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表白 文 / 蕭瑟紅
「啪」有什麼突然尖銳的響起,將寂靜的院子帶了幾分詭異的刺耳。
阿良與公子玉簫均是一愣,對話由此終止。一陣春風吹過,分明是帶了三月陽光溫暖的溫度,卻偏偏讓人覺得有些冷意。
「本宮說過,要你從今日起便侍候本宮洗漱,你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也忒不把本宮放在眼中了!」房間內,顧天瑜那怒不可遏的聲音響起。
阿良面色一白,慌忙抬腳,卻被公子玉簫輕描淡寫的堵在了門口,他呼吸一滯,抿了抿唇,將身子躬的更低,卑微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老爺,就讓奴才侍候你們吧,小姐她笨手笨腳的,根本不懂如何侍奉別人。」
公子玉簫淡淡道:「有些錯誤,永遠都不能讓別人替自己彌補。你的大小姐惹了我家的小辣椒,你若想幫她,便乖乖的莫要說話。」
阿良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聽到林月箏那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你這毒婦,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小姐!」阿良再顧不得其他,當下便要硬闖,公子玉簫卻只是微微拂袖,一股罡風便將其逼迫出多遠。
旋即,雕花木門「吱嘎」一聲開了,一身白衣的顧天瑜如雪般盈盈走出,她眼神輕蔑的望著追出來的,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林月箏,手中把玩著一隻瓷瓶,淡淡道:「說起來,若不是因為你想用你那三腳貓功夫對付本宮,本宮也不會對你下藥。」
下藥?阿良的面色變得越發難看,他起身,二話不說便跪在那裡,哀求道:「夫人,求您饒過大小姐,她雖調皮不懂事,卻並無惡意,求求您」
顧天瑜滿眼厭惡的望著他,她緩緩踱步至公子玉簫身邊,旋即蹲下身子,食指微微挑起阿良的下頷,媚眼如絲的丹鳳眸中卻帶著霜寒般的冷意,她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笑意,挑眉道:「怎麼,擔心你家小姐?咯咯~本宮是有解藥,可是本宮心情不好,不想給她,怎麼辦呢?」
阿良望著顧天瑜那雙滿是戲謔的眸子,一時間怔然不語。顧天瑜卻已經收回手,起身道:「想知道她中了什麼毒麼?」
阿良斬釘截鐵的頷首道:「想!」知道是什麼毒的話,他就可以去尋找解藥了,他就不相信這個世上有沒有解藥的毒藥。
顧天瑜卻神秘一笑,懶懶的靠在公子玉簫的身上,在阿良那期待的目光中,挑釁的看向此時已經花容失色的林月箏,朱唇輕齒,她有些漫不經心道:「想知道的話,今夜便來你們小姐的房間看一看,因為只有到晚上,那藥效才會開始發揮哦。」說著她便牽了公子玉簫的手離開了。
院子內,阿良面色慘白的望著此時癱軟在地上的林月箏,林月箏咬著顫抖的唇,一雙眸子淒厲的望著他,哽咽道:「阿良為何我要受這份苦?」
阿良渾身一震,他急忙起身,來到林月箏的面前將她扶起來,柔聲道:「小姐,離發作的時間還有一天,阿良帶你去尋解藥。」
「沒用的,那個女人說了,解藥只有她才有」林月箏斂眉螓首,眉宇間均是無奈和擔憂,「她這是在報復我覬覦她的男人!只是不知這毒藥發作時會是怎樣的光景。」
阿良面色一緊,忙道:「那我去求長公主殿下,縱然她要殺了奴才才解氣,我也願意!」
林月箏沒有說話,她只是雙目無光的望著此時一臉關切的阿良,心中暖暖的,阿良望著她,但見此時的她不點粉墨,面色憔悴中依舊帶著幾分原有的嬌俏可人,一雙剪水秋眸中滿是溫潤濕意,望著他時,眼底竟帶了濃濃深情。
阿良心底一顫,他這才發現到她們二人靠的極近,近到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近到她隨風飛散的亂髮能一寸寸拂過他的面頰,近到他只要靠近一點點便能吻上她那帶了血的紅唇。有什麼在心底轟然炸開,阿良愣在那裡,只覺得心中有無數螞蟻抱團滾過,那癢那震顫,令他興奮,卻又畏懼。
「阿良」林月箏突然低低的喚道,她的聲音哀婉淒涼,讓此時本就有些不清醒的阿良,產生一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安慰疼惜一番的衝動。想至此,他攥著林月箏的手突然便緊了緊。
林月箏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她不由又靠近他一分,腰帶不知何時突然鬆開,她的外裳便鬆鬆垮垮的滑落下來,露出那白皙如玉的肩頭,和精緻的玉頸,阿良的眸光驟然一縮,如淬了火一般毒辣,他的呼吸亦是一重,卻仍舊下意識的偏過臉去不敢看她。
「阿良,我錯了,你帶我走吧帶我離開,好不好?」林月箏的聲音帶了哭腔,聽起來格外令人憐惜。
阿良怔然不語,他目光如電的望著林月箏,見她此時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那癢越發磨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眼簾道:「小姐奴才可以幫您離開,可是奴才絕不能帶你走,否則毀了你的名譽該如何是好?」
林月箏呼吸一滯,她慍怒的瞪著阿良,似是在為他的遲鈍而不滿,她想起顧天瑜的話,適時就要主動出擊,遂她焦急道:「若我要你帶我走呢?」
阿良渾身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林月箏,見她面色認真,面頰緋紅,眼底雖有羞澀,更多的卻是堅定,突然便明白了她的話,他慌忙鬆開她的手,後退數步,卻因沒有站穩而跌坐在那裡,他凝眉,哄著面咬牙道:「小姐說笑了,阿良這等卑賤之人,怎可」
「不要再拿身份說話了!」林月箏突然嬌呵一聲,打斷了阿良的話,見他面上滿是窘迫,她有些懊惱道:「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可是」她有幾分狼狽的爬過來,抓了他的首道:「阿良,我是愛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麼?」
阿良渾身一震,靜茹被誰施了定身術般僵硬著身子愣在那裡,林月箏直白的說出了自己小女兒的心思,不由面頰羞紅,又想著阿良這麼久以來裝作不知,突然便心生委屈,兩行清淚便滑落臉頰,然事已至此,她乾脆破罐子破摔,咬唇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看看你的反應,卻沒想到惹到了長公主,落得個這般田地。阿良,你難道當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意麼?」
阿良怔怔的望著此時面頰含淚的她,心中滿是心疼,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不由緩緩鬆開她緊緊攥著他的手,冷聲道:「小姐,這樣的玩笑話下一次便別亂說了,若讓人聽了,平白毀了您的清譽。」
「去他娘的清譽不清譽的,難道我愛你有錯麼?還是你覺得我這樣的女子配不上你?亦或是你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如果真是如此,我便再不勉強你。」林月箏覺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瘋了,她的確低估了阿良的遲鈍和愚鈍,她已經說得如此坦白,他為何還是這樣?難道他眼中,門第真的這麼重要麼?
阿良面色焦急道:「小姐,不是的是阿良自覺配不上你。」
「那麼,你也是愛我的,是不是?」林月箏不願再放棄一絲機會,慌忙追問道。
阿良望著她滿是期盼的眸子,哪裡忍心讓她失望,只是,他的身份沒她想的那麼簡單,他又怎敢給她一絲一毫的希望呢?
「對不起,小姐」阿良壓下心中的衝動,起身,緩緩退出數步,垂下眼簾道:「對不起」說罷他便倉惶轉身,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林月箏呆呆的望著他遠去的狼狽的背影,無奈苦笑。那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是不喜歡她,還是喜歡她卻不能接受她?他就真的那麼在意他們之間的門第關係麼?
屋頂上,公子玉簫抱了顧天瑜悠悠落地,而後將她放下來。顧天瑜來到林月箏面前,將她扶起,柔聲道:「看得出阿良對你的確有情,只是他不接受你,恐怕不止我們先前認為的那麼簡單。」
林月箏垂頭喪氣道:「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是不打算答應我了,他寧願不要命,也不要我。」
顧天瑜斂眉道:「你該不會想就這麼放棄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便收手,不幫你了。」
林月箏挑了挑眉,眉宇間多了幾分生氣,她凝眸望著此時臉上寫滿鄙夷的顧天瑜,冷哼一聲,不甘示弱道:「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棄?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勸服爹爹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斷然不會讓他逃離我的手掌心。」
顧天瑜滿意的望著林月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便對了,男人既然是自己選的,便要牢牢的抓住,只是晚上的事情,一旦做了便不能後悔,你確定你要做麼?」
一想到晚上的計劃,林月箏的雙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她垂下好看的眸,貝齒輕咬紅唇,有幾分羞赧又有幾分期待道:「反正今生我誓他不嫁,若是這樣他都不要我的話,那便當我愛錯了人罷。」
顧天瑜一撩髮絲,望著此時正好整以暇站在一邊聽好戲的公子玉簫,嫵媚笑道:「既如此,夫君,今夜可就靠你了~」
公子玉簫摟了顧天瑜的小蠻腰,親暱地吻了吻她的細發,柔聲道:「娘子放心,為夫今夜定不負娘子所望,只是娘子也要記住你答應為夫的事情。」說著,他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頭。
顧天瑜面色漲紅,背過身去道:「奴家不會忘記的啦。」
林月箏望著此時濃情蜜意的兩人,不由心生艷羨,她垂下眼簾,想起阿良對她的千百種好,不由想到,若他們以後真的成了夫妻,是不是也能有這般甜蜜的光景呢?