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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惟願那個人不是她 文 / 玲瓏如玉

    賀蘭楓看著離開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昨夜一切他都記在心裡,記得她追他到地下室,將他自冰池中救出。

    記得她說,「我是你的女人,你要我吧,不必再忍。」

    就是這樣一句話,瞬間將他的心溫暖,讓他覺得擁有這樣一個女人是多麼的幸福。

    儘管昨夜他體內藥性猛烈,但是他只要了她一次,隱忍著自己不能再碰她,怕她會承受不住。

    東方舒雙眼似火的看著賀蘭楓,「你怎麼能與她睡在一起?」

    賀蘭楓回頭看向她,「我為什麼不能?」隨後邁開大步而去。

    東方舒站在原地,雙手緊握,銀牙咬碎。

    他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可是,她不甘心。

    此刻,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賀蘭楓。

    她緊走幾步,追上賀蘭楓,「楓,是我錯了。不該在與她爭得朝夕之長,我只是怕你到最後受到傷害。」

    他的腳步停下,輕輕的吐了口氣,看向東方舒,語氣終於緩和,「舒兒,我以為你是最明事理的人,平時無論做處理什麼事情都能掌握分寸,怎麼偏在這件事上,屢次與我鬧?」

    東方舒輕笑道,「我也覺得越來越不認得自己了,我怎麼會變成了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可是,楓,原因你知道的。因為你對她的在乎已經超過了我,所以我才會那樣的。」

    賀蘭楓半晌終於點頭,「舒兒,我欠她的,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彌補了,我對她好點有錯嗎?你與我來日方長,可是她」

    隨後,他歎道,「你說怕我受到傷害,就算我受到再大的傷害,與她所要受的不及萬分之一。」

    他慢慢的走遠了,東方舒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的說。

    推門走進沈秋歌的房間,房間中的喜燭還在燃著,沈秋歌坐在床上正抹著眼淚,小丫頭守在一旁。

    一看他進來,小丫頭眼神中竟然有幾分不忿,他並未在意,坐在外間的椅子上說道,「收拾一下,一會進宮去請安。」

    沈秋歌紅著眼睛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幽怨,「六哥,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人比喜歡我還多?」

    賀蘭楓眉頭輕蹙,「歌兒,你已經是王府的女主子,身為王妃,便要有容人之量,更要賢惠大度,她也是我的女人,我與她在一起有何不妥?嫉妒成性的女子,我可是不喜歡。」

    他慢慢的踱步走到沈秋歌面前,剛柔並進。

    「那王爺也不該在新婚之夜去會別的女子!」沈秋歌的小丫頭膽大的說道。

    頓時賀蘭楓急了,揮手過去便是一巴掌,「不知死的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小丫頭當即飛了出去,撞在牆上鮮血噴了一地。

    賀蘭楓自然不會顧忌她的死活,是以力道也沒有控制。

    「六哥,求你繞過倩兒,她不是故意的。要怪你就怪我,平時沒有教好她。」沈秋歌與倩兒自小一起長大,感情頗厚,在府中,她也算是一個囂張的奴才,所以才敢在賀蘭楓跟前放肆。

    「尊卑不分,巧言厲色,多生事端,這樣的人不宜留在你身邊。你剛才那些嫉妒之言,沒準就是她挑撥的。」賀蘭楓氣氛的說道,不準備放過倩兒。

    沈秋歌一見賀蘭楓真的動了氣,生怕他殺了倩兒,當即拉住賀蘭楓的胳膊不停的求情。

    她從未看過賀蘭楓這樣動怒的模樣,竟然自己心中也有些畏懼。

    「六哥,王爺,求求你,繞過她吧。倩兒陪我自小一起長大,我不能沒有她。」哭著,她跪倒在賀蘭楓的腳下。

    倩兒痛苦的爬起來,連忙叩頭,滿是血沫的嘴裡不停的說道,「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賀蘭楓終於點頭,「給你家主子梳妝打扮,入宮的時間若是耽誤一刻,我要了你的命。」

    說完,他抬腿走出房間。

    倩兒連忙叩頭感謝,硬撐著站起身子去扶沈秋歌。

    回去之後睡了一天的好覺,凌清然醒來的時候,突然做起來,才想起有件事還沒做。於是,建築現場便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浴室在她的監督指點下,慢慢成形,很快機器貓的臉就已經鋪好了。

    而這兩天,賀蘭楓去完皇宮,去沈家,所以與她難得見一面,每次都是匆匆一面,還有他親口餵她吃的糖,雖然不是很甜,卻膩在了心裡。

    所以,她的心裡一直舒暢的很。

    也許,是為了自己終於做出了決定,也終於安了心。

    將自己交給了他,從此後生死相隨!

    無論再有任何坎坷困難,她都不會退縮。

    第二天的傍晚,浴室管事哭喪著臉來到她的面前,「姑娘,照著這個進度,咱們無法在明日天黑前完工了。」

    她笑著說道,「不急啊,咱們可以慢慢做。」

    管事的卻依舊眉頭不解,「可是王爺說的明白,定要明日落日前完工。」

    她頓時有些不解,「為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是賀蘭楓想要給我驚喜嗎?所以如此急迫?

