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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兩心清白 文 / 玲瓏如玉

    她的話,讓他的心頓時劇烈一顫,心頭的疼猶如閃電般頃刻間抵達心底。

    「清兒,你相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從未變過。」他急急的拉開她,看著她的眼睛。

    她順勢離開他的懷抱,輕輕的搖了搖頭,「賀蘭楓,你是遇到我之前與之後從未變過才對。」

    他往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再不願他靠近。

    驚慌中,伸手的大麾掉落在地,她身上染滿血跡的薄衫刺痛他的眼睛。

    不顧她的反抗,幾步上前,將她擁到自己的懷中,雙眸帶火的說道,「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就不能聽聽我的解釋嗎?」她狼狽的模樣,深深刺痛他的自尊。

    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都為了他做了什麼,而又是誰將她弄到這樣可憐的地步?

    她狠狠的掙脫他的懷抱,曾經幸福的港灣,此刻卻猶如地獄一般想要逃離。

    他不准,她拼盡全力。

    聲嘶力竭的掙扎,終於讓他心痛。

    他放手,伸手的大麾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她卻毫不猶豫的揮去,臉上是用力過度不健康的紅色,她用手拍著胸口說,「賀蘭楓,這裡被你凍僵了,你要如何去溫暖?」

    「你聽我解釋!」他雙眼急的血紅,憤怒卻又無法發作。

    「我親眼所見,你還想怎麼解釋?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更勝過於你的狡辯。」她再次將大麾揮到地上。

    賀蘭楓怒聲喝道,自地上拾起大麾,「你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了嗎?」

    她冷笑一聲,「與你有何干,身子是我自己的。即使在這雪夜中站上十日,都不及你賜給的一分寒冷。」

    他深吸口氣,深知她的倔強,眼睛瞟向落在地上的大麾,「你若是堅持,我便治他一個逾越之罪。」

    他蕭寒的眼神中,透著不容侵犯的決心。

    她頓是愣怔,「你現在也要威脅我了?」

    「你是我的女人,他居然心存遐想,理應論罪,我何來威脅?」他眸光蕭寒。

    「好,我聽,我聽你的解釋,賀蘭楓,你說吧。」她激動的點頭,淚珠傾瀉。

    她終於妥協,任賀蘭楓將大麾披在她的身上。

    其實,她何嘗不想聽聽他怎麼說。

    可是,她自心裡不敢讓他解釋,事實就在眼前,她心意已決。

    她怕,他的三言兩語便會讓她心軟,會讓她再次沉淪。

    她怕,留下之後,有一天終會遍體鱗傷,再無力離開。

    風雪中,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一般。

    彷彿再怎麼走近,都無法觸摸到他。

    她是那樣的堅強,在敵軍包圍中浴血奮戰,獨自一人去走那九死一生的死亡沼澤,面對兇猛的野獸毫不畏懼。

    他以為她滿身是膽,甚至忘記了她流淚的模樣。

    可是此刻,他終於知道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心中深深愛著自己。

    他看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失望。

    「她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是父皇早就首肯的未來太子妃。她與太子兩情相悅,卻為了我的病,住進瑞王府,一住就是五年,婚期一拖再拖,直到,後來賀蘭雲要迎娶鍾離婉。」

    他深吸口氣,接著說道,「因為太傷心,她逃離了帝都。卻沒想到她會來到栗煌,她早就知道我來了栗煌,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麼,她何以一直到今日才來見我?」

    「清兒,我與東方之間是與別人不一樣。自小相伴之情,與後來的救命之恩,到此時我心中愧疚。但是,我與她之間,絕非男女之情。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將東方舒說的只是一個自小相伴的朋友而已,情同親人,卻乾乾淨淨!

    她的確是震驚了,從沒想過事情背後竟然有這樣的隱情。

    東方舒竟然是太子的人?

    他不是與太子不和睦嗎?還有,她為了給他治病才進了瑞王府,那麼他究竟是什麼病,非她才能治?

    心中有太多疑問要問他,但是她最關心卻始終是他的病!

    「你有什麼病?」從前她也聽說過,可是卻一直沒真的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病。

    此時,大雪終於停下,天空放晴。

    賀蘭楓抬頭看向天上的圓月,輕聲說道,「祭月,你聽過嗎?」

    她頓時一怔,隨後眸色緊縮,「小時候曾經聽師傅說過,那是五毒門的禁藥,中毒者每月十五月圓會狂性大發,嗜血如命,濫殺無辜。唯有天山雪蓮才能扼制,你中的毒是祭月嗎?」

    她不敢相信的說道。

    他點頭,露出一絲微笑,「沒想到你還真知道。」

    看著他承認,她的心頓時跌落谷底,不由自主的為他難過。

    「那為什麼她能治你的病,她怎麼治的?」她說到。

    「她幼時生病,曾喝過天山雪蓮枯葉熬成的水,所以她的血能扼制我的病,這麼多年來,她更以自己的血為藥引,在為我研製解藥。」賀蘭楓沉聲說道,眸色不自覺帶出一絲感激。

    她頓時瞭解,東方舒五年來一直在用自己的鮮血為藥引,緩解他的月圓之夜的狂性,更為了他灑盡鮮血研製解藥,這份恩情,的確難以辜負。

    「那日在地下密室發現你,其實你就是犯病了是嗎?」那日的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此時卻已經明白了大半。

