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上 你是什麼人由我決定 文 / 玲瓏如玉
男人雙眼微瞇,讓人看不透,唇邊一勾帶出一抹輕笑,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最近不要出門,在這裡好好呆著。」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鍾離月仍舊一臉糊塗,緊跟著走向他,「我想知道真相!」
她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自己的這條命倖免於難還與誰有牽扯?
男人轉過身,眸光灼灼的看著她,「你還活著,這樣就夠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她清淡一笑,「我只想知道自己欠了誰一條命。」
「是我。」男人沒在猶豫,果斷的說道,隨後雙手反剪在背後,「東盛的公主已經死了,從此後你再也不是北冥的人質。」
他的話簡單而平靜,仿似說著一件極其普通的事一般。
可是與她來說,卻是天翻地覆的轉變。
她換了身份,從此不再是人質,也不是東盛身份低微的公主。
原本就一無所有的她,此刻才真的變得一無所有了。
她愣怔在那裡,許久他已經走遠了,她才輕聲的說道,「要我如何謝你呢?」
尷尬的身份,不幸的身世,曾經是她想極力擺脫掉的,可是從前她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人可以自己去做很多選擇,卻唯獨選擇不了出身。
而此時,這個男人只一朝間便讓自己重新為人。
她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心中好似有什麼解脫了,自心底深處而出的自由終於脫離了束縛。
不用再面對那些好色的皇子,公子,不用在面對勾心鬥角的宮廷生活,不用再被人們叫成妖孽。
恍惚中耳畔傳來男人的回答,「想報答我,就留在這裡。」
她點頭,眼中卻有些溫熱。
她明明此時已經無處可去,留下是她此時最好的選擇,而他說這是對他的報答。
眼中的灼熱連帶著心中的溫暖,那是感激,許久未曾有過的情愫。
可是,不久之後,這份感激卻成了撕毀了她心靈的導火索。
此時的感激有多濃厚,後來的傷痛就有多熾烈。
「公子!公子!不要死不要死」有一次她在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她的額頭已經佈滿汗水,心中的恐懼絲毫沒有減退半分。
下了地,腿還有些抖,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此時,正是夜半更深,可是她卻睡意皆無。
披了衣服走出房間,她心中一怔。
小藍睡在門口,她從不知道自己的門外會有人守夜。
夜裡的秋風寒的很,小丫頭凍的幾乎縮成一團,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小藍的身上,才慢慢的走下去。
夜晚的王府安靜的很,在這裡住了半個月的她,已經慢慢喜歡上了這裡的幽靜。
繁華背後難覓的一處清靜之地,沒想到在這喧囂的皇城中竟然還有這樣不染塵埃的地方。
睿貞王府!
荷花池中只剩下流水瑩瑩,荷花都謝了。
她站在岸邊望著河水中的圓月,心中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這個夢境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伴著她,夢中那撕心裂肺的痛,那麼真實,那麼難忍。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夢,可是她想,這絕對不單單只是個夢。
夢中的男子面目模糊,總是在她要看清楚的時候,縱身跳落萬丈懸崖。
她只知道,她叫他公子!
公子!一個那麼熟悉的稱呼,甚至自己此時低低的念出口,心口處仍舊會絲絲疼痛。
她的一生中充滿了奇跡,難道這段夢境也是她的奇跡嗎?
可是,這到底是沒有發生的,還是已經經歷的?
她慢慢的踱步走在清冷的月光下,經過一處假山的時候卻無意聽到兩個人的談話。
「聽說王爺對那個女人很用心,還時常對她笑呢!」
是一個小丫鬟,她原想走開,可是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有意偷聽,於是她便藏在巨石後,想等她們先走開,自己再走。
「可不是,你說後院的禁地,有誰敢去,可是那女人竟然擅闖之後,安然無恙。你說王爺是不是喜歡那個女人了?」
另一個丫鬟說道。
鍾離月心中一頓,她們說的好似是自己呢?
難道那個墓地擅闖是要送命的?
隨後她搖頭,不會的,賀蘭楓雖然從前看著清冷孤僻,可是接觸之後也還算是溫潤謙和,怎麼會如此狠辣呢?
「姐姐你也這樣想嗎,那我就敢說了。王爺八成真的喜歡上青園裡的那個女人了,你沒看這幾天東方姐姐的臉色一直不好嗎?」
這下她是不得不信了,難道這個王府中還有另一個青園嗎?
可是如果不是,那麼她們口中的王爺看上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嗎?
心中頓時布上鬱鬱之色,沒想到自己整天呆在屋子裡不愛出門,外面竟然已經傳了這麼多閒話。
賀蘭楓看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