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8章 回憶59 文 / 寫出一心人
她看得心疼,不得不順著尹沅希的意思往下道,「那只是老爺表達方式急迫罷了,他是男人,也說不出什麼體貼窩心的話來,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攻擊,讓你覺得臧舶烈不好,讓你死心,他其實沒有真正那麼想過!」
尹沅希凝著徐媽看了許久,忽然哂笑一聲,否認地搖了搖頭,帶著哭腔道,「不會的,我是我爸的女兒,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性格的人嗎?他看不起他的下屬很正常,他時常還把叔叔罵得狗血淋頭,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得人心者得天下,他就是狗眼看人低,他就是那麼不可理喻!」
徐媽見她還是一副執拗的態度,想到沅希和老爺的性格那麼相似,不由得放棄了今日遊說的念頭,但看著她手臂上一條條赤紅的傷疤,她依然沒放棄為她塗藥的堅持。
「沅希怪,徐媽一會要去做飯了,現在幫你塗了藥膏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這些傷很嚴重了,你就算再怪老爺不是,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吧!」
尹沅希垂眸,看著自己手臂上幾條細長的鞭印,有些嚴重地,甚至都看到了沙沙的血跡浮在皮膚之下,只要再輕微觸碰就可能溢出血來,她從未收到過這麼嚴重的懲罰,想起當時父親不顧一切,不理會她的慘叫狠下毒手,她的心,彷彿先一步血流不止,疼痛難當。
「沅希啊,徐媽勸不住你對老爺放下成見也就算了,若是讓老爺知道我連藥膏都不能勸你塗上,就算老爺不職責我,我也沒臉再在這個家裡呆下去了,你也知道我那孫子出生找不到人照顧我都沒有辭退工作回去,我是為了照顧你一直不肯休息,你若是不能體諒徐媽對你的心,我就請假回去照顧我孫子,讓老爺重新請人來吧……」
徐媽最終使出了殺手鑭,雖然倚老賣老有點欺負沅希,但她相信,沅希本性善良,以她們十多年來積累起來的親情,她是會乖乖就範的。
尹沅希聽得心疼,她又怎麼可能真的讓徐媽請假離開尹家呢?但她真的不想向爸爸妥協,一直緊緊地咬著下唇,沒有表示什麼,無聲抗議著。
徐媽只能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藥膏,起身準備離開她的臥室。
「徐媽,別走……」
尹沅希急忙從床上跳下來,緊緊地抱住徐媽略顯佝僂的腰身。
「我不讓你走,要是你走了,我也不回這個家了!」
徐媽略顯安慰地笑了笑,她就知道自己親手帶大的沅希是善良懂事的,更是孝順的孩子,她和尹天勇父女之間的誤會,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化解,但她深信,尹沅希不會去恨她的親生父親,現在問題只有一個,老爺是不是生氣的把臧舶烈找來,會不會對他動手,如果這樣,這對父女算是真的積怨了,但願,她現在的擔心是多餘的。
「那好,那就讓徐媽給你塗藥……」她輕輕地拍了拍尹沅希的手背,那小心仔細的動作,生怕會弄疼了她。
尹沅希乖巧地點了點頭,按照徐媽的吩咐,脫去了衣服,俯臥在床上,讓那冰涼的藥膏在隱隱作痛的鞭痕上均勻塗抹,冰涼的感覺取代了疼痛的腫脹**,卻怎麼都無法將她心頭殘存的痛楚消解,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有了逃家的念頭。
徐媽一直在重申爸爸對臧舶烈說出的話只是一時情急,可在她心裡認為,那就是爸爸對臧舶烈的成見,接下來,爸爸一定會阻止她和臧舶烈見面,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就說明爸爸並不是生氣之餘對臧舶烈的無心貶斥,若真是這樣,她和臧舶烈的將來,就一定會遇到很多阻礙,她做過很多吃苦的準備,卻從未想過跟爸爸這樣鬧翻她未來的路有多難走,可這並不能湮滅她此刻如燎原之火一般的愛情,不管爸爸再如何反對,她都跟臧舶烈跟定了。
…………………………
「什麼!你爸知道你早戀的事啦!」羅薇鈴震驚地瞪大眼,卻小聲地嘀咕道。
尹沅希漠然地笑了笑,神情苦澀,「不然你以為徐媽叫你來真的是吃飯這麼簡單嗎?他們誰也勸不了我,就動用你來勸我。」
羅薇鈴尷尬一笑,其實原因她在電話裡就聽說了,她才答應抽空過來的,畢竟她現在也是學習緊張的時候,爸媽也希望她能好好溫書,但尹沅希的事就是她的事啊,沒有什麼比姐妹現在處在水深火熱中更急迫的事了,她自然想都沒想地答應下來,飛奔到尹家,試圖好生勸說一番。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和他分手嗎?」
尹沅希聽到她這麼一說,整個心都往下一沉,她憤然地搶過羅薇鈴手裡的抱枕,哼道,「不會,我絕對不會和他分手的,又不是我們的錯,是我爸爸太固執,我才不會拿分手來傷害臧舶烈!」
一連負氣地說出這些話,怎麼聽也怎麼像是掩飾的意思,再加上她連續強調她沒錯,簡直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再鬧脾氣。
羅薇鈴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身處其中的人看不清,旁觀者明的事,其實尹叔叔的做法也沒錯,沒有哪個做父母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早戀會抱著同意的態度任其發展,因為本身心智和理智都沒有發育成熟,是很難去體會什麼叫真正的愛情的。
當然了,她是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不知道愛情的美妙,說大道理恐怕尹沅希會抱著這樣的態度敷衍她一下罷了,所以,勸服好姐妹現在該以學業為重的事,恐怕還得從臧舶烈身上下手,但可惜啊,她連臧舶烈本尊都沒有機會見到,更別說去勸他放棄沅希了。
哎,現在都是什麼世道啊……
羅薇鈴鬱悶地想著,而就在這時,徐媽端著宵夜走了進來,見到倆人都沉默著,著急地看向來勸說的人,見羅薇鈴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眼底升起的期望瞬間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