    隨後她又想,反正這是要送給她的,晚個幾天又如何,只要她高興就行了。

    「不打緊,王爺若是問起來就說是我加了東西所以耽擱了,我也會跟王爺說的。」她笑著說道。

    管事的才終於放心,繼續去做他的活。

    這天晚上賀蘭楓回來之後,賀蘭軒,顧蘊等人都到了府中。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賀蘭軒笑著說道,「怎麼,沈相很難應付?」

    他搖頭笑道,「老狐狸一個,在探我的口風。」

    「什麼口風?」顧蘊看向他。

    「沈家現在一心為誰,你不知道嗎?」他回道。

    「賀蘭祺?」顧蘊疑問的看著他。

    「自然,皇后只有這一個兒子,再怎麼不成器,她也沒得選擇。」賀蘭軒說道。

    「所以,皇后也去了嗎?」顧蘊驚訝道。

    他點頭,「是,皇后想藉著我的力量讓賀蘭祺重返朝堂。」

    「你怎麼想的?」賀蘭軒說道。

    「不行,不能讓他死灰復燃,否則咱們就前功盡棄了。」顧蘊頓時反對。

    賀蘭楓眉頭輕鎖,「就像老顧說的,死灰還是會復燃的,除非連灰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賀蘭軒與顧蘊異口同聲。

    賀蘭楓笑道,「他想重回朝堂,我就讓他如願以償。總是躲在家裡,怎麼能斬草除根呢?」

    「也好,這樣賀蘭雲也會分散些心思,不用每天眼定定的盯著咱們。」賀蘭軒說道。

    「嗯,那王爺準備怎麼做?」顧蘊急切的問道。

    「別急啊,老顧,倒時候你看著我怎麼做就行了。怎麼樣,你最近跟賀蘭香相處的好嗎?」他突然轉移話題,頓時讓顧蘊臉上帶起愁容。

    「哎,別提了。我就納了悶了,她怎麼就看上我了呢?那麼多王孫貴族她不要,單單看上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官。」顧蘊很是苦惱的模樣。

    「你就真的如此討厭她嗎?」賀蘭楓有些不解的說道。

    賀蘭軒此刻也插嘴說道,「香兒溫柔漂亮,又不驕縱,怎麼你就不喜歡她呢?」

    顧蘊搖頭說道,「單單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就這一條我就不會娶她。」

    頓時賀蘭楓與賀蘭軒都不做了聲,很久,賀蘭軒說道,「老顧啊,上一輩的事情咱們說不清楚,不管香兒是誰的女兒,她是個好女人就行了,貴為公主,她的母妃貴為皇貴妃,你還有什麼不甘的。」

    顧蘊當即站起身子,「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反正我不要她,肯定不會娶她的。

    賀蘭楓看看賀蘭軒,「這種事兩廂情願的,我們也不勉強你,不過真有一天香兒說動了她的母妃同意了,可就不是你說的算了。」

    「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顧蘊說道。

    送走了賀蘭軒和顧蘊,他往房間走。

    走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裡面傳出女人的說話聲。

    他竟然忘記了,如今那裡已經多了一個沈秋歌了。

    實在沒有心情應付她,他轉身進了書房。

    這幾天一直忙的很,沒空想太多,此時已經下來,頓時所有的事情都鑽進腦海中來。

    沒有張燈,他一個人坐在黑夜中,窗外映出彎月如勾。

    不覺間想起了與她一起去蒼山的情景,她是那樣的高興,看到手心中的月亮時那興奮的模樣,嘴都合不攏。

    所以,他知道,她喜歡月亮。

    她還有最後一個願望沒有說,他應該去問她的,可是今夜天色已晚。

    唇邊綻放一絲冰涼的笑意,其實是他不敢面對。

    不敢去看她真誠澄澈的雙眼,不敢看她幸福滿足的笑容

    從未有過一刻,他那麼不希望她是能救琉璃的那個人。

    他寧可不是她,寧肯沒有找到,寧可挖遍北冥去尋找,卻惟願那個人不是她。

    捨不得了嗎?

    是的,他捨不得了。

    他亦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只不過滿腔熱血被他凍結在心底,卻被這個女人慢慢融化。

    愛上她了嗎?

    他不知道,從沒仔細去想究竟什麼才是愛?

    與東方舒,對琉璃的是不是愛,他從未想過。

    可是,此刻他的心底卻丈量的清楚,她在自己的心中早已勝過東方舒。

    甚至,連他都不想承認。

    在栗煌的那一天,她誤會自己與東方舒,絕望而走的時候,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願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可是,命運偏偏是無情的,他卻注定要失去她。

    她幾次相救之恩,為他寧願付出一切。

    他還記得她說,一個女人要將自己的初夜留到新婚之夜,獻給她的丈夫。

    他也記得她說,當她將自己交給一個男人的時候,就說明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生生死不離,定要攜手走到白頭。

    可是,他受了她的恩,卻再無沒有機會償還。

    他要了她的身子,這一輩子卻永遠也不可能給她一個洞房花燭夜了。

    雙手冰冷沒有任何溫度,這一刻,他的心猶如百蟲蝕咬般,撕心裂肺。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他從不信命運,只是這一次他卻當真無法扭轉,為了母妃,為了琉璃,他都不能有絲毫的動搖和後悔。

    也許,過去就會好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將一切都忘記,有一天不會再心痛,甚至不會記得她這個人。

    他還有舒兒,這個他喜歡了五年的女子。

    到時候,琉璃也會陪在他的身邊。

    這一生有這兩個女人陪在身邊,就夠了。

    雙手用力,他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女人從來都是垂手可得,想要就會有,少了一個了鍾離月,還會再出現一個凌清然。

    可是,他卻忘了,鍾離月沒有消失,凌清然就是鍾離月。

    正當他昏昏沉沉之際,突然有人走進書房,並且向他走來。

    正當那人的手要碰到他的時候,他快如閃電的出手,將來人的手狠狠抓住。

    「誰?」他低聲說道。

    「是我,六哥,痛死了。」沈秋歌疼的出了眼淚。

    他聽出她的聲音,放了手,「你怎麼來了?」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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