    賀蘭楓點頭,「是的,所以我一直很慶幸,那日沒有傷了你。」

    「所以,今晚你又犯病,她為了照顧你,才會在你的房裡?」她說道。

    他點頭,「你叫醒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在床上。想來是怕我傷到自己,她才不得已將我按在床上,然後因為太疲倦也睡著了!」

    他慢慢的走近凌清然,在她的身邊站定,此時,他不敢再輕易碰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清兒,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剛剛清醒,便跟著南濱賊寇一場決鬥,我哪有功夫去想那些事情。」

    她低垂著頭,不說話。

    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中有了把握,大手一把將她的手包裹住,將額頭緊緊抵在她的,溫柔的說道,「清兒,別跟我生氣了,你要冤死我嗎?還是要急死我?」

    她的心其實早已經不氣了,事情原來真的與她所想大不一樣,甚至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她卻彷徨了。

    方才肝腸寸斷的滋味,讓她深深認清自己的心,這個男人此時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不能失去。只是一個誤會,就已經讓她如此痛苦,若是真的有什麼,她會怎樣?

    她自己都不敢想像,賀蘭楓溫柔的抱起她,「回去我給你看看傷。」

    她無從拒絕,他的溫柔,他的呵護,他的憐惜,都讓她沉醉。

    在她的生命中,這段感情已經深深篆刻。

    他的懷抱,是這樣的讓她渴望和眷戀。

    「賀蘭楓,你一定不要辜負我!」她小聲的說著,喃喃自語,彷彿是對他說的,更像是說給自己的聽得。

    賀蘭楓,輕輕的垂頭輕吻她的唇。

    她不知道,這是他的回答,還是他根本沒聽到。

    只是這一刻,那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在他的懷裡,寒冬亦是夏日,不覺冰冷,滿心陽光。

    抱著她一路回到她的房裡,輕輕的放下她,紫薇已經等在屋裡,焦急中一見她回來立即迎了上去,「姑娘,你去哪了,沒事吧?」

    「沒事,紫薇身上有傷,你快去休息。」她趕忙說道。

    紫薇心有猶豫的看眼賀蘭楓,賀蘭楓笑道,「怎麼,本王讓你如此不放心嗎?」

    她頓時緊張答道,「奴婢不敢,奴婢告退。」

    「你幹嘛嚇她?」她脫掉身上的大麾埋怨他。

    他卻無心去理會,只伸手掀起她的衣衫,「讓我看看你的傷!」

    雖然不是第一次,她的身子早被他看過多少次了,可是她仍舊會害羞。

    「其實,也沒多少傷!」她垂頭說道。

    他哪裡肯罷休,將她按在床上,頃刻間就扒光了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只剩下一個肚兜遮擋著胸前的羞澀。

    她臉似晚霞,羞澀的直往被裡鑽。

    他一把將她拎了出來,「我又不是沒看過,你怎麼還羞成這樣?不過你這個模樣我很喜歡。」他笑著說道。

    女子頓時鑽近被裡,「出去,叫紫薇來。」

    他也不理會她,只是手上動作不停,將她自被子裡拽出來。

    「你要是再不老實,一件衣服我也不給你留。」他見她仍舊掙扎,小小的威脅了她一下。

    她頓時舉起小拳頭捶在他的身上,「你敢!」

    「你大可以試試?我樂於奉陪!」他一臉壞笑的看著她。

    她知道,他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頓時做罷,「做夢,我才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

    「那就老實點。」他將她的身子擺正。

    女子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無數,粉紅色的是上次守護栗煌時落下的,已經長出了新肉。

    這些結了痂的,甚至還流著血的,是這次為給他拿天羅被猛獸抓傷的。

    手上的傷口,是紫薇說的為了救她們所有人而親手割的。

    說不清心中是心疼多一些還是感動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為她小心的清理傷口,他的心裡百種滋味縈繞心頭。

    今天,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說了謊。

    她雖然原諒了他,可是他的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他從沒想到,他會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將自己與東方舒之間說的那樣毫無關係,並且心無波瀾。

    她輕輕的顫抖著,他上藥的手頓時停下,「弄疼了嗎?」

    「沒有。」她說。

    皮膚上已經疼出了一層細汗,她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凝白中分不清指節。

    「傻丫頭,以為我從沒受過傷,沒上過藥嗎?疼不疼我會不知道!」他說道。

    她卻呵呵的笑了,「賀蘭楓你知道嗎?你溫暖了我的心,我的心中沒有傷口,所以不論身上受了多少傷,我都不覺得疼。」

    他的手頓時一僵,心中不知何時滋生的痛慢慢的擴散。

    可是,若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那個時候你會有多痛?

    這樣一個玲瓏玉質,一心為他的女子,他究竟還能不